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明哲保身
下午五點半，本來，這個時候，黃樹林已經下班了。
除非有貴賓，不然誰也不可能讓他加班。
然而，貴賓來了！
還是天大的貴賓！
秦雲和黎燕到達京州體制辦公室，黃樹林按照前者的吩咐，低調並且保密。
整個一把手辦公室，只有他和自己秘書知道。
辦公室里，此刻，秦雲彷彿才是這裡的主人。
雖然他沒有直接坐到一把手的轉椅上，而是坐在沙發上。
但黃樹林唯唯諾諾，卑躬屈膝的模樣，已經說明，現在誰說了算。
「秦……」黃樹林惶恐，還在擔心昨晚在酒店的事故。
黎燕淡然開口：「長官的身份保密，從現在開始，對外我們一致稱呼秦先生。」
「秦……秦先生，您說三天以後才到京州，怎麼昨天就到了，我都沒有去接您，望您別見怪。」
秦雲淡淡開口：「相逢不如偶遇，如果你覺得我會見怪，那麼你認為，現在自己還能安穩地坐在這間辦公室？」
沒錯！
昨天的事，作為一個市的門面人物，居然如此狂妄無禮，妄自尊大，秦雲有理由直接讓他下課。
然而，並沒有。
因為秦雲知道，黃樹林做事強勢，為人傲氣，但原則上，並沒有大的過失。
如果只是因為冒犯了自己，讓他下課，是有點說不過去。
當然，黃樹林也知道這點，所以這一天，他過得忐忑，但也不至於絕望。
「是是是，秦先生，您宰相肚裡能撐船，大人不記小人過，我以後會注意。」
秦雲瞥了對方一眼：「你知道我這次來的目的，京州是你的地盤，說說吧，你打算怎麼配合？」
黃樹林小雞啄米式地點頭：「全力配合，無條件配合，您安排便是！」
白了黃樹林一眼，秦雲開門見山：「我打算動動所謂的京州四大家族，你怎麼看？」
黃樹林一下子呆住了：「四大家族？你是指……」
「薛氏、趙氏、李氏、王氏，四個家族企業！」黎燕補充。
黃樹林肯定知道秦雲所指，只是不明白對方為什麼一來就動他們。
「秦先生，這四個家族企業，據我了解確實存在一些不規矩的地方，但大體上沒什麼原則性錯誤，而且，京州的經濟體系，他們影響至少百分之七十，要是強行調查，估計會產生很惡劣的後果。」
「哼！」秦雲冷哼一聲。
「照你所說，京州的老百姓，都是他們養的？沒他們還不行了？」
這話，在黃樹林看來，確實如此。
京州能成為近些年最新的准一線城市，這四家企業的吸金能力必不可少。
但是秦雲知道，四大家族賺錢是不少，可是稅務問題，環境問題以及背地裡的惡行，遠比表面上嚴重太多。
同時，秦雲的任務是除惡！
四大家族賺錢，賺的是別人的命錢，血錢，收入囊中，壯大自己。
除了挂名京州的經濟GDP，沒有一點實際貢獻。
甚至，被其壓榨的普通老百姓，佔了京州平民的絕對比例。
可謂是窮一市，富幾家！
表面上，人們的生活水平不低，各項指數在國內橫向對比也很可觀。
可是京州人生活壓力之大，外面的人無法理解。
幾乎都是靠著各種負債，維持生活質量。
近一年多，跳樓的人就不下百個。
可是，黃樹林的地位，很大程度都要歸功四大家族所創造的報表數字。
所以他肯定不太同意動他們。
「秦先生，依我看，我們可以一步步來，先從風氣和基礎設施開始整治，畢竟他們紮根太深，要是……」
秦雲打斷了對方的話：「你別說了，我來只是提醒你，並不是跟你商量，至於會怎麼處理，等時機成熟，上面會直接下達處理指示。」
「而你，除了要對我的身份保密，還要及時配合上面的行動，老黃，我知道你年紀不小了，心裡應該有數！」
話都說這分兒上了！
能不有數？
「我明白了，秦先生！」
秦雲說完，便起身，然後在黃樹林恭敬的護送下，出門。
再次回到辦公室，黃樹林全身無力。
明明對方年紀比自己小！
可是位置卻上了天！
人比人，比死人！
就算心裡再怎麼不情願，也只能唯命是從。
「嗡嗡嗡……」
「您電話，打的手機！」秘書提醒。
黃樹林接過：「喂！」
來電話的是李木，昨天晚上，薛栠派出的殺手失手，他今天就知道了。
「黃叔叔，您在忙么？」
黃樹林看了旁邊的秘書一眼，後者會意，走過去關上辦公室的門。
「不忙，有什麼事？」
李木詫異了一天！
薛栠告訴他，他派出的殺手，價位上千萬，名氣還不小。
可還是失敗了！
同時，經過昨晚，整個圈子，再也沒能打聽到野狼二人的下落。
只是聽到風聲，說有目擊者看到，一群黑衣人帶走了他們。
因為是晚上，看不太清，所以風聲提供者也不敢確定。
如此一來，秦雲和黎燕的手段，加上那群神秘人，讓李木心裡沒底。
這才再次打電話，向黃樹林確定。
「黃叔叔，我之前問您，那個除惡大使到沒到京州，您說最快也要後天，我現在想再確定一下，他真的沒到么？」
黃樹林遲疑了一下，看了一眼身旁的秘書。
也是他多年的「戰友」。
後者搖頭。
「沒有到，怎麼了？你們這些天到底在搞什麼？」
黃樹林語氣強硬，直接反問，他也怕。
李木瞭然了：「沒什麼，就是問問，做好接受組織監督檢查的準備。」
眯著眼，黃樹林冷聲道：「任何時候，你們都要做好準備，不用管人家什麼時候到！」
李木得到情報，不想再啰嗦了：「我知道了黃叔叔，對了，明天晚上，我們新南盟商會舉行的交流會，為京州引資的，我父親都跟您說了吧，到時候再跟您聊，您先忙！」
「知道，我會去！」
掛完電話，黃樹林嘆了口氣。
身邊，那個男助理和他年紀差不多，開口道：「現在，只能明哲保身，您不能插手！」
黃樹林哪能不知道：「這個我當然清楚，希望那幾個老東西，能運氣好點！」
然而，他不知道，運氣再好，這次也無法改變他們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