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百塊
大廳內頓時一片寂靜,諸人面面相覷。
「對,只有這一個可能!」沈母重重點頭。
沈玉霜的姿色,在江北大小豪門之間是出了名的,能與其相提並論的不過三兩人,樊邵雲看上沈玉霜,那是太合理不過了!
「怎麼可能?」沈玉霜連連搖頭:「我已經嫁人了,樊少怎麼會看上我?明明是秦哥和樊老相談甚歡,我今天看見了的。」
沈玉艷帶著幾分嫉妒酸酸道:「誰不知道他是個窩囊廢,現在還是分房睡的?難怪周少對你一往情深,追你這麼久,你都不同意,原來是勾搭上樊家少爺了。」
沈玉艷話音剛落,便聽「啪」的一聲清脆的耳光。
「請注意你的措辭,不要隨意侮辱我妻子。」蘇秦淡淡道。
「你……你個廢物敢打我?」沈玉艷不可置信的捂著臉,她完全沒想到,蘇秦居然敢打她的耳光。
沈玉霜也愣住了,沒想到蘇秦居然敢對沈玉艷動手,她的心裡雖然有些埋怨,卻也有一絲絲甜蜜。
「蘇秦?你算什麼東西?一個贅婿,居然敢對玉艷動手?」瀋海濤頓時大怒。
「她又算怎麼東西?居然敢侮辱玉霜?」蘇秦針鋒相對道。
「你……」
「好了!」沈老奶奶重重一頓拐杖,道:「玉艷,這種有辱家風的事不要亂說。」
沈玉艷心有不甘,但卻不敢反駁老奶奶,只能連連點頭,心中暗恨,老奶奶居然偏向那個廢物。
她卻根本沒考慮,明明是她先口不擇言的,老奶奶最愛面子,這種有辱門風的事,哪是能亂說的。
只聽沈老奶奶道:「這件事,誰也不許說出去。」
沈家之人紛紛稱是,可是包括老奶奶在內,心思卻是各異。
沈玉霜成年後,來沈家提親的人踏破門檻,包括同為江北七家的周家。周家的少爺周辰言就一直對沈玉霜一往情深,沈家屢次逼迫沈玉霜離婚,就是為了讓沈玉霜嫁入周家促成周沈兩家的聯合。
可沒想到的是,這個窩囊廢蘇秦一直在其中礙事,成了橫在周、沈兩家之間的一根刺。
現在,難道樊家也看上玉霜了?這可不是簡單的情情愛愛,豪門婚姻,向來是關係到家族存亡的大事,尤其沈家面臨的這個緊要關頭。
沈老奶奶思慮半晌也難以確定,叫過郭玉榮道:「玉榮,這事,想辦法去打聽一下,不要聲張。」
郭玉榮微微點頭,道:「媽,我們和樊家很少往來,這倒是不好打探,不過下個月就是您的七十大壽,各家都會來祝賀,不如到時候趁機會試探試探。」
老奶奶微微點頭,顯是同意了。
一夜無話。
樊家,樊老正滿臉慈愛的和個穿著連衣裙的靚麗女孩有說有笑。
這少女相貌純凈無暇,楚楚可人,肌膚白的像最精細的象牙,正是樊老最寵愛的孫女,樊素。樊素本在江南開拓一處分公司的生意,聽到爺爺病癒,父親被趕走這一連串的大消息,連夜趕了回來。
「爺爺,你把黑卡給了一個外人?」樊素一臉好奇的問道。
「一點銅臭之物算什麼?蘇小兄弟可是位高人,若不是他,我的病還沒法這麼快好轉,你以後一定要多多結交,萬不能得罪。」樊老告誡到。
一點銅臭之物?那是一點?一張黑卡,可是能調動樊家十分之一家產的啊!樊素在心底吶喊。
整個樊家,也只有一張黑卡。作為樊老最疼愛的掌上明珠,這張黑卡,基本已經是內定給樊素作為嫁妝了,可現在,爺爺輕易將黑卡給了個外人,讓樊素著實難以理解,要不是爺爺談吐還算正常,樊素簡直要覺得爺爺是不是病的又重了。
樊素可不是樊邵雲那樣的二愣子,表面上楚楚可人,一臉單純,可實際上卻是精明的很,少有人能在她手上討了好。
「我倒要看看,那是什麼人,哼。爺爺剛剛傷愈,腦袋還不怎麼清醒,怕是被那人花言巧語給騙了。」樊素心中暗想,表面卻一臉乖巧:「既然爺爺說是高人,那鐵定沒錯了,以後我見了他,一定恭恭敬敬的。」
「不僅如此,要拉攏,知道嗎?樊家當年篳路藍縷,從海州避難到江北,打下這樣大的生意,靠的是什麼?是朋友!是眼光!是信義!」樊老面色嚴肅道:「當年要不是我一飯之恩,拉攏到了落魄時的杜時欽,又怎會有今日樊家偌大的家業?」
樊素心中無奈,這事爺爺也算講過百八十遍了,耳朵的聽得長繭了,然而她又不好打斷,只得乖乖聽完,心思卻早就飛到了八百裡外。
就在這時,樊邵雲風風火火的闖進門來,大老遠便喊:「爺爺,我有重要事和你說。」
樊素一見,頓時來了救星,道:「爺爺,讓哥陪你聊會,我還有些事。」
至於樊邵雲的重要事,她是沒一點興趣,她這位哥哥什麼德行,她最是清楚,無外乎一些狐朋狗友雞飛狗跳的事,反正沒一件正經的。
