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賭石（上）

晚宴的后廳，便是賭石的地方。

石頭也是由中信公司親自派人從東南亞賭石場運送過來，很多公司富豪都喜歡這場活動。

「我們也去看看。」陸文也想要湊個熱鬧，他已經好久沒玩過賭石了。

石場各種大小的石料琳琅滿目，圓的、扁的，散落角落，也有一些個頭較小的堆放在一起。

后廳這裡的人大部分都在石場上面看著，並沒有下去挑選。賭石的風險很大，也需要一定技術。只有一小部分有信心或者財力豐厚的人才在石場挑選著。觀看的這部分人大多數人還是喜歡買現成的。

「湘婉，你看好多石頭啊。我們也來試一試吧，我帶你發財。」

「我可不指望你帶我發財，還是看別人玩吧。」柳湘婉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她可不相信陸文會賭石。

雖然柳湘婉已經這麼說了，但陸文還是忍不住，一頭鑽進去了。

只是賭石的費用很高，一塊普最差的石頭都要一千以上。他雖然看了半天，卻也沒有錢買。

「你也來挑石頭，你會玩嗎？」張雲峰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陸文的旁邊。

剛才他離開之後特地又找人查了下陸文，只是陸文的背景很大，根本查不出任何資料。張雲峰所得到的資料中，陸文就是一個上門女婿。

這也讓他很不甘心，為什麼對方一個沒用的贅婿，會認識陸明玉，並且有那麼一件價值百萬的衣服。自己鋪墊了那麼多，卻讓陸文得到了好處。

「哦，會一點吧，這塊石頭就不錯。」陸文指著一塊凹凸不平的石頭說道。

張雲峰看著陸文指的石頭，頓時笑了。因為陸文所指的石頭居然是一塊下料。

下料，在賭石界是被稱為廢石，開到好料的概率幾乎為零，這種常識就連他都知道。

「年輕人，不懂就不要裝懂，免得風大閃了舌頭。」一個帶著金絲眼鏡的老頭早就注視著陸文，聽到陸文的和張雲峰的對話，鄙夷的說道。

「你憑什麼說我不懂裝懂。」陸文反問道。

「一個連下料都不知道的人又怎麼會懂，別以為穿著一件幾百萬的西服就可以在這邊裝成大師。你還是老老實實的上去吧，賭石不適合你。」

剛才陸文在遊戲上的表現，這老頭看的一清二楚。想起之前樓小姐對他的態度，老頭越看陸文越不舒服，此時陸文說一塊下料能開出東西來，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嘲諷陸文的機會。

「您是？」張雲峰覺得這個人有點眼熟，而且對方和自己站在了一條戰線。

「鄙人王雷。」老頭推了推眼鏡說道，語氣帶著一絲傲氣。

「王雷？莫非是賭石界，名氣很響的賭石老怪王老前輩！」

「不錯，正是在下。」老頭一聽對方聽過自己的名號，更加傲氣。

「失敬失敬。」

「不敢不敢。」

「別扯那些沒用，下料怎麼就開不到東西了？」陸文根本不給他們繼續聊下去的機會。

張雲峰沒想到陸文這麼不識趣。「你這人真的是有眼不識泰山，連有賭石老怪稱號的王老前輩都不認識，就敢來堵石。王老前輩的石頭開中概率高達百分之六十，就憑這一點你就沒法比。他說你開不到就一定開不到。」

「才百分之六十有什麼好囂張的，不是還有百分之四十猜不中嗎？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王雷聽后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賭石哪有那麼容易猜。先不說一塊石頭的開採地是哪，首先石頭表層上的痕迹就很難搞清楚了。

