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禁地陰河

第二十四章 禁地陰河

我爹見我臉色越來越白,滿身都是冷汗,急忙把我抱到屋裡,從玉燈上掐了一朵火苗塞到我嘴裡,二叔也不鬧了,繼續按摩我的小腹。

差不多半個多小時,我才能順暢的吐出一口完整的氣,但小腹還在鼓脹。

稍微緩和下來,我問道:「爹,氣運到底是什麼?」

「沒什麼!」我爹心疼的摸著我的頭。

二叔在一旁冷笑道:「沒什麼?」我爹急忙瞪了二叔一眼,但二叔還是接著說:「氣運加身,聽起來是莫大的福澤,但牛心村的氣運,是一群三十年前就該死的人的氣運,是大凶之氣。它會讓你活不過十八歲,說白了……」

我臉色都變了。怒道:「你給我閉嘴!」

但二叔沒停下來的意思,我爹吼過之後,他接著說:「說白了,就是你爺爺為了保護一些原本該死的人,把大凶之氣加持在你身上了。」

我臉一下就白了,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我爹,問他說:「二叔說的是真的嗎?」

我爹沒回答,但他臉上痛苦的神情說明了一切。

二叔像是不吐不快,繼續說:「有些人,你救了他,他也不會感恩,反過來會咬你一口。」

我爹站起來,像是要去揍二叔,我有些擔心,怕我爹打不過衝動下的二叔,同時也想讓二叔繼續說下去,急忙拉著他的褲腿,嘴裡發出幾聲痛苦的哀嚎。

其實我現在已經不痛了,那股氣息已經平復下來了。

我爹見我哼哼,又急忙蹲了下來。

「我們丁家做得已經夠多了,你看看劉家,看看謝廣才,他們做了什麼?什麼都沒做,反而惦記禁地,惦記陰村裡的東西!他們都該死!」

二叔說到這裡,臉色猙獰。像是忍了很久,終於到了極限。

謝廣才承認紅棺在他手裡,我就認定劉家人是他殺的,但二叔現在說話的語氣,恐怕是他下的手無疑了。

我爹的臉色難看,顴骨動了幾次,不過最後還是一言不發。

二叔說:「有些事,你越是忍讓,他們越是覺得你做的都是應該的。還覺得你得了多少的好處。」

我爹還是一言不發,二叔失望的嘆了一口氣,疲倦的說:「謝廣才和劉國柱已經把天棺送進了禁地,後天我會進禁地,生死由命,但我要做的事,沒人能阻止。」

說完,二叔像是舒坦了不少,長長的吐了口氣。

我爹見我臉色恢復過來,冷著臉站起來,跟二叔說:「照顧好丁寧!」然後轉身就離開老宅。

我爹一走,我一軲轆就從地上翻起來。

爺爺為了救人把氣運封在我身上,正常情況下我能理解。

只是當初瞎子罵爺爺人作惡,屍吃泥。怎麼看爺爺都不是做了好事。

還是那個問題,三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二叔說村裡人都該死。

我問起三十年前的事,二叔張了張嘴,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沒說。岔開話題,叮囑我說:「記住二叔的話,只有那些該死的人都死了,你才能活,丁家的香火才能延續!」

不知道為什麼,我在二叔的眼裡看到了不甘、憤怒和感傷。

我想象不出來,一個人心裡要藏著多少過往,眼裡才會同時表現出這麼多的情緒。

二叔沒讓我多問,把我送到屋裡,讓我睡覺,他自己又回到偏房,守著爺爺他們的屍體。

我心緒複雜,十八歲,還有四年我就要死了?

氣運這東西我也知道一些,只有活著的人才有,人一死,氣運也就散了。

我體內的那股力量,感覺很強,聚集如此強大的氣運,涉及的人恐怕不是幾百那麼簡單。

可能是年紀小的緣故,只能活到十八歲的事一開始還很著急,可是想著別的事,在回頭想的時候,就不是那麼擔心了。

明天還有一天,也不知道謝廣才他們還會不會對我出手。

想著這些,我迷迷的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鑼鼓聲吵醒,后我跑到大門口一看,是劉大伯出殯,路過老宅外面的小道。

謝廣才就在人群里,他也看見我了,依舊是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眼神里波瀾不驚。

劉家選擇的墳地靠近亂葬崗,在往上就是禁地。

現在看著,那就是一座山,不知道今天一過,到了明天晚上,會出現些什麼。

我一直以為李叔說的後天是後天晚上,結果當天下午二叔就把我喊到身前,塞了兩本書在我懷裡,我才知道後天就是今天午夜十二點一過。

二叔面色凝重,感覺他這一去就像是回不來了,我心裡難受,想把陳雪的話也告訴他,只是才開口,二叔就說:「你什麼都別說了,以後別指望你爹,他就是一灘扶不上的爛泥,今晚一過,你要想辦法拜李旬為師。」

