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江番外二

()我對宗教、命理這些東西向來不屑一顧，想得到任何東西都要靠自己的奮鬥，只有弱者才將失敗的原因歸結到命運頭上。

但是徐欣瑤提議去算塔羅牌的時候我還是依了她，畢竟這是我們能夠單獨相處的最後一天。我讓那個法國女人幫我們算緣分，欣瑤抽了一張，而我抽了另一張。

正位顯示「命中注定的愛」，而逆位卻顯示「可望而不可及」。竟然這樣的准……即使我擁有得再多，即使圍繞在我身邊的女人再優秀，愛情對我來說卻仍是可望而不可及，只因為我唯一愛上的那個人不會愛我。

沒想到她對蒙政和周婉悅的那些往事這麼在意，只是聽到這些就接受不了。如果她知道了我在女人上的荒唐，大概要更加鄙夷了。不過我並不在意，反正在她心裡我本來就一無是處。

我今年27歲，從小到大聽到的幾乎都是讚譽之聲，直到認識徐欣瑤。

直到遇上她我才知道自己原來是這樣的惹人討厭。我曾想如果像蒙政一樣處處順著她，即使她不會喜歡我，是不是也會把我當朋友，是不是也可以以另一種方式呆在她的身邊。可是就算我對她好，她也會想成別有用心、憋著壞整她。就連一罐糖，一罐她明明很喜歡的糖，只要是我買的，她也不要。呵呵，多可笑。

我從來不知道自己會做那麼幼稚的事，幼稚地不斷拿周婉悅來刺激她。周婉悅的確處處比她好，可蒙政不愛她，她大概也不愛蒙政，與其說是戀人，不如說他們更像玩伴。

蒙政在他們高中校門那兒等了她一天卻失望而歸的時候，我曾問過他，那麼多的女孩，那麼多的女孩比她好，為什麼偏偏對這樣一個冒著傻氣的念念不忘？他說：「我也不知道，可偏偏就是她。」那時我覺得蒙政傻，可如今我終於理解了他。

那麼多的女孩，可偏偏就是她……

其實她很聰明，學東西快、應變能力強，也很會揣摩別人的心思。唯一傻的地方就是太信任別人，也許是因為心地純良，便以為別人也都和她一樣。她竟完全不知道，當年正是為了她最好的朋友姜楚，孟東樊才拋棄了她。

孟東樊那個人實在太過功利，他只會在意自己，可就是為了這樣一個人她卻傷心了那麼久。那次和葉博良的應酬是我故意帶上她的，我想知道她還在不在乎他，如今看來應該是真的放下了。

只是她是什麼時候愛上蒙政的呢？

在馬賽的那天晚上，我睡不著，正一支接一支地抽著煙，蒙政突然打來電話，告訴我欣瑤可能生病了，讓我去看看她。這個傻瓜，為了和我賭氣非要上那條小帆船，自己也淋了雨還只顧著幸災樂禍，結果卻發了高燒。

我背著她走了很久才找到一家小診所，打上點滴的時候她已經睡著了。我第一次大概也是最後一次離她那麼近，只有生病了、睡著了她才不會說什麼「男女授受不親」。我忍不住吻了她的臉，她卻迷迷糊糊地說了句：「蒙政，吸煙不好的。」我這才知道，偶爾瞟到的那些白痴電視劇里說的什麼錐心刺骨、刻骨銘心竟是真的，心真的會痛，很痛很痛。

我不敢和她一同回去，我怕我會捨不得放不開，我怕我會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兒。

我打了電話給蒙政，告訴他欣瑤幾點下飛機。我沒有先走，和她乘了同一班，就跟在她的身後。我看著她驚喜地走向來接她的蒙政，我看著蒙政擁著她漸漸離去。這才是最完美的不是嗎，他們才是最配的，因為只有蒙政才和她一樣傻，會為了她不經意說的一句話向我借錢。

我也傻，傻到了在那罐糖中藏了張紙條，我知道她也許一生都不會看到，也許會隨手就丟掉，不過那又有什麼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