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風波
小公子蒙玉,出生在沂南蠻荒。
父母乃是一對築基期雙修情侶,一次因遇上歹徒搶劫,雙雙身亡,只在蠻荒留下一座破山洞府邸給已經變成了孤兒的蒙玉,那個時候,他才僅僅五歲。
蒙玉失去父母后,日子過得很貧苦,卻因天生長得俊俏無比,倍受女孩子們的喜歡,所以每當他生活上遇到困難時,都有女孩子康凱救濟。
二十歲時,蒙玉達到築基期,展現出超人一等的修鍊天賦,被蠻荒一個中型門派天涯派掌門看中,收為親傳弟子,從此混得頗為得意,最後因強暴掌門的女兒,自己的小師妹而被逐出師門,又過上了隻身漂泊的日子。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遇上當時還是一個門派掌門的吳道子,吳道子不喜歡太花俏的蒙玉,只讓他在門派法修部當了一個小小的小隊長。
一次打賭,吳道子誇下海口,說要是誰拿下天涯派,就收誰為第八個兒子。
抓住這次機會,蒙玉溝通天涯派姦細,乘夜打開護山大陣,以速不掩耳偷襲之勢拿下了天涯派,從此成為吳道子第八個兒子,隨著吳道子地位的提升,他的身份也跟著水漲船高。
在八個兒子中,蒙玉並不出眾,既不討城主喜歡,也得不到城主夫人的垂青,因為在那個時候,城主和夫人都全身心用在培養二公子身上。
也是他時運到了,二公子龍生突然死亡,城主夫人便把多餘的慈愛轉移到了他的身上,把他從閑置,一步一步提拔起來。
蒙玉也是一個極能抓住機會的人,在二公子死後,他時常去安慰母親,表面上看,孝心可佳,其實心中目的極強,城主夫人正喜歡孝心的孩子,於是把蒙玉當做親生兒子看待,不但讓他掌握了三分之二的政權,還讓他掌握了三分之一的軍權,成為沂南響噹噹第三個最有權勢的人物,與大公子齊爭風。
看完蒙玉的資料,曾拽已經有了打算,心想這小子長不是很好色嗎,連自己的師妹都要強暴,正好老子可以利用這一點來對付他,老子就不信他這麼多年就沒去招惹過不該招惹的女人。
想罷之後,曾拽又開始往下看,白嘯天這個總捕頭不算白當,不但把蒙玉的資料調查得清清楚楚,連他的親信走狗也都一併調查了,有什麼喜好,有什麼弱點,寫得清清楚楚。
在蒙玉眾多親信走狗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個叫蒙小玉的人。
蒙小玉本來不叫田得光,后拜蒙玉為乾爹,改名蒙小玉,現任小公子府內副總管,是蒙玉最信任的手下,此人不但好色,還很好賭。
在蒙小玉這個名字上畫了一個圈,曾拽吩咐老三道:「你把這份名單還給白總捕頭,就說讓他特別關照在名字上畫了圈的人,如果畫圈之人犯了什麼不能見光的事立即逮捕,關押到秘密的地方審問。」
在曾拽看來,那蒙玉總有見不得光的事情,抓住了他的親信,就等於抓住了他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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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子府豪華卧榻上,蒙玉一手摟著一個女人,斜眼看著底下跪著的沂南晚報總編。
感受著頭上那逼人的目光,沂南晚報總編擦著額頭上的汗水,內心忐忑不安,暗自揣測,自己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主子會這樣看自己?
蒙玉很享受的感受著手下人的不安,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感受自己權力未失,緩緩開口道:「這次找你來,知道是什麼事嗎?」
「不知道,還請主子明示。」
蒙玉一手撫摸著身邊女子雪白的脖子,一邊道:「據我所知,二公子曾拽昨兒去了文道子府中,結果一夜未歸,走的時候,文道子那糟老頭居然親自相送,照這樣看來,咱們那個二公子野心不小啊,這麼快就招攬了城中一位大臣,常此下去,如何得了?」
晚報總編快速的轉動著眼珠子,道:「我也聽說了,在易雲拍賣會上,那二公子當著所有拍客的面,把大公子家的走狗殺了,最後還毀屍滅跡,囂張之極,本來我還打算把這條重要的新聞發表在晚報上,哪知二公子掌管的刑捕房放出話說,大公子家的走狗侮辱二公子,犯了以下犯上罪,理應斬首毀屍,讓人抓不到把柄,由此可以聯想,他二公子敢公然得罪大公子,顯然是有不小的野心的。」