我含淚的點頭,被二叔推著送到村裡,看著我進了李林家裡,他才轉身離開。

李叔還在院子里打棺材,見我才放下手裡的活,不等他問,我就主動說:「是我二叔送我來的!」

昨天李叔還叮囑我不要讓二叔知道,不過現在聽了我的話,他也沒有太大反應,眉頭挑了一下,讓我去屋裡看電視。

整個下午,我都是心不在焉,靠在沙發上翻了下二叔給我的書,第一本像日記,記錄的是一些奇人異事。可惜最後幾頁被人為的撕了,我估計那幾頁記錄的,應該就是牛心村和清水村的事。

鬼臉和青鬼我都見過,甚至隔著二十來米看見過陰村,裡面記錄的,估計也就是這些。至於三十年前的事眾人都閉口不談,也不可能寫在上面。

第二本書很有年代感,同樣是手抄本,上面是一些道符的畫法和使用,最後幾頁是裝訂上去的,紙張的年代更久,只有寥寥四五百字,我能讀懂一半,但無法理解內容。

李林好奇的翻了幾頁,索然無味,繼續看起動畫片。

李叔做飯的時候見我在看書,拿起來看翻了下,眉頭緊皺的說:「這東西晦澀難懂,沒有前人指引,根本學不會!」

我一聽頓感失望,李叔雖然說難懂,但還是坐下來說:「上面是鍊氣的訣竅。俗話說人活一口氣,但這口氣也是有區別的,有人喘氣,就有人鍊氣。說起這鍊氣,涵蓋的就比較廣闊了,古人說萬物皆有氣,所以這口氣可以是陰氣、陽氣、道氣、符氣、木氣……甚至是武學里的內家真氣,他們都屬於這口氣,選擇雖然多,但真煉起來,體內的氣就必須要統一,不能龐雜。」

李林跟我一樣,都是第一次聽這些,耳朵都豎了起來。李林問:「阿爹,劉國柱和謝廣才都能飛,他們是不是也煉了氣?」

李叔合上我的書,笑了笑說:「人是不能飛的。但我們若是憋著一口氣去打人,是不是力氣就變大了?」

我和李林急忙小雞啄米的點頭,這是一個常識。李叔又說:「我們之所以力氣大,能跳得高,就是因為體內的這口氣比普通人要強。」

李林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阿爹,那我們要怎麼樣才能練氣?」

李叔嘆了一口氣說:「煉什麼樣的氣,那要看你們的選擇,阿爹煉的是雷氣和木氣,用它來中和體內的陰氣。至於你們……」

李林插嘴說:「難怪一打雷,阿爹你就不睡覺,是等著挨雷劈,吸收雷氣?」

李叔無奈的笑了笑說:「算是吧!不過想要鍊氣,你得到十四歲才行,至於丁寧……」

我已經十四歲了,正想搶著問自己情況。李叔突然來了個轉折,弄得我心都懸了起來。

果不其然,李叔有些不忍的說:「你二叔應該也告訴你了,你身上有牛心村的氣運,所以你不能鍊氣。」

聽說不能鍊氣,我比聽到活不過十八歲還要難過。

畢竟我心裡也有英雄夢,希望自己能像李叔和二叔那樣,可是……

李叔見我情緒低落,沒有繼續在說,回了廚房繼續做飯。

李林見我難過,拍了拍我的肩膀,小聲說:「丁寧哥,沒事的,我爹說你媳婦很厲害,說不定她能幫你!」

說起媳婦兒,我心裡又燃起了希望。

不知道是李叔比二叔厲害,謝廣才他們不敢動我,還是都在等著晚上,整個下午都很安靜。

我和李林也沒在看電視,兩人把兩本書讀了一遍又一遍,沒搞懂什麼,不過卻把裡面的東西記了個七七八八。

吃過晚飯,李叔坐在屋檐下,不停的抽著煙。我有些擔心,怕他不帶我去禁地。

不過天一黑,他就到屋裡收了一個帆布包跨在身上,交代我和李林說:「到了山裡,如果跟我走散了,碰到危險你們就跑,如果跑不掉,可以拆了七星棺,裡面有東西能救你們一命。」

李叔表情嚴肅,弄得我和李林也緊張起來。李叔沒有帶著我們走小路,而是進了包穀地,順著邊緣走,繞了一圈才上亂葬崗。

過了劉大伯的新墳,前面就是大片的荒草,月色下,荒草里是密密麻麻,全是大大小小的墳包,延伸到很遠的地方。

風一吹來,我和李林都打了個哆嗦。李叔帶著我們在墳堆里穿行,往上爬了十幾分鐘的路,找了個草叢躲在裡面。

李叔指著不遠處一條暗沉的地帶說:「那裡就是禁地,我們在這裡等午夜!」

我和李林都有些害怕,緊挨著李叔,一直到午夜,我們都沒見其他人上山,估計都是跟我們一樣,偷偷上山,躲了起來。

午夜一過,山裡更冷了。我和李林一直盯著李叔說的禁地,開始沒發現什麼,但很快就注意到,那一條暗沉的地帶開始慢慢的變得亮了起來,最後竟在那地方出現了一條河。

我和李林都差點驚出聲,突然李林用力的扯我的衣服,指著山裡的河,著急的說:「丁寧哥,你快看,是紅棺,紅棺在那條河裡!」

順著李林指的方向,我也看見了紅棺,它果然是停在河中間,紅棺的顏色在月光下十分的明顯。

河水是靜止的,紅棺也是靜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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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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