尤其是進幾年很多騙子喜歡在表層塗一些特殊液體來迷惑賭石人，而且手段也越來越高。

就算專業的賭石人也有失手的時候，百分之六十可以說是相當高的概率了，就算全世界也沒有幾個人敢說百分之六十的概率很低。

「好好好。」王雷氣的連說三聲好，隨後說道。「既然你口氣那麼大，那我倒是想見識見識了。」

柳湘婉下來拉著陸文的胳膊，她已經發現情況有點不對。「王老前輩，他腦子不好，你別和他一般見識。」

隨後小聲的對陸文說道。「你怎麼這麼喜歡闖禍，快和人家人道歉。」

「我又沒錯，道什麼歉。」陸文剛想反駁，卻看到柳湘婉帶著殺氣的眼神，這眼神他在熟悉不過了，是柳湘婉發飆的前兆。

這三年他已經對這個眼神形成本能的求生反應。立馬低下頭，對著王雷恭敬的說道。「對不起前輩，是我的錯。」

「你別和他計較，王老前輩，他其實都不懂，就是在開玩笑。」柳湘婉又對王雷說道。

王雷見對方已經把態度放得這麼低了，也不好在說什麼，正要原諒陸文。

「那人不是認識陸明玉的那個人嗎，他們在吵什麼？」

「你說的是那個陸文吧，我問過。」

「不知道，另一個人看起來像王老怪，走我們去看看。」周圍幾個在挑石頭的人，居然也湊過來看起了熱鬧。

本來打算就此了事的王雷，見眾人都湊了過來。放棄了剛才的那個想法，他決定正好借著陸文在提高提高自己的名聲。

他冷哼了一聲道。「你不是說這塊石頭有料嗎？我們就讓人開了看一看，輸的話，你當眾給我磕三個響頭，我就原諒你。」

陸文在柳湘婉耳邊低語道：「老婆你也看到了，我道歉了，但不頂用。那我就陪他賭一把，放心我一定會贏得。」

「你。」柳湘婉想說陸文兩句，卻發現陸文的眼睛散發著柔光，充滿了自信。這種眼神她從來沒在陸文眼裡看過，以致她有一種錯覺，陸文的那塊石頭或許真的有料。

「如果裡面有料呢？」陸文轉過頭說道。

「那我王老怪就當眾喊你三聲師傅！」

「好，就這麼說定了。」

柳湘婉見這事過不去了，也不知道怎麼辦了。這個叫王雷的老人，一大把年紀了，一點長輩該有的樣子都沒有。或許陸文這次做的也沒有錯，但不能開到東西的話，逞強也是沒有用的啊。

「哎。」柳湘婉也不再多想，嘆了一口把之前陸文贏的支票又遞給了陸文，聽天由命吧。

「謝謝老婆。」有了錢陸文就可以買下這塊石頭。

「反正這也是你自己的，我只是替你保管而已。」

陸文抱起那塊下料對著王雷說道。「走吧，百分之六十的人。」

「走！」王雷跟了上去。他今天就讓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知道什麼叫做大風閃了舌頭。

兩人來到專門的開石的地方，跟著的還有一幫看熱鬧的人。

陸文上去付了錢后，把石頭遞給了開石料的人。

「從中間直接給我拉一刀，大概在這位子。」陸文給他比劃了一下，在三分之一的位子。

「好。」那人點了點頭，開石工作正式開始。工作人員按照陸文的要求仔細的切割著。

周圍都聚滿了人，都盯著這塊下料，大家也很期待到底會不會出好東西。

石頭開的很慢，很快一些看的人就承不住氣了。

「開個料都這麼慢，是不是在故弄玄虛啊。」

「不知道，不過好東西都開的慢嘛，說不定里他害怕開壞了，所以才這樣複雜的開的。」

「這種下料很難開到好東西，我還是覺得在故弄玄虛。」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天。

陸文沒有理會他們，專心的指揮著工作人員。「好了師傅，現在可以打磨了，記得慢一點。」

工作人點點頭，反正對方給錢，怎麼要求怎麼來唄。

又過了五分鐘，石塊只剩下薄薄的一層，有人驚呼道。「你們看，好像出綠了。」

眾人聞言看了過去，果然那人說的沒錯，渾濁的石灰被清水沖洗過後，一層淡淡的綠色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