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村

那婦人疑惑地抬頭看了一眼，等看清了趙青寧的臉，她驚得大叫了一聲，衣服也顧不上收拾了，一邊往村子裡面跑一邊叫著：「鬧鬼了！」

趙青寧：「……」

村裡人很快聚到了一處，像看怪物一樣看著趙青寧。

「昨天她明明就死得差不多了呀，怎麼這會又活過來了？」

「怎麼是活過來了，我看這分明是鬧鬼了！」

「對啊，她一個小姑娘，肯定早就被狼分屍了，怎麼可能還活著，是鬼，一定是鬼！」

這麼些明目張胆的議論聲中，趙青寧的視線落到了最後跑來的趙家一家人身上。跑在最前頭的就是她的養父：趙大成。

只見他一把分開人群，眼裡閃著不可置信的光，衝到她面前，像是驚喜又像是不敢相信，「青寧，是你嗎？你還活著？」

他話音剛落，就被一個婦人拉了回去，「你糊塗了！昨天她明明已經死了，怎麼可能還活著！」那婦人凶神惡煞，一臉戒備卻又畏縮地看著趙青寧，接著道：「冤有頭債有主，你自己自殺的，可怪不得別人，趙家把你養那麼大，已經仁至義盡了！」

這便是她的養母，李氏了。

趙青寧心中冷笑，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娘，你不認得我了？我是青寧啊。」她說著便伸手去抓李氏，後者立刻後退一步避開了她的接觸，從趙青寧的角度看來，她身子竟有些微微的顫抖。

原來也是個欺軟怕硬的主。

趙青寧也不戳破，轉過身去拉趙大成，「爹，我是青寧，我沒死，女兒命大，撿了一條命回來。」

李氏還想拉趙大成，卻被他躲開了手。他上上下下地看著趙青寧，激動之情溢於言表，「是我的青寧！青寧沒有死！」

趙青寧沖著他微笑。

李氏見丈夫被拉著一點事情也沒有，壯著膽子上前推了推趙青寧，觸手溫熱，果真是活的。

她臉上的瑟縮之色一掃而空，立刻又變回了那個凶神惡煞的婦人，「算你命大！既然回來了，就趕緊回去幹活吧，家裡一堆活等著你干呢！」

趙青寧一邊半推半就地任由她拉著，一邊打量著身邊圍著的眾人，和這個小村子，將所有的一切與記憶里一一對應，算是強化了一遍。

才到家裡，李氏就將她按在了院中的凳子上，隨後扔了一堆衣服出來，罵道：「趕緊把這些衣服洗了！好吃好喝地把你養大，指望上你什麼了？張員外家大業大有什麼不好？你竟然還敢自殺！這下你開心了，他們把聘禮前全都要了回去！臭丫頭，氣死我了！」

等李氏轉身進了屋，趙青寧看著那一堆臟衣服，把話說得這麼理直氣壯，得虧原本趙青寧的記憶還在，從小把她撿來就是干各種活，等她長大了，再把她賣了給自己兒子攢錢娶媳婦，哪有那麼好的事？

趙青寧盯著那堆衣服出了神，沒留意趙大成什麼時候走到了身邊。

「青寧，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來，爹給你拿了兩個包子，你趕緊吃，別讓你娘看到了，衣服爹來洗，你快吃！」趙青寧一愣，趙大成果真拿著衣服開始洗了起來，一邊洗，一邊還絮絮叨叨著把她留在那裡之後他有多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