這件事蒙玉早知道了,他聽說后還準備看一場兩個公子哥之間惡鬥的好戲,哪知,大公子那邊竟然連一點反應也沒有,實在很令看客們失望,其中當然也包括了自己,吩咐道:「不能讓他再這樣得意下去了,我必須敲山震虎給他一點顏色瞧瞧,讓他知道,任何想與我爭城主之位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可不是嗎,一個新貴公子,腳跟還沒站穩就想與自己的主子爭奪大位,簡直是不自量力,晚報總編領命退下,腦子飛快的轉動,正打著一個陰險的主意。
到了傍晚,城門關閉的時刻,沂南晚報刊登了頭版頭條,內容則是講二公子曾拽作為師父,居然和自己的親傳弟子搞男女之間不正常的關係,簡直是禽獸不如,並且還有複製下來的圖像作證,只要修者們翻開報紙的第一頁,便能看到一個美貌活潑的女修,一邊抱著手臂,一邊含情脈脈的看著曾拽的臉龐,看女修的神情,就知道她心中有多歡喜。
這個情形,正是曾拽和藍香在府內賞花時,被學了低級法術複製術的記者偷拍下來的,當真是鐵證如山,讓人看了想不相信都不行。
師父與徒弟之戀,在整個修真界都是被人恥笑而不容的,身為城主二公子的曾拽,犯下這等大逆不道之事,連帶著整個沂南都跟著丟臉,這是任何沂南人民都不願看到的。
當府內老三把晚報拿給他看時,曾拽臉色一陣紅,一陣紫,心想,那小公子別看整天只知道玩女人,一搞起陰謀詭計來比誰的動作都快。
政治啊政治,真的太多陰險小人了,連這麼小的一個生活作風問題,都可以利用,被人在報紙上大肆鼓吹,造成自己的聲譽下跌,地位不保,曾拽暗自嘆息,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這時,老三又進來道:「主子,城主大人派人來請你去覲見。」
嘶,情況不妙,便宜父親一定看到晚報了,要過問這件事。
不多久,曾拽便由人帶著來到了內城後花園,涼亭之中,吳道子一個人品著茶。
「孩兒拜見父親。」曾拽叩首。
「起來吧,坐。」吳道子面上神色平靜,讓人看不出是怒火還是淡然。
曾拽在對面坐下,看桌子中間正有一盤未下完的棋,強自笑道:「父親是找我來下棋的嗎?」
吳道子面色一動,道:「既然你有下棋的興趣,我就陪你過幾招,看你棋力如何。」
下棋和什麼修為法術高低一點關係都沒有,完全看智力。
曾拽拾起身邊的一粒黑子落下,道:「父親小心了,我順風順水,形勢大好。」
吳道子似乎並沒聽到說話一般,輕鬆的落下了一粒白子,閉口不語。
看便宜父親已經全神貫注在棋局之中,曾拽也不說話了,小心對付起來。
十五子之後,曾拽手中拿著一粒黑子再也落不下去了,額頭上的汗珠一滴滴落著,心想老傢伙好厲害,不聲不響之下就讓自己完全佔據下風,隨時都有可能輸掉的危險。
吳道子笑道:「政局如棋局,就是這樣變化多端,輸贏不定,在順風順水的時候,一名好的政客必須保持清晰的頭腦,看清潛藏的危險,如此才不會被人下套暗算。」
「父親的意思是?」
吳道子掏出一疊奏章放在石桌上,道:「這些都是臣下參你的,說你搞師徒戀情,影響太壞,不適合掌管沂南刑捕房,他們讓我撤了你的職務。」
這個事情大發了,曾拽擦著額頭上的汗水,不得不解釋道:「我和徒兒,一點事情都沒有,純粹是這些人胡亂編造,無中生有,還請父親明察。」
世間最解釋的是男女之間的事情,越是解釋,越是被人懷疑,否則沒有的事情,你解釋它幹嘛。
吳道子把奏章順手丟入身邊的池子中,說道:「我知道,你是被人暗算了,所以這些奏章我就當沒看見過,但是,這件事我幫你按住了,下一件事情呢?難保你下一次不會有更大的把柄被敵人握在手中,犯更大的事情。」
「再也沒有才一次了,孩兒一定十分的小心謹慎。」曾拽鬆了一口氣,信誓旦旦道。
吳道子露出慈祥的神態,溫和道:「孩兒啊,你還是太單純了,光小心謹慎是沒用的,就算你一點把柄也沒有,做一個完美的人,也還是會被敵人找個由頭說你傲慢,說你目中無人,這些都是一個人的把柄,借著這個把柄,隨時都有可能把你拿下。」
這個和自己當初想象的還兇險十倍,曾拽有些急躁道:「請父親為孩兒指明一條道路。」
吳道子笑眯眯的看著他,半響才陣陣有聲道:「最好的防守就是反擊,你會不會學敵人一般使陰謀詭計啊?」
這。。。。。。曾拽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好謙虛道:「孩兒只會一點點,像這種無中生有的事情是一點不會。」
吳道子嘆口氣道:「乖孩子啊,不會陰謀詭計的政客不是一名好政客,現在有我在,還能保護你,等我走了,誰來保護你?答案其實很簡單,就是你自己。我希望啊,沂南的天下,是交到你手中的,要是你太無能,為父也無能為力啊,只怕到時候交給你,你也保不住!」
父親保護自己的孩子?曾拽第一次聽到這些話,心中好像被一團小火苗包圍,溫暖無比,只覺得自己終於有了一個真正的父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