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孩子.坐牢
殺青宴結束時差不多已經過了晚上十點了,其他人都喝了酒,唯獨符邵言和紹寧耿家楠是清醒的。
耿家楠因為要開車,所以滴酒未沾,符邵言勞煩他送許澈回住處,然後就帶著紹寧出門了。
晚間風有些涼,及腰的長發倒是為紹寧抵禦了一些寒涼,將後背護的很嚴實,但是風吹過就糟了,長發被吹散,反倒耽誤事。
拿了髮帶將捲髮束在腦後,符邵言從車上拿了件外套給紹寧,倒是讓她多了幾分意外,並不知道這外套是什麼時候出現在車裡的。
「就知道今天結束的不能早,擔心你晚上會冷。」符邵言沒多解釋,實話實說道。
坐在副駕駛的紹寧淺笑了一會兒,像是怕被符邵言發現似的,只笑了幾秒鐘就憋住了。
但可惜,她的自我掩飾被符邵言在後視鏡里看了個真切,她的笑容停止后,符邵言嘴唇一勾,笑容也稍縱即逝。
這次符邵言帶紹寧來的地方,是一家日料館,日料多數清淡,紹寧剛吃完大油的東西,不如吃些清淡的,會舒服很多。
「好久沒吃這家的日料了。」紹寧說。
「聽說多加了好幾樣壽司,所以想著來帶你嘗嘗。」
自家老大這點真是讓紹寧摸不清頭腦。他明明每天都忙的連轉圈的時間都擠不出來,卻了解著這個城市很多情況,比如誰家開了新店,哪家餐廳換了新大廚,哪個區開了家外國餐館,這些事好像都瞞不住他。
但紹寧不知的是,符邵言之所以對所有都了如指掌,那完全是因為紹寧喜歡。她若是喜歡穿衣打扮,那符邵言就會記下所有大牌專櫃的地址、哪樣品牌的衣服料子好、哪家品牌的衣服穿著貼身、運動品牌的去哪買、冬夏的去哪買、高跟鞋什麼樣的會不傷腳等等。
他是願意為了另一半去改變的人,為了心愛的人變得更好,但從來不會宣之於口,不用將自己的付出整日掛在嘴邊。
在上車前符邵言就用手機在這家店訂了位置,還特意囑咐說是他要來,這樣會免於一些粉絲的騷動。
記得陳逸之前不溫不火的時候,去哪家店吃飯之前都要發了微博定一下位置,生怕誰不知道他去哪了一樣,結果微博發出去了也沒人看。後來火了以後他每每那這件事說事都會引起網友的吐槽,說他真是夠不要臉的。
上到三樓來,燈光是暖黃色的,紹寧很喜歡這種柔和的光感,照在人身上有些溫柔,也很溫暖。
「等會兒還要來幾個人。」
「嗯?」紹寧問「是誰要來?」
「小雨最近一直在家裡沒出來,磨的浩哥沒辦法,剛才給我發微信,問我要不要出來吃一口,我已經給他們發位置了。」
嗯,宋雨也喜歡吃日料,最重要的是她母親平日里照顧她,按她自己的話說就好像是跌進了花壇中心,一群蜜蜂在耳邊嗡嗡個沒完。
一會兒這個不能吃,一會兒那個少吃點,給宋雨饞的口水流了兩丈長,最後還得求著張景浩,讓她的浩哥和母親說好話,這才讓她能出來這一趟。
因為白天時下雨了,哪怕是晚上空氣里的濕氣也沒散盡,張景浩擔心宋雨著涼,竟然給她穿了連呢子大衣出來。
要知道呢子大衣冬天穿還勉強可以,這剛進秋天就穿得多熱啊?上樓的宋雨邊走邊脫,額角全是汗。
「小雨,這是阿姨讓你穿的吧?」紹寧沒忍住問道。
宋雨看向張景浩,眼神像是刀子似的「哪啊,是我浩哥,非說今兒天涼,但是出門就坐車了,又是秋天零上好多度呢,根本沒必要穿的這麼多,他偏不聽硬給我套上了。」
而被宋雨怪罪的張景浩此刻攤了攤手,一派無可奈何的樣子。
紹寧知道,宋雨這人最是性子倔,一般人的話可說不動她,這得虧是張景浩勸,要是別人她可不會聽。
看來自己這個乾兒子或是乾女兒,還在娘胎里就感受到了母親的任性,這出生了怕是感受的更深刻吧?紹寧盯著宋雨的肚子看,無奈的笑了笑。
宋雨瞧她一直在看著自己的肚子,還以為她是羨慕,於是問道「怎麼,你們倆在一起時間也不短了,怎麼你這兒還沒動靜呢?」
一句話說的紹寧滿臉通紅,張景浩則是一口果汁差點吐出來。
最讓大家沒想到的是,符邵言悠悠說道「快了,別著急,有你當乾媽那天。」
這個自信是哪來的?過後張景浩問符邵言,說他根本不幹活,哪來的孩子?結果符邵言回答「那隻呆鵝在我這兒,就是個孩子。」
第二天時,紹寧等人接到了警方的電話,說是查證到呂氏兄妹與陳逸紹蓉有關,在那件事里也『功不可沒』。
儘管呂盛猴精猴精的,還是有些過於自信了,在那件事之前的一個星期里,呂思瑤發了一條朋友圈,朋友圈裡是她的通話記錄截圖,上頭的話是說錦上添花的人一抓一把,可雪中送炭的人卻也不少,就像是這些人,都是她的親人好友,都在默默支持她和安慰她。
其中有一個號碼,是陌生號碼,一共也沒打過幾次的,撥過去是陳逸的另一個號碼。
而奇怪的是,陳逸的那個號碼他經常不用,無論是在哪,用於註冊的話也是用大號,這個號幾乎是沒什麼用的。
拿到營業廳去查,這才查出這個號碼曾經和呂盛和呂思瑤都有來往,而且是只有來往,而號碼被呂盛提前一步給丟掉了,所以陳逸就是有證據也找不到,若不是警方撥過去發現用戶關機,又查出了不對勁的地方,想必他們兩個就要這麼逃掉了。
號碼明明是用陳逸的證件辦的,可又不在陳逸手上,而又只和呂盛和呂思瑤聯繫過,這說明什麼?
