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雲晴的新老師
白河聽完不以為意,笑容愈盛:「這倒是不好說了,作為任氏新任的股東,我想下一次董事會上,我可以提些有分量的建議,對不對?」
他說著拿出了一份文件遞到任君恆面前,欣賞著他逐漸扭曲的表情。
「這、這是股份轉讓書!」任君恆攥著文件的手上力道很大,像是要把所有憤怒發泄到紙上一樣:「任君越竟然把他手上的股份全都轉讓給你了?!」
「看來你終於看懂形勢了?」白河吸了口雪茄,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還請任大公子以後說話客氣一點。」
任君恆的憤怒在這一刻達到了頂點,他隨手抄起桌上的煙灰缸喊道:「我殺了你!」
白河沒想到任君恆能發瘋到這種地步,驚慌失措地翻身滾向一邊同時大聲呼救:「來人,快給我來人!」
任君恆一擊不成,更加瘋狂,但門外白河的保鏢已經沖了進來,任君恆只憑一腔怒氣舉起煙灰缸,雖然力道大但都是沒有章法胡亂揮舞,幾下就被膀大腰圓的保鏢壓制住了。
白河喘勻氣,見任君恆狼狽地掙扎著,重新掛上笑容,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撫順亂掉的頭髮,語氣說不出的興奮:「給我把他扔出去!」
任君恆根本掙脫不開,只能罵著狠毒的髒話,最終被幾個保鏢抬出別墅,像丟垃圾一樣扔在了大門口。
別墅門口雖然沒有人經過,但從未被如此對待的任君恆還是感到幾乎崩潰,他狠狠咬緊牙關,離開時在心裡發誓:一定要十倍百倍奉還今天的屈辱!
翌日早晨,凌家別墅的門鈴被按響的時候,凌筱寒正在吃早餐。
凌筱暖讓她安心吃飯,自己走到門口,此時傭人已經將紀荏迎進門內。
紀荏身穿剪裁得體的淺色西裝,手裡拿著琴盒,見到凌筱暖就笑著打招呼。
「紀荏來了!雲晴已經在琴房等你了。」凌筱暖見紀荏裝束正式,知道他對這件事很重視,熱情地引他向琴房走去。
兩人剛好路過餐廳,凌筱寒再次見到紀荏也很高興,就走過來問好:「紀荏,你是來給雲晴的上課的吧?」
紀荏見到凌筱寒,這幾日的思念一起湧上來,興奮地說:「筱寒,好久不見!」
「也沒有很久吧?」凌筱寒想了一下:「也就是兩天時間沒見啊!」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嘛。」紀荏悄悄暗示道。
「哈哈,你也太誇張了!」凌筱寒沒有多想,笑著回應道。
冷雨辰此時剛好從樓上走下來,看到紀荏就想起他對凌筱寒毫不掩飾的追求,見他還是一副賊心不死的樣子覺得礙眼極了,三步並兩步地走到凌筱寒身邊,準備宣示主權。
「紀先生,你好。」冷雨辰先是禮貌地打招呼,然後轉頭對凌筱寒抬起手,親昵地在她臉頰處擦了擦根本就不存在的食物殘渣:「你怎麼這麼不小心,臉上都沾到東西了!」
凌筱寒作為女人,當然是很重視自己形象的,她忙捂住臉頰不好意思對紀荏說道:「我平時不會這樣的,讓你見笑了。」
紀荏見凌筱寒害羞的模樣,心神一顫,他白皙的臉上也慢慢透出粉色:「沒什麼,我也經常這樣的。」
冷雨辰見兩人互動,頓時氣惱自己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又轉移話題問凌筱寒:「你吃早飯了嗎?」
「還沒吃完。」凌筱寒如實回答,想到冷雨辰也是剛剛下樓,就關心道:「你還沒吃呢吧?今天是中式早餐,有灌湯包呦!」
凌筱寒的關心讓冷雨辰轉氣為喜,他牽起凌筱寒的手:「一起。」
然後又轉頭對紀荏道:「我們就先吃東西去告辭了。」
「雲晴就拜託了,紀老師!」凌筱寒也笑著告辭。
「我一定傾囊相授!」紀荏說完,看著凌筱寒和冷雨辰交疊的背影發獃。
兩天前他還在想怎麼追求凌筱寒,如今看他們恩愛的樣子,他心中不免失落。
他不可能去拆散別人的婚姻,只是想到凌筱寒是他暗戀多年的女神,他又放不下,只能暗下決心,如果冷雨辰對女神不好,他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凌筱暖在一旁,將幾個人的舉動看得清清楚楚,不免感慨道:自家妹妹真是魅力無限,又是一個被筱寒迷倒的純情少男!
餐廳里,凌筱寒把灌湯包拿到冷雨辰面前,又給他成了一碗香菇雞肉粥:「嘗一嘗!」
冷雨辰見她這麼殷勤,挑眉問道:「怎麼?有事求我?」
「我能有什麼求你!」凌筱寒不滿地瞪他一眼,然後微微側身不敢正臉看他:「我做的,就讓你嘗嘗味道。」
「那我可得好好嘗嘗!」冷雨辰感動地拿起湯匙,心想就算是多難吃都要誇她,結果意外的很好吃!
