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十 恰同學少年(三十)
傅星凌一家回到營地里的時候,慶嘯之已經帶著他的夥計趕到了這兒。
可能是受傅星凌淡定的態度所影響……
冷靜下來的裴杏貞也開始用審視的目光看待慶嘯之。
——慶嘯之這麼一大早趕過來,應該還是想佔個先機吧?
但是,這個營地就是傅星凌所建。
而且這一次傅星凌還是接受了絕密任務而來的……
營地里的每一個人,都是值得傅星凌信任的。
也就是說……
慶嘯之搶在傅星凌之前趕回營地,並且還那麼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
他以為他能從營地里的人們嘴裡打聽到什麼嗎?
事實也是這樣。
慶嘯之在傅星凌的營地里,還真是……討不到一丁點的好。
相反,慶嘯之和他的手下還被傅星凌給拆散了、又揉進了傅星凌其他的隊伍里,然後天天派他們出門不是拉貨就是挖掘工事!
這其實是個雙面刃。
傅星凌的用意,當然是用自己人來隔絕慶嘯之與他的部下;但對於慶嘯之來說,這也是策反傅星凌部下的一個絕好機會。
到現在,拼的就是人性了。
當然……
傅星凌對於自己千挑萬選出來的部下,還是抱有極大的信心的。
事情的發展,也正如傅星凌所安排的那樣——
首先慶嘯之壓根兒就沒機會接近裴杏貞;其次,傅星凌的手下還從慶嘯之的手下那兒套出了不少話——
原來,一向對傅星凌不滿、總想找個理由把傅星凌給踩下去的慶嘯之發現了裴杏貞之後,立刻開始調查起裴杏貞來。
可一調查……
裴杏貞的背景也很乾凈。
但慶嘯之卻品出了一些不對勁。
——傅星凌是個品行極端的人,連著他的女人,也是個背景乾淨得不得了的。
這樣的兩個……看似君子端方的人,居然有個非婚生的兒子?
可是,如今赤黨的滲入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包括慶嘯之自己,前兩年還睡了個……很有可能是赤黨身份的交際花呢!
就更別說……連著大總統陸定南家裡的保姆,就有一個是赤黨分子!副總統馮繼紅的外室的鄰居,也是個赤黨地下工作者……
所以,背景這麼乾淨、這麼沒有破綻的傅星凌……這本身就是個最大的破綻!
但慶嘯之跟傅星凌鬥爭多年,深知自己不是傅星凌的對手;他只好把注意力放到了剛剛才出現的裴杏貞身上。
這麼一查……
慶嘯之就發現了,平時裴杏貞躲在傅宅里深居簡出的,幾個月下來,她一共也就獨自出門了六七回而已;但就在她這幾次為數不多的外出之中,有兩次,裴杏貞找同一個小販買了兩次糖糕!
這一發現,令慶嘯之如獲至寶!
他開始調查那個小販……
這一查,這小販看起來沒啥問題,但他有個很固定的習慣,就是每天雷打不動的要去一個茶館喝茶。
而這個茶館,後來被證實是赤黨的一個地下聯絡站。
這下子,慶嘯之來勁兒了!
他向大總統陸定南要來了任命狀,然後開始調查那個小販。
最後才一路追著小販來到了蒼雲省的穀倉山腳下的棲雲鎮。
就這麼巧!
裴杏貞跟著傅星凌來到了棲雲鎮,這小販在棲雲鎮流連了許多天……然後裴杏貞居然又找這個小販買甜糕?
自認為已經拿住了傅星凌痛腳的慶嘯之激動萬分!
他擒拿了賣甜糕的小販老胡,本想將傅星凌一軍的……
誰知道,傅星凌的任命狀卻是絕秘等級?
慶嘯之被氣得跳腳!
但他也沒法子,只得受了傅星凌的差遣,先把老胡關押在鎮上的警察署,然後幫傅星凌跑起了腿。
而被關押在警察署里的老胡,不知怎麼的突然有一天就得了瘧疾,「暴斃」了!警察署的人為了隔絕瘧疾,直接就把老胡的「屍體」給燒了……
當然,這些話流傳到裴杏貞耳里的時候,已經不知道轉了幾手了。
其中到底有沒有傅星凌的手筆,老胡又是不是真的死了……
裴杏貞並沒有雲追問傅星凌。
但她知道,這裡已屬傅星凌的地盤,而他……肯定不會對此袖手旁觀!
這麼一來,在面對慶嘯之的時候,裴杏貞也變得坦然自若了起來。
她按捺著性子像往常一樣,每天都帶著雲生學習、繪畫什麼的;偶爾在慶嘯之回營地的時候,聽從傅星凌的吩咐,讓老嬤嬤燉點兒臘肉再備些酒水什麼的,給傅星凌和慶嘯之下酒。
以及——
裴杏貞還將傅星凌告訴自己的真假地形圖給記了個滾瓜爛熟!
每每當營地里有慶嘯之、或是慶嘯之的心腹在的時候,她便揣了兩根真金條、帶著雲生和侍從雙喜雙壽一塊兒去「溜達」去了。
在回來的路上,裴杏貞將那兩根真金條遞給雲生玩兒,還十分招搖的讓不明就裡的雲生用金條打石子兒玩。
這一天夜裡,傅星凌請慶嘯之來家(帳篷)里喝點兒小酒。
「毫不知情」的裴杏貞正與雲生一塊兒,母子倆蹲在地毯上玩積木。
結果慶嘯之一進來,就看到了……隨隨便便鋪滿了一地、亂七八糟……少說也有七八十根的積木。
慶嘯之頓時不自覺地感覺到呼吸沉重,連眼睛也紅透了!
那些,可都是金燦燦、沉甸甸的金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