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痋術
「我在你家樓下。」這人的語氣還是那麼生硬，大包小包下樓之後看見這傢伙也背著包。
「最近我要在你這兒住幾天。」語氣裡面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不過因為有事相求我也沒說什麼，反正打擾的又不是我。
我拉開車門之後這傢伙什麼也不問直接鑽了進去，我笑著問，「你就不好奇要去哪兒？」
「去哪兒都一樣。」說完，莫道士閉著眼開始打盹了。
到地方之後賈仁一看到莫道士有些發愣，我壓低聲音對他說：「這就是我跟你說的莫道士，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可別給我擺臉色，就只住幾天。」
他也不是計較的人當即就表示沒問題，隨便住，只要莫道士的伙食費算在我的頭上就行。
我給兩人互相介紹之後，莫道士先回到了賈仁給他安排的房間鼓搗。
等對方一進屋子之後賈仁把我拉到一旁低聲問：「嘴上無毛辦事不牢，這傢伙靠譜嗎？比我想象中看起來年輕太多了。」
「你嘴上不也沒毛嗎？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丟下這句話就去收拾自己的屋子了。
兩個小時之後賈仁已經把飯菜給做好了，興許是聞到了飯菜的香味，莫道士比我先一步到了院子。
飯桌上就我跟賈仁嘴裡說個不停，莫道士一言不發只管填肚子，一口氣盛了三碗飯之後這才放下了筷子。
「這次會打擾你們一段時間。」莫道士說著目光在我和賈仁身上掃了掃繼續說：「跟我講講那塊玉佩。」
一聽他這麼說，我和賈仁都是一臉的鄭重。
我開口道：「那玉佩是他爺爺日記本裡面記錄的，當晚我們趁著酒勁就去把它給挖了出來，再後來就碰到了他爺爺，當時老爺子應該也是去取玉佩的。」
賈仁點了點頭補充，「那玉佩通身都是黑色，上面的花紋因為天色關係沒看清楚，不過摸起來像是某種符號，而且拿光一照，玉佩裡面像是有蚯蚓在蠕動。」
他這麼一說我也回想起來了當時的情景，我擺手道：「說蚯蚓蠕動我個人覺得不太準確，更像是顯微鏡下的毛細血管。」
「對對！你這個比喻太恰當了！不愧是大作家！」
「去去，少膈應我。」
我倆在這拌嘴的時候，莫道士一言不發，他皺著眉在桌子上比比劃划，好一會才開口道：「恩，大概明白了，你們說的玉佩跟我想的一樣，聽過痋術嗎？」
我聽到『痋術』兩個字當時就傻眼了，這個詞在我寫作的時候專門了解過，那是一種非常歹毒的邪術！
痋術，據傳是曾經盛行於東南域一帶的邪怪術法，具體是在什麼時候傳入我國的大致可以追溯到漢朝，而興起與發芽則是在唐代的雲南地區。
那時候的雲南是一個被稱為南詔，那有由大大小小的一些部族給構建起來的六個國，也稱為蒙詔六國。
那邊是中原地區巫蠱之術的發祥地，痋術就是其中的一脈分支。
資料上記載的這個恐怖巫術是以痋引為藥丸，想辦法讓活人吞進去，而在此之後，就會有無數的蟲子寄生於人體之內產卵。
這些蟲子在人體內蟄伏期極短，只需要三到五天的時間，蟲卵就會佔據人體內的血肉和內臟，並在短時間的快速吸幹人體內的各種養分。
慢慢的，中了這個邪術的人就成了一具乾屍，據傳在陰涼的乾燥的環境中屍體能夠維持上千年而不腐。
最可怕的是即便如此，乾屍體內的蟲卵也依然存活著，一旦重見天日找到活物就會破開乾屍軀殼噴涌而出撲向下一個宿主。
只是這個惡毒至極的巫術只流傳記載於一些野史、鬼怪誌異等古籍之中，真假無從考證。
若只是從賈老爺子和藍道士詭異的死狀來看，跟著痋術所描述的死狀十分相似。
不過讓我疑惑的是，如果是痋術，那勢必要吞服一些東西進體內，可我、賈仁和他爺爺都只是觸碰了那塊玉佩而已，若那玉佩是痋術所煉，又是如何害人的呢？
何況真是痋術，那就不可能有替人去死這一說法了，說得邪乎一點，要是降頭之類的東西，那賈老太爺通過一些隱秘手段，比如篡改八字之類的還能化解。
可痋術那可是實打實的物理攻擊，賈老太爺又是通過什麼方式把傷害轉移到了自己身上呢？
「痋術？那是什麼？」賈仁問。
無知有時候未免不是一種幸福，我心頭一聲感慨，這時候莫道士替我解釋了，「一種邪術，能讓人段時間內變成乾屍。」
淺顯簡短的回答是為了不讓我們太過恐懼，我嘆了口氣剛想問，一抬頭看見賈仁鬆了口氣的模樣又止住了。
我這神情沒瞞過莫道士的眼睛，他沖我點了點頭示意待會有話要單獨跟我說。
飯後我讓賈仁自己收拾我得去買點洗漱用品，然後沖莫道士使了個眼神兩人走出了小院。
「有什麼想說的？」我問，莫道士點頭道：「事情有些變化，不然我也不會直接來找你。」
我聞言心頭一跳，「恐怕不是什麼好事吧？」
「當然不是好事。」他也直接。
思前想後我覺得他的目的可能還是那塊玉佩，等了半天這傢伙也沒說一句話，我綳不住了繼續問：「是因為那塊玉佩和賈仁他爺爺的事情？」
「恩，之前我以為纏在你們身上的只是一種普通的痋術，不過後來我調查之後發現事情遠遠不止如此。」
莫道士破天荒的嘆了口氣顯得有些疲乏，「剛才說到痋術，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你是有所了解的，不過現在你們面對的痋術卻是超脫常識，甚至是超脫靈異的一種存在。」
我的心涼了半截，他扭頭對我說：「痋術是以各種毒蟲培育出來的，可你們身上的痋術，是以陰邪冤魂煉出來的，所以才會有賈老太爺替你們去死一說。」
他的這番話讓我心神俱裂，用陰邪冤魂煉成的痋，這到底是什麼神人才能有這種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