第二十章 舊人（切爾基）

布蘭澤斯皇都，伊頓。連綿不斷的雨紛紛揚揚地下著，天空灰濛濛地一片。這塊濕潤的土地，兩年以來幾乎沒有變化，唯一有些新鮮的東西，就是城中心出現了一座奇怪的金色建築物，從地面上一看只有一層，像一座立方體一樣毫不起眼，但深諳的人都知道，這是羽皇藏建成的又一個指揮部，在地底的設施，才是令人膛目結舌，地底交通四通八達，地底嚴密地排列著三幢圓形的建築，這三幢建築，就是羽皇藏統治國家，甚至可以說是世界的指揮部，就像心臟一樣重要。

一個人鬼鬼祟祟地走向地面的金色建築，立刻就被門口的衛兵攔住。那個人壓低了帽檐，嘀咕了幾句，就順利的進入了裡面，沿著重重疊疊彎彎曲曲的密道，在昏暗的燭光下彷彿潛行者一般疾走著，一直走向陰暗的地底。

他走進最深處的地方，一個房間里依稀發著光芒。他遲疑了一下，推開了門。一個人背對著他，待他走進房間，便伸出一隻手來，門又關上了。那個人心裡不禁咯噔一下，他明白，門不是關了這麼簡單，而是1被設立了結界，自己被軟禁了。

儘管如此，他還是畢恭畢敬地對那個背對著他的人說：「羽皇藏大人。」

「怎麼樣，準備得怎麼樣了，獄拉？」羽皇藏還是沒有回過身去，緩緩地背著手說著。他穿著一件鹿皮毛衣，背後的衣檐吊著白色吊墜，整個人看上去雍容華貴。

「恩。」獄拉整理了一下灰色的短髮，「預計，4天後可以攻擊巴內卡。」

…

「大事不好啦，大事不好啦！」一向愛大驚小怪的巴內卡傳令官恨不得馬上衝到切爾基身邊，但卻迎頭先撞上了切爾基。「怎麼了？」

「陛下，不好了，大公主…她回來了！」

還沒等切爾基回過神來，冰蓮早已走了過來：「父皇，好久不見了！」

「這不是好事嘛！」切爾基笑著迎步向前，父女兩人緊緊相擁。

琉耒推開生疑的衛士們尾隨上去，兩年過去了，切爾基變得如此衰老，彷彿老了幾十歲。冰蓮這時才發覺，很憐惜地撫摸著父親變得滿臉皺紋的臉，「這是…」

「衰老術。」不知什麼時候，寧嵬已經站到了切爾基身後，連冰蓮也沒有看到，於是責怪說：「寧嵬就別來嚇人了。」

「他是？」切爾基看著這位奇怪的少年，一頭捲曲的黑髮遮住左眼，右眼下有一個奇怪的印記，金色的鎧甲和羽翼使他看上去不像一個少年，更像一個久經戰鬥的戰士。

寧嵬燦爛地笑道：「陛下您好，初次見面，我叫寧嵬。」

切爾基這時才消除了看到寧嵬的霸氣的驟冷，善意的和他握了握手。

「但是父王，」冰蓮問道，「剛才的『衰老術』究竟是…究竟怎麼了？？」

「說來話長，」切爾基嘆息道，「危機要來臨了。」

「難道又是羽皇藏？」冰蓮攥緊了拳頭，既憤恨又惋惜地問。父親的衰老使往事在自己的腦海中清晰的浮現出來。

六歲。自己因為私自出宮差點被歹人挾持，是她的父親親自率軍來解救，自己興奮地去擁抱父親，卻被父親流著眼淚打了一巴掌，臉頰通紅通紅的，簌簌地流下眼淚。

九歲。父親要求她練武，以鍛煉成尚武之國的強者，厭惡鬥爭的她因此與父親鬧翻。

十一歲，宮中莫名其妙的來了刺客，父親始料不及的被襲擊，差點致命，自己就在身邊，卻無能為力，從此之後，她徹底改變了自己的想法，想成為一名能保護好所有人的強者。

十七歲，自己不顧父親反對，加入了王國親衛隊-王室。直到現在。

回到現實，切爾基沉重地踱步說：「羽皇藏以『契約』為名，公然挑釁入侵邊境，我無奈之中不得不鞏固了邊境…」

「然後用『衰老術』的效力，以生命為交換，換取一半生命總值的能量，築造範圍為整個國家的巨大結界。」哈依姆特不知什麼時候冒出來的，打斷了他的話。

冰蓮吃驚地大喊：「爸爸！」

切爾基的眼神躲躲閃閃的。

「可惡。」冰蓮大步流星地走下宮殿的台階，「我們走！去找羽皇藏去！」

切爾基沉默著，望著四個人影，消失在視線的盡頭。

是我太懦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