順藤摸瓜這麼查下去,加上有人舉證,呂盛的極光娛樂轟然倒塌,培養了多年的藝人也都紛紛跳出來指正他做人有問題,更有人說曾目擊過陳逸晚間來公司,進了辦公室后好長時間沒出來,那時他已經解約了,可是監控被呂思瑤清洗了,一點證據也沒留下,他們這麼做分明是心裡有鬼。
聽著平時叫他一口一個盛哥的藝人說的話,呂盛感覺胸口憋了一口老血,氣不打一處來,直嚷道「他血口噴人!」
錄音被一個女警按掉了,聲音戛然而止,呂盛冷著臉說要找律師。
「要律師就給他。」符邵言對著電話那邊的人說「想打官司由著他,人證物證都有,他想脫身脫的乾淨幾乎是沒可能,現在極光娛樂運行困難又有官司纏身,已經垮了,他無論如何也別想笑著出來。」
他並非是喜歡將人往絕路里逼的人,符邵言看重的東西很少,無非就是那麼寥寥幾人,但呂盛等人的做法讓符邵言十分反感,不僅反感,還覺得噁心。
為了給紹寧報仇,也讓有罪之人伏法,符邵言不介意陪呂盛玩一玩。
陳逸和紹蓉進監獄那天,紹寧也去了,眼看著兩人穿著囚服從車上下來,手銬在陽光下有些晃眼,紹蓉的頭髮剪短了一些,臉上不施粉黛的樣子看起來十分的丑,氣色可謂是差到了極點。
而陳逸也沒好到哪去,他比紹蓉還要慘一些,嘴角不知是被打了還是自己磕的,青了半個拳頭那麼大。
聽聞紹振奇正在接受調查,他甚至都沒有錢去請律師去打官司,看來他坐牢也是遲早的事。
和自己至親之人,現在只剩下了外婆,母親死了,父親和姐姐都坐了牢,要問紹寧是什麼心情,那一定是不開心的。
畢竟血脈關係放在這兒,哪怕是經歷再大的恨,受過再大的傷害,可血緣二字也不是磨的掉的,如果可能的話,紹寧寧願他們不把事做的那麼絕,這樣自己也不會心裡有酸酸的感覺。
可若說把他們放了,紹寧更是不肯的。
孟瑾瑜險些死在他們手上,而自己也差點出了不可挽回的大事,許澈和自家老大挨了頓打,這都不是小事,再牽連到這麼多年紹寧所受的委屈和母親的慘死,紹寧恨透了這幫人。
冰冷的玻璃窗兩邊,坐著紹寧和紹蓉姐妹倆,電話拿起,紹蓉的眼神黯淡無光,只直勾勾的盯著眼前,不知是不是在看紹寧。
她和自己的母親張美潔關到了一起,可能是母女二人就這麼的有緣,張美潔為了女兒好主動提出為女兒頂罪,沒想到兜兜轉轉,紹蓉還是進來了,可能冥冥之中早已經註定了吧。
「你現在是不是很開心?」紹蓉張口問,聲音沙啞的可怕。
紹寧沒說話,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折騰了一溜十三招,沒想到我還是敗給了你。」紹蓉自嘲的笑。
「若是你一心向善,我也不願與你為敵。」
「我不服!」紹蓉惡狠狠的看著紹寧,猩紅的眼像是要吞了她「憑什麼!我又沒啥人沒放火,憑什麼抓我進來?你又憑什麼能笑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