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公子劉琦
江水滔滔,洗去的是人內心深處的污穢,此時言難得清靜,難得清閑,天上的雲朵,帶著三分的慵懶,七分的閑散,來往間為行人遮掩著頭頂上的烏雲。
青裳而行,風雪中,單薄的人顯得更加的渺小。
呼~~
深深的吐出一口氣,陳歡努力讓自己的雙手變得暖和起來,雙腿不斷的抖動著,這樣的鬼天氣,真特么冷。
在荊州南陽郡中,算是南方地帶,按照往年的天氣,這個時候不應該這麼冷。
寒冬不似寒冬
寒風如利刃一般重重的朝著陳歡的臉上一道接著一道的划著,本來就略微顯得蒼白的臉,一下子變得更蒼白。
天有異象,必有妖孽誕生。
這些年來種種的天災皆暗中指著當今的天子無德無道,不然老天爺豈能降下這等折磨人的災難。
幸虧老天爺也是稍微長了眼睛,能感受到深處寒冷中的人的痛苦,大約走了一刻鐘的時間,終於讓陳歡找到了一個山洞,一個可以遮擋住著寒風的山洞。
洞內灑上雄黃粉是為了防止蟻蟲,緊接著就把把洞內乾燥的柴火堆積起來,拿出藏在懷裡的火摺子,輕輕地一吹,火星子蹭的一下冒起,直接把乾燥的稻草燃燒,漸漸地略微帶著一點陰冷的山東開始逐漸變得暖和了起來。
包裹內有師娘做的燒餅,陳歡小心翼翼的拿了出來,慢慢的在火上烤著,等山洞內散發出一股小麥的香味,忍受著肚子咕嚕嚕的鬧著造反聲,一口一口細嚼慢咽的吞入肚子中。
一口冷水吞入肚子中,渾身上、打了個冷顫。
「接下來是該去.....」
陳歡拿出地圖,仔細的瞅了瞅,大概的比劃了一下自己自己所在的位置,然後確定下一步所要前往的方向後,把手微微的伸出山洞外,感受到外面寒風呼呼作響聲,露出在外面的手直接起了一地的雞皮疙瘩,當即就把手給龜縮了回去。
「這個方嚮應該沒有錯。」
喃喃自語中,陳歡靠在山洞的洞壁上,火光映照著他的臉,略微稚嫩的臉,跳動的火焰中映照出的眼眸冷靜而又深邃,恍若深海讓人恐懼。。
世道磨鍊人心。
兩世為人,學的可不僅僅只是求生的知識,還有就是為人處世,有些東西不應該那麼早的表現出來,所以陳歡藏的很深,至少眼下沒有被人發現。
就算是他的師傅和師娘亦是如此.....
「河內.....」
司隸河內溫縣就是陳歡眼下的目的地,作為一名文科生,作為一名七尺男兒,陳歡熟讀波瀾壯闊的三國,就算已經過去數十載,他也不曾忘記,這點的記憶,可以說是他今後縱橫的資本,當然了,在弱冠之前,陳歡可不曾想過平天下之事,他所求的乃是安身立命。
連命都保不住,談什麼抱負。
饑寒起盜心,溫飽才能思....
所謂的禮義廉恥,不就是建立在溫飽之上,至於他的老師司馬徽讓他前往河內溫縣所為什麼,陳歡可以說心底大概有了一個猜測,只是猜測是否為真,只有到了河內才能證實原先的猜測。
思考中,陳歡慢慢的入睡,外面的風雪絲毫影響不到暫時住在裡面的人,微薄的身軀在搖曳的火光中陷入沉睡,旋即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有人嗎?」
迷迷糊糊中,陳歡聽到了外面的聲音,立即一個鯉魚打挺,當即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渾身濕漉漉的年輕男子,從他的臉蛋上看,陳歡覺得他的歲數應該比他要小上那麼幾歲。
「進來吧。」
「多謝。」
等人進來后,陳歡才看清楚了來人的長相,陳歡楞了一下,憔悴不成樣的面容,深深陷進去的眼眶,瞳孔中藏著那麼一絲的恐懼,渾身都已經濕透,衣服褲腳上都帶著屎黃色的泥巴,但就算來人再怎麼狼狽,他身上的那股富貴氣也難以掩蓋掉。
二人各自找了一個位置圍繞著火堆坐了下來,都沉默不言,一時間,山洞內又恢復了一片死寂,只剩下外面呼呼作響的寒風,以及柴火噼里啪啦的響聲。
「兄台準備前往何處?」
似乎忍耐不住寂寞,來人終於開口道。
「自南陽來,欲要前往河內。」
「南陽.....」
來人喃喃自語著,火焰散發的熱量讓他的顫抖著的身軀慢慢的恢復了過來。
「可有什麼問題?」見狀,陳歡稍微緊皺眉頭道。
「沒...沒什麼....」
聞言,青年有點慌張,連忙開口解釋著。
「兄台前往河內所為何事?」
人與人之間的熟悉度,就是在開口的那一瞬間(作者本人就是一個話癆,一開口天下間都是朋友,o(╯□╰)o~~~),似乎開了這個口,兩人間的隔閡也漸漸消失掉。
來人的自來熟倒是讓陳歡有點訝異,不過人生來有別,每一個人的性子都有所不同,這種玩意強求不得。
「求學。」
淡然的回應聲中彰顯著陳歡的坦蕩,他與青年的年齡相仿,二人間完全不存在什麼代溝,二人間的溝通還是非常的愉快,至少不會出現雞同鴨講的情況。
「求學?為何不前往潁川?」
目的地和目的
青年有點疑惑,在他看來天下士子的求學聖地應該是潁川而不是河內,縱然河內也不差,可相比於潁川而言就是天差地別。
陳歡笑而不語,每一個人都有他自己的目的,就算是兄弟夫妻間都尚且有著自己的小秘密,更何況是剛剛認識的陌生人,陳歡這一笑,一下子又讓山洞內陷入了死寂中,青年尷尬的笑了笑,顯然他知道自己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
不知不覺間,青年人眼中的恐懼逐漸的減小,甚至整個人稍微放開了一下,膽子也隨著搖曳的火光越變越大,嘗試性的試探道:「不知兄台貴姓?」
「陳歡。」
簡單的回答在一次讓整個山洞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見狀青年人再一次尷尬的笑了笑,看著陳歡的眼神有點猶豫,旋即撓了撓腦袋道;「我姓劉單名一個琦字。」
「劉琦?」
聞言,陳歡直接楞在了哪裡,愣愣的看著劉琦的臉,仔細上下打量了一番,稍微吞咽著口水,隨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原來是北中軍候的公子,失禮。」
這一聲失禮中,不帶有半點的疏遠,同樣的也不帶著半丁點的恭維。
彷彿北中軍候,天下八駿之一,堂堂的天潢貴胄劉表劉景升的公子也僅僅只是如此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