「怎麼樣?」凌筱寒雙眼放光,等著點評。
「味道嘛……」冷雨辰擺出一臉嚴肅,又故意停頓一下,見凌筱寒忐忑不安才說:「非常的好!」
凌筱寒見他戲弄自己,不滿意地用小拳拳錘他:「好吃你還大喘氣!我還以為不好吃呢!」
冷雨辰一邊享受著「筱寒牌拳拳捶背」,一邊品嘗著「筱寒特製香菇雞肉粥」,心中幸福感飆升。
凌筱寒捨不得太用力,怕真的打疼冷雨辰,所以只錘了幾下就停下來了,轉身回到座位上吃她的早餐。
見她離自己那麼遠,冷雨辰笑問:「生氣了?」
「我哪有那麼小心眼?」凌筱寒隨口一答,又道:「我們一會兒去看陸成吧,自從他轉院以後我還沒去見過他呢。」
「好,聽你的。」冷雨辰點頭應是。
「他這回傷得挺重,但是住院期間還有美女相伴,想必他也不會覺得難熬吧!」凌筱寒想到陸成和Emily進展迅速的感情,語氣調侃但卻真心為他感到高興。
凌筱寒的剛說完話,就聽別墅的門鈴再次被人按響,她疑惑地看向門的方向,會是誰呢?
凌筱寒和冷雨辰還沒走到玄關,就看見了新來的客人。
來人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就很穩重的長相,但是此刻他卻跟在傭人身後不停地催促,他見到凌筱寒和冷雨辰,這才停下來打招呼,語氣很急迫:「凌二小姐,冷先生,我是紀家的司機,有急事要找紀先生。」
「他在琴房,跟我來吧!」凌筱寒聽他的語氣覺得事情不一般,就帶領紀家司機快步走向屋裡。
在路上,紀家司機又解釋道:「紀先生拉琴的時候都不帶手機的,事出突然,我只能冒昧進來找他了。」
凌筱寒表示理解,將人引到琴房,紀家司機就上前在紀荏耳邊說了幾句話。
十幾秒后,只聽「砰」的一聲,紀荏手中的楓木小提琴摔在了地上。
「紀荏,怎麼了?」凌筱寒走上前關切地問道。
只見紀荏眼眶通紅盈滿淚水,他抱住凌筱寒低頭埋在她的肩膀,聲音中滿是悲傷:「爺爺他……去世了。」
凌筱寒突然想起紀荏邀請她去宴會時說的話,他說紀爺爺只剩下一個月的時間了,可眼前還不到一周,紀爺爺就去世了!
凌筱寒輕輕拍著紀荏的背,彷彿面前身高一米八的高挑青年還是多年前的那個跟在自己身後的小鼻涕蟲一樣:「節哀,我們一起去送紀爺爺吧。」
「嗯。」紀荏點頭應道,重新直起身,用手抹掉多餘的眼淚。
凌筱寒見他振作起來,彎腰將摔在地上的小提琴拾起來遞給他:「走吧!」
冷雨辰看到紀荏抱住凌筱寒有些不爽,但還是快速取了車,帶著凌筱寒跟在紀家車后,一起去了紀爺爺住的醫院。
車子開在路上,紀荏獨自坐在後座電話不斷,他要安排爺爺的身後事,另外有些重要的人需要他親自告知噩耗,等他做完一切,想起自己丟人的一面又被凌筱寒看到了,心中又是失落不已。
然而轉瞬,爺爺的身影浮現在他的腦海里,他想到自己沒能守在爺爺身邊,見爺爺最後一面,自責不已,他不是早就知道爺爺時間不多了嗎,應該多陪在爺爺身邊才對啊……
早高峰的擁堵讓車子開得緩慢,比起在車內自責的紀荏,凌筱寒和冷雨辰這邊的氣氛要好一些。
凌筱寒小時候見過幾次紀爺爺,對這個老人家的記憶雖然模糊不清了,但還依稀記得是個非常和藹的人。她有些擔憂紀荏,便和冷雨辰說道:「紀爺爺對紀荏很好,他那麼傷心,沒問題吧?」
「他好歹也是紀氏的總裁,沒有那麼脆弱。」冷雨辰說道。
「我記憶里他還是一個愛哭的小男孩,我小時候經常欺負他,一欺負他,他就哭。」凌筱寒回憶道。
冷雨辰聽完她的話,突然有些遺憾自己沒有從小就認識凌筱寒,不僅少了許多年的陪伴,還錯過了她成長的歲月。
「真想那時我也在。」冷雨辰輕聲道。
凌筱寒沒太聽清,就問道:「你說什麼?」
冷雨辰轉頭就看見她帶著疑問,仔細盯著自己的樣子,笑了笑:「沒說什麼,快到醫院了。」
凌筱寒看到不遠處的醫院正門,說道:「陸成也在這個醫院,但好像在另一個分院。」
冷雨辰沒有說話,而是瞟了凌筱寒好幾眼。
終於凌筱寒發現他的小動作了,就問:「怎麼了?」
冷雨辰有些怏怏不樂:「你今天怎麼總提別的男人?」
「這不都是正事嗎,你吃醋了?」凌筱寒好笑地道。
「我怎麼會吃醋呢。」冷雨辰不肯承認,一個急轉彎把車開進停車場。
凌筱寒被快速轉彎的車甩得晃了一下,心裡更加覺得好笑,男人小心眼起來就沒有女人什麼事了。
病房中,大家見了紀爺爺的最後一面,病床上躺著的老人身體消瘦,面容安詳,看來走得並不痛苦。
凌筱寒看到紀荏有條不紊的安排一切,記憶中流著鼻涕的小男孩與現在這個成熟穩重的青年人的形象逐漸分開,冷雨辰說得對,他已經是能撐起偌大一個紀家的紀氏總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