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地道驚魂
當張永回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六點多了，他一個人站在空曠的學校大門口，看著那已經牢牢鎖住的大門，真的是欲哭無淚。
他送李莉回家之後回來，成功的錯過了回家的末班車，張永本來想著回宿舍睡一晚，明天再回家，但是當他看到那緊緊鎖死的大門是一陣無語。
張永徹底成為了一個流浪漢，他一個窮學生住不起附近最便宜的賓館，同樣也出不起那高昂的打車費。
站在冰天雪地里的張永，看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他孤身一人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當夜晚的黑吞噬掉太陽最後一抹光亮之後，張永依舊在路上，在尋找著可以棲息地的路上，想著隨便找個地方湊合一晚上，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蓋著薄薄的一層報紙，這樣的生活，想想都令人心驚。
他路過天橋，被住在天橋下的乞丐推了出來，這裡是那名乞丐的地盤，張永好說歹說，說自己不是搶地盤的，卻沒有被那名髒兮兮的乞丐所信任。
他走到了地下通道口，站在上面看著那黑漆漆的地道口，像是一個巨大的怪物張著血盆大口，等待著食物主動進入。
張永內心之中充滿了恐懼，他曾聽聞過各種兇殺案大都是在地下通道進行的，他也通過影視劇作品得知，這裡是個藏污納垢的地方。
張永正在思考著要不要進去，他猶豫不決，內心的恐懼充斥著整個心間，他慢慢向後退去。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了，城市裡的夜晚卻不是那麼黑，這裡燈火通明，天氣卻漸漸變冷了，張永現在又冷又餓，他現在有些後悔送李莉了。
當身體上的飢餓寒冷戰勝了自己內心的恐懼，張永一步一步朝著地下通道走去。
當張永走進地下通道之後，發現這裡比想象中還要恐怖，忽明忽暗的燈光照射在空曠的地下通道，顯得是更加陰森。雜七雜八堆積在一起的垃圾，使得空氣之中瀰漫著令人作嘔的氣味。不時跳出來的老鼠著實嚇壞了張永，牆角處一個不停抖動的東西看得張永毛骨悚然。
地面上的燈火輝煌與地下的陰森恐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僅僅一牆之隔就有著天壤之別。
張永曾經到過這裡，那是在白天。白天的時候，路上的行人絡繹不絕，地道兩旁小攤販的叫賣聲不絕於耳，還有站在路中央彈著吉他大聲歌唱的流浪歌手，此起彼伏的聲音在這裡形成一首城鎮交響樂，白天的這裡赫然是一個別樣的市場，而晚上的這裡……
張永強忍著內心中的懼意，慢慢的朝著那東西走去，他一步一步的慢慢走去，他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地道中飄蕩。
當張永慢慢走到距離那東西所在僅僅兩步的時候，他停下了腳步，赫然發現這東西是件破爛的軍大衣，軍大衣下不知是什麼東西在不停地抖動，他強忍著心中的懼意，慢慢的伸出右手想要打開軍大衣。
就在這時，軍大衣猛的自己滑落了下來，嚇得張永急忙後退幾步，那軍大衣下的東西同時也慢慢站了起來，這時一道玻璃破碎的聲音響了起來。
張永定住心神定睛一看，赫然是一個人，只見這個人蓬頭垢面，根本看不清他本來的樣貌，顫顫巍巍的身軀顯得那樣單薄，那人手中拿著一個破碗碎片，嚇得張永魂飛魄散，一屁股跌坐在冰冷的地上，還不時的向後挪移著。
還沒等張永穩定心神，那人也同樣摔倒了。
張永驚魂未定，只見那人又緩慢的站了起來，嘴上還嘟囔著說道：「真倒霉，我的飯碗又碎了。」隨後那人看向倒在地上的張永怒聲喝道：「你是誰？為什麼來這裡？」
張永嚇得急忙又後退了起來，退到退無可退之地，他已經靠在了牆上，他明白這裡是他的地盤，戰戰兢兢的說道：「不好意思啊，我晚上沒地方去了，想在這裡借住一宿。」
那名乞丐依舊是那種看不出表情的樣子，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情緒說道：「你借住就借住吧，為什麼還要打擾我？害得我吃飯的碗又碎了。」
張永很想逃離這裡，但是他體內的力氣彷彿已經用光了，他現在連站的力氣都沒有，他帶著歉意對著那名乞丐說道：「不好意思啊，剛剛我沒看到這裡有人。」
那名乞丐聽到這話有些憤怒的說道：「沒看到這裡有人？我不是人嗎？這麼大地方，你說你睡覺就睡覺吧，為什麼還要過來影響我？」
張永頗為無奈的說道：「剛剛我看到有個東西在這裡動來動去，我有些害怕，想趕走它。」
「那是老子冷的發抖……等等？你說我是個東西？」
張永急忙說道：「不是……您不是個東西……不是……您是……」他說不下去了，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感覺越描越黑。
那名乞丐瑟瑟發抖，不知道是天氣太冷被凍的，還是被張永氣的。
張永已經被嚇破了膽，這時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他蹭的一下站起來，就要朝著出口跑去。
那名乞丐看到逃跑的張永急忙喊道：「小兄弟，你等等，外面太冷，你也沒地方住，你就在這裡住下吧。」
然而張永不聞不問的大步跑到了出口，慢慢消失不見了。
那名乞丐一臉疑惑的喃喃自語道：「我又不要你賠我碗，也不會對你怎麼樣，怎麼就跑了呢？」隨後他摸了摸自己的臉說道：「我真的這麼可怕嗎？不應該啊，白天時候人們對我是又打又罵，誰還會怕我呢？」
那名乞丐說的這些話張永根本沒有聽到，即使他聽到了也不會再去和他待在一起了。
張永看著依舊飄著雪花的天空，看著城市的燈紅酒綠，看著那車水馬龍，暗自想道：「這樣繁花似錦的一座城市，盡然沒有我的容身之地。」
張永漫無目的的走在冷風中，看那繁花似錦，冷暖自知，他現在渾身有些瑟瑟發抖起來，不知道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