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8章 番外：天外天（五）
其實並不只是法則法規的問題，更多的還是因為天外天所處環境的問題。
這裡沒有靈氣……只有無盡的先天元氣和強橫的鴻蒙之氣，先天元氣還算好，但鴻蒙之氣對於它們而言卻有著極強的壓制力和腐蝕力。
如果在當時不將它們兩者與鴻蒙之氣隔絕的話，接觸的久了，紫極和小珠的靈性也會開始衰減……
所以蘇玖將它們鎖在了自己的體內，用自己的身體來孕養小珠和紫極，來幫助它們完成這一場徹底的蛻變。
如今二人雖然品階依然不高，但卻已經完全轉換成了仙器，此時的它們已經無需再懼怕鴻蒙之氣。
而這也是為什麼蘇玖敢將它們二者放出來的主要原因……
「你們在這裡等我一段時日，我要進入憶塵塔一趟……」
小珠有些好奇的看了看有些灰撲撲的憶塵塔「這個塔我們不能進嗎？」
無怪乎小珠對於這個塔沒有一點敬畏之心，著實是因為這個塔看起來實在是太不起眼了，比起氣派又光芒閃耀的通天塔簡直不知道差了多少倍。
「這座塔，非神明不得入內……」
回答小珠的並非蘇玖，而是另一個突然出現的人，或者說神明。
坤樂淡漠的看了看蘇玖身邊的小珠和紫極「你竟還從滄境界帶了兩個上來……」
坤樂並沒有在意小珠和紫極實力得低微，在神明看來，實力高低資質參差都不過是凡人的標準，對於他們而言，不管是資質好還是資質差，都不是他們關心的問題。
因為神明皆知，就算是資質好的這輩子也不可能走到他們的高度，這樣一看，資質好還是資質差又有什麼區別？
所以在坤樂看來，蘇玖從滄境界帶來的小珠和紫極從本質上講和那株她身邊曾出現的伴生草沒有什麼區別。
對於霜玖而言，她與坤樂並不算熟悉，但人家也不會就這般無緣無故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難道說是來看望蘇玖身邊的這兩個器靈的？顯然不可能……
「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蘇玖選擇開門見山。
坤樂也不繞彎子，直接點頭「你看到知棋了嗎？」
霜玖微微抬眼，眸子里灌溉的是半寒冰雪「我已經將他給放了，你若是想問我他現在在哪裡，我也不知……」
坤樂點了點頭，只是隨即又道「你可知我們找他是所為何事？」
霜玖一臉的興緻缺缺，顯然並不想知道也並不關心。
不過坤樂卻彷彿並滅有住口的打算「你們的打鬥，讓天外天大片的建築損毀。」
說到這裡，坤樂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停頓了一瞬，隨即又看了她一眼。
霜玖淡聲道「所以呢？你們找我還有什麼事嗎？」
坤樂目光下移，發現霜玖的腳部周圍已經盪起了一片小型的風雪。
他搖了搖頭「沒事，只是想告訴你，這件事已經被定性為知棋全責，你大可安心而已。」
蘇玖輕微擰眉，只覺得眼前之人似乎十分的無厘頭，她懶得在和坤樂寒暄些什麼。
只微微點了點頭，便抬步走向了憶塵塔。
待蘇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憶塵塔中之後，其他幾個身影也驟然如同神明那般悄然閃現了出來。
便連見多識廣的小珠看到這場面，也不禁一抖。
「坤樂到底是差了點，失敗了。」
坤樂淡淡的看向青須「你厲害你上，也不知道是誰一聽到霜玖要回來，便立刻去重新加固了自己的老巢。」
青須擼著鬍子的手擼到一半，愣是沒能繼續擼下去。
「坤樂，你這話說的如此陰陽怪氣，該不會是因為在嫉恨我提前做了準備吧。不過我倒是也能理解，任是誰的房子被炸了，心情大概都不會很好。」
青須淺笑了一下，隨後便轉身離開了。
坤樂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氣的狠了，也是一個閃身便離開了現場，徒留下剩下的幾個彼此互看。
「我就說了，來找霜玖不會有什麼結果，非是不死心的再來嘗試。」
「散了吧，坤樂都不行，我們也就別想著嘗試了。左右還剩個知棋……」
「哎……如果知棋能夠賠償全部的話，自然找他賠償也沒什麼問題，但問題是，知棋的家底不是有可能不夠嗎……」
三人在憶塵塔門前商量到最後也沒能商量出一個結果，最後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
另一邊，霜玖在踏入憶塵塔的一瞬間，身後的大門便合上了。
憶塵塔似乎能夠讀懂霜玖在想些什麼。
不多時塔內的牆壁上便亮起了一團又一團的光影。
影影綽綽五顏六色的光影，時而融合在一起時而又分割開來，就像一個人內心深處的糾結，搖擺不定，難以抉擇。
但最後的最後，光影還是穩定了下來，並匯聚到了一起組成了一個巨大的畫面。
看起來和留影石有些像，但似乎又比留影石清晰了許多。
畫面朝著霜玖直面撲來，她也沒有躲開，選擇融入到了這一副畫面之中。
這裡是……執法堂？
而她現在的視覺則是……夏珏。
她現在體驗的是夏珏的人生，也是屬於夏珏的過去，黑暗，陰霾，她甚至能聽到夏珏真實的心中所思所想。
蘇玖從第一次見到夏珏的時候，便察覺到過他的身上有一股濃郁的違和感，後來，因為信任，她堅定的以為，那一股違和感只是她曾經的錯覺。
如今，她似乎明白了這違和感究竟來源於何處。
他的痛苦，他的背負，倘若經歷這一切的是個普通人的話，恐怕早就因為無法承受而瘋了吧。
夏珏的世界中最早的時候是一片黑色，直到寧海的出現，他的世界中才透出了微弱的光，黑色開始朝著灰色而轉變。
她的出現算是一個轉折，像是一縷明媚的光，猝不及防直接穿破灰暗抵達至夏珏的面前。慢慢的甚至還有擴大的趨勢……
蘇玖想，如果戾一直不曾出現的話，也許那層陰霾早晚是會消散的。
很可惜，戾出現了，帶著他的痛苦他的絕望，突兀又毫無保留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並告知了他一切真相。
夏珏表現的很平靜，但蘇玖卻能感覺到他內心的崩潰。
噩夢接踵而來，關於前世關於今生關於蘇玖關於蒼生……
這一切的一切都被他死死的壓在了心底，他想他這種人可能註定了不配得到幸福……
於是光芒消失了，黑暗像是毒汁一般徹底的浸透了他的人生。
關於夏珏的這場夢，蘇玖做了許久，等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
畫面從蘇玖的眼前抽離，光影也重新碎裂開來成為斑駁的光團，不算均勻的散落在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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