樊素出了門,立刻喚來一中年平頭中年人,道:「王叔,給我去查查這個蘇秦是什麼來頭!這名字怎的有些耳熟。」
王叔是樊素從小到大的貼身保鏢,與樊素如同父女,聞言面色古怪,道:「小姐,倒是不用查,還記得一年前,沈家的沈玉霜招了個贅婿的事嗎?」
樊素一愣,立刻驚道:「我想起來了?是他?那個笑料?江北第一軟飯男?」
蘇秦這個名字,樊素可能記不太清,但蘇秦這個人,樊素太有印象了。整個江北,最出名的三位大家閨秀就是沈玉霜,樊素,還有王家的王青蟬了。三人表面是好閨蜜,背地裡卻在默默競爭,只不顧這一切在沈玉霜結婚後,便戛然而止了。
誰也沒想到,沈玉霜會喜歡上一個窩囊廢,這讓樊素頓時沒了和她分高下的心思,至於那窩囊廢叫什麼,樊素根本沒關心過。
這一次,聽到蘇秦這個名字,樊素頓時有些坐不住了。
見王叔面色沉重點頭,確認了樊素的猜測。
樊素立刻不能忍了,拍桌而起道:「爺爺居然被那個軟飯男騙了?這事要傳出去,我樊家豈不成了江北笑料?那軟飯男,將玉霜騙的團團轉,現在又騙到了我樊家頭上?」
王叔斟酌著語氣,道:「老爺可能另有打算?」
「什麼打算,我看是爺爺病沒好利索,被這軟飯男騙了,給我查查那軟飯男在什麼地方,我去會會他,我倒要看看他有幾斤幾兩,敢欺到我樊家頭上!」樊素拍板道。
江北古玩市場,蘇秦和沈玉霜並肩攜手。
下周便是沈老奶奶的大壽,他是跟著沈玉霜來給老奶奶挑祝壽禮物的,可來了后,卻發現了意外之喜,這裡有些古物,居然有微弱的靈氣存在。
這些靈氣如果全部用來吸收的話,也是不小的收穫了。
「這塊玉多少錢。」蘇秦隨手掂起個玉硯台。
「哦,這個啊,可是稀罕東西,出自北宋時期,乃是文豪歐陽修曾經用過的……」店老闆一副肉疼的表情。
「多少錢。」蘇秦皺眉重申道。
「一口價,十萬。」
蘇秦面無表情的掏出黑卡刷了卡,提起玉硯台就走。
店老闆見蘇秦利索的樣子,一副懊惱的神色,顯是沒想到蘇秦會這麼利索,早知道就該多說點了。
沈玉霜小聲委婉道:「秦哥,這古玩城,騙子很多,人奸似鬼,東西多,但是大部分都是些贗品,拿來送禮不太合適。」
蘇秦自信一笑:「放心,我另有大用。」
沈玉霜對蘇秦無比信任,聞言便不再說什麼。
不遠處,樊素低調的坐在一輛黑色奧迪A6里,卻是咬碎了銀牙。
「不是自己的錢,花起來不心疼是吧?拿著老娘的錢,在玉霜面前充大款!哼!」
作為樊老的掌上明珠,她的手機號很早就和蘇秦手裡的黑色銀行卡綁定在一起,每一筆開銷都有記錄,每一次簡訊提示,樊素就一陣莫名火大。
在蘇秦花了二十萬買了個明顯是贗品的大花瓶后,樊素再也忍不住了,蹭的一聲從車裡鑽了出來,氣勢洶洶向二人走去。
蘇秦這會正看著一個玉蟾。
這個玉蟾賣相極差,成色昏黃,蘇秦表面沒什麼異常,隨口問價,心裡卻是翻起了驚濤駭浪。
「這方玉蟾,乃是在風水寶地取出的上等美玉,精心雕琢而成,你看這工藝,乃是漢朝最鼎盛時期的風格,世所罕見……」店老闆洋洋洒洒。
古玩市場來了個人傻錢多的二愣子冤大頭的消息早就傳開了,人人都期待著蘇秦上門好狠狠的宰一筆,店老闆在蘇秦進門時候,這台詞兒就編好了。
這一次,蘇秦罕見的沒有打斷,淡淡的聽著,雖然他也知道這店老闆所言非真。
等到店老闆吹噓完了,蘇秦才淡淡道:「多少錢。」
店老闆伸出五個手指:「五百萬!」
沈玉霜和小蘭齊齊遲疑了一下,對於她們而已,五百萬也不是個小數字。若是花五百萬買其它,沈玉霜不會有什麼意見,可是這方玉蟾,卻明顯的有些粗製濫造,雕功雖然還不錯,可是賣相太差了,色澤昏黃,還有數道裂紋,鬼知道這樣一塊玉,居然還有人拿來雕東西?
「五百萬?可以。」蘇秦面無表情,隨手掏出黑卡。
別說五百萬,便是五個億,蘇秦也會買。
店老闆見蘇秦這麼爽快,暗暗後悔,心道還是說的少了。
就在蘇秦刷卡時,一個聲音傳來:「慢!」
一個穿著黑色連衣裙的美貌少女面無表情走了過來,正是樊素。
只見樊素狠狠的剜了蘇秦一眼,向著店老闆伸出一根手指:「這麼騙我朋友?實在是有些過了,五百萬有些貴,這個數怎麼樣?」
店老闆面色一僵:「這位姑娘,一百萬,是不是有些太低了,我這塊玉,可是……」
樊素甜甜一笑:「老闆您真會說笑,我說的不是一百萬,是一百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