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落入敵手
呼。
一道勁風襲來,溪邊的一株樹被暗器擊中,樹葉發出撲簌的響聲。
姬清猛地抬眸朝空中看去,卻不料有黑影瞬間出現在她的身後,一個手刀朝她頸后砍來,她彎腰一躲,側退幾步,凌冽清眸看向偷襲者。
「你是誰?」她冷聲問道。
來者不善,但從衣著來看,不是追她的那些士兵。
男人沒有吭聲,欺聲上前。
姬清勉強和他對了幾招,孱弱的身子漸漸無力,不慎腳下踩空,她跌入了溪水之中,瞬間渾身濕透。
接著,一根筆直的樹枝點在她細嫩的頸側,男人以此為劍,讓她不敢再動。
恰在此時,遠處傳來喧嘩聲,一隊火光正朝此地靠近。
遭了!是搜尋她的士兵!
姬清想逃,可是她的命還在這個神秘的男人手中。
無奈之下,她帶著一絲希冀開口,「我是好人家的女兒,被人陷害替人頂罪才成了軍妓,那些人是過來抓我的。你能不能放了我?我必定重禮相謝!」
回應她的,依舊是沉默。
尖銳的樹枝戳在她的頸側,她毫不懷疑只要她一動,樹枝定然會劃破她的皮膚,甚至是血管。
僵持之下,搜尋的士兵舉著火把到了溪邊。
跌落溪水之中的姬清渾身濕透,上半身僅剩的肚兜被打濕貼在肌膚上,如雲的青絲散落,將她胸前如玉的肌膚遮住,堪堪遮掩春光。
她心如死灰。
她想到那些士兵帶著興奮的聲音,「追,快追!」
想來,現在應該有無數道灼熱而嘲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見證她的愚蠢吧?
「將軍!」
「將軍!終於找到你了!」
姬清想象之中的情況並沒有出現,無數興奮的喊聲響起,追蹤過來的士兵跪了一地,目光灼灼的,卻是看向站在她身前的高大男子。
「嗯。」男人淡淡出聲。
原來士兵們找了許久的人,就是這個男人,還是個將軍。
難怪他會攔住她了!
姬清冷然朝男人看去,他的身形高大欣長,如松挺拔,俊臉英挺堅毅,一雙黑沉的眸子十分沉靜凌然,渾身帶著一股極為強大和悍然的氣勢。
「這……這是逃走的軍妓?」有士兵發現了姬清的存在,指著她驚呼起來。
目光紛紛落在她的身上,姬清抬眸倔強的對視,目光又凶又冷,將那群追來的士兵看得一愣。
男人的目光也移到姬清的身上,剛好看到她狼狽不堪,卻倔強得像個刺蝟的模樣。
那一雙眼睛極為漂亮,又黑又亮,清冷如月華……
他眼眸一凝,解開身上的披風朝姬清身上一丟,寬大的披風兜頭兜腦將姬清給包裹起來,蓋得嚴不透風。
頓時有士兵悶笑起來。
姬清將披風整理好,從溪水之中站起身來。
男人提步朝前走,士兵跟在他的身後,姬清沒有動。
若是他們都忘記了她,那就好了。
可惜沒能如願。
「走呀!」有個士兵見她愣在原地,沖她招了招手,「快跟上!」
走在最前方的男人似乎腳步也頓了一頓。
姬清,「……」
她認命的跟上。
走了約莫兩柱香的時間,幾間小木屋出現在姬清的視野之中。
在夜色之中,木屋中透出來的燭光顯得分外的溫馨。
這是要做什麼?
姬清正想著,男人已經走到了她的身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若你所說屬實,明日命人送你回家。」說完,大跨步就朝遠處走去,只留下姬清攥著披風發愣。
等到在木屋中歇下,姬清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男人說的那句話,應該是在回應她的話吧,她說被人陷害,他則說如果屬實就放了她。
否極泰來!真好!
另一間木屋之中,男人端坐在椅子上,面容沉肅。
一個長相清俊,軍師模樣的人站在男人面前,皺眉進言,「將軍,今日就是您二十歲生辰,人獸兩族血脈融合,今夜是最為兇險的一次!三皇子將您逼入遠和山脈,無非就是想讓您今日隕落此地。不如我們趁現在殺出去!雖然只有五百兵力,但是赤焰軍個個驍勇善戰,未必不能闖出一條生路!」
如今蒼炎國有五位皇子,太子之位懸而未決,二皇子拓跋烈和三皇子拓跋玉是呼聲最高的人選。其中二皇子拓跋烈修為高深,驍勇善戰,手掌所向披靡的赤焰軍,軍功赫赫,比三皇子拓跋玉更得人心。
然而拓跋烈是人族和獸人通婚的後代,身有獸人血脈,每逢生辰之日便是血脈融合之時,要遭受撥皮抽骨、換血抽髓般的痛楚,二十歲生辰的時候更會達到極致,是最後一次,也是最艱難的一次。
之前每次拓跋烈都會在眾多高手的護衛之下度過,可這一次卻被三皇子困在遠和山脈,只能獨身抵抗。
熬不過,就是死。
「退下吧。」拓跋烈沉聲說道。
「將軍……」軍師還想再勸,可見到拓跋烈堅毅的面容,識時務的閉上了嘴。
將軍愛兵如子,絕對不會用五百人的性命博一成不到的逃生機會。
關上門走出來,山風清涼,讓他想起了一雙倔強清冷的眼。
雖然只是一個軍妓,但是如果將軍情況危急,她也許能派上大用處!怕麻煩的話,用過殺了就是,這樣應該不會引起未來將軍夫人的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