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是非曲直苦難辨
招標大會如期舉行，會場門口雲集了無數記者，與會者一一入場。
令大家意外的是，最有實力與朝陽集團競爭的創維集團，只來了一個人。
一個女子，一個陌生的面孔。
初入職場的陳雪依，看上去怎麼也不像一個幹練的人。
「這位小姐，請問你們創維集團是要放棄競標么？」
「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
「請問你能全權代表創維集團么？」
……
面對蜂擁而至的記者，柔弱的陳雪依如同風中弱柳，是那樣的無助。
這一幕恰好落入了蕭別離眼中。
「出價，一人足矣。」蕭別離擋在陳雪依身前，面對記者說道：「既然這位小姐來了，她就有能力代表創維集團的意志。」
蕭別離一邊說著，一邊給陳雪依作手勢，讓她早點進入會場。
跟在蕭別離身後的離桑有些憂心，創維集團在示弱。
利用陳雪依，故意在蕭別離面前示弱，以勾起蕭別離的惻隱之心。
美人計與示敵以弱全用上了，任一凡沒來，估計是在隔岸觀火！
「蕭總，請問……」
記者話還沒問完，蕭別離已經步入了會場。
與記者的互動，一向都是離桑的活計。
他相信，離桑每一次都能處理好。
離桑從沒讓蕭別離失望過，這次也一樣。
當所有參與競標的公司入場后，競價開始。
低價一億，每次加價不低於一百萬。
陳雪依從沒有參加過這種活動，她沒有出價，而是靜靜觀察著。
蕭別離同樣沒有出價，陳雪依在觀察別人的動靜，而他在觀察陳雪依。
標價很快達到了兩億，現場氣氛也高漲起來。
當然所有人都知道，無論怎麼競價，最終都會落入朝陽集團，或者創維集團。
他們之所以競價，只是為了展示自己的實力，希望能與最後的勝利者有合作的機會。
「三億。」
陳雪依第一次出價了。
聲音不大，甚至有些怯弱，卻清析的傳入每個人的耳朵。
是她！
創維集團出手了！
沒人知道她是誰，但是「三億」這個數字，已經令大多數人望而止步了。
「三億一千萬！」
有人硬著頭皮追加了一千萬。
「四億。」
陳雪依再次出價。
她還記得任一凡叫她隨便出，她也真的就隨便出了。
她的目的不是為了競標，而是為了彰顯創維集團的實力。
創維可以輸給朝陽集團，卻不能輸給其他公司。
這是任一凡給她的任務，她務必要完成，反正朝陽集團也是財大氣粗，不在意那三瓜兩棗。
因為沒了心理負擔，這一次她的聲音不再怯弱，給人一種勢在必得的錯覺。
蕭別離看了一眼離桑。
「四億五千萬。」
離桑會意，報出了價標。這個價格並不高，至少遠遠沒有達到預期高度。
「五億。」
陳雪依再次出價，這也是她最後一次出價。哪怕蕭別離只是再多出一百萬，她也不會再出價。
聽到陳雪依的出價，不少人倒抽涼氣，從未見過有人這麼出價的！
創維集團果然勢在必得！
她果真能全權代表創維集團！
否則哪裡來的底氣？
離桑正準備出價，蕭別離抬手制止了。
「小離，成全她一次吧。」
「我……」
離桑自然不甘心，可是看到蕭別離那一臉痛苦的神色，她放棄了掙扎。
陳雪依如此出價，分明是在故意爭對蕭別離。
她在挑釁蕭別離！
所有人都這麼認為。
如果她不想競價，在四億五千萬的時候，就可以放棄。
如果那時候她放棄了，將不會有人繼續競價。
陳雪依出價如此迅猛，顯然是志在必得。
他們出再多的價格，也沒意義，頂多也只是抬高標價而已。屆時不但不能彰顯自己的價值，反而會同時得罪設計行業兩大巨頭。
「我們走吧。」
蕭別離暗嘆一聲，陳雪依已經不是從前的陳雪依了。
從這一刻開始，她不再是自己的夢中情人，而是生死對手。
在蕭別離轉身那一刻，離桑怦然心動。
雖然競標失敗了，但是蕭別離對陳雪依死心了。
這一刻的離桑恨不得跑去給陳雪依一個熱情的擁抱。
蕭別離不在意幾個億的損失，離桑同樣不在意，她在意的是蕭別離。
如今蕭別離內心執念已去，剩下的就是……
離桑憧憬著未來的生活。
蕭別離的心卻是很痛，很苦澀。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陳雪依會站在他的對立面。
失敗也要有失敗的風度，他並沒有過度糾纏，只是默默離開。
陳雪依不必再念想，也不必再保駕護航。
行到拐角處，他把手機扔進了垃圾桶里。
那是他保留了五年的手機，裡面封存著關於陳雪依的記憶。
蕭別離心已死。
叮咚地一聲，彷彿砸在了陳雪依心坎上。
陳雪依悵然若失，茫然地看著蕭別離的背影。
她知道她錯了，根本就不該最後出一次價。
蕭別離不是出不起價，而是不想與她爭。
「蕭老大，我不想與你爭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可惜蕭別離再也聽不到她的心聲了。
「五億，一次。」
「五億，兩次。」
……
主持人喊了六七聲，也沒人出價，最終只得將價值七八個億的項目移交給了陳雪依所在的創維集團。
沒有人知道蕭別離為什麼會退出競標，他們關心的只是最後的勝利者。
紛紛給陳雪依道喜，希望在未來的項目中，能與之取得合作。
只有一少部分人悄悄退場，蕭別離黯然離去，並非實力不濟，亦非準備不夠，而是有著不為人知的原因。
一兩次失利，對於商界神話蕭別離不算什麼。如果此時改弦易轍，未免太早了些！
一道道賀喜聲，並沒有給陳雪依帶來喜悅，她甚至感覺到了屈辱。
項目是蕭別離施捨給她的！
蕭別離扔手機的舉動，何償不是割袍斷義之舉？
蕭別離的感情是真誠的，是深沉的。
這樣的感情，也許她不能接受。可是當這份感情沒有了，她未必就好受得了。
「蕭老大，祝你與小離姐幸福。此後，各為其主。」
陳雪依心中默默說道。
這樣，也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