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1章 保住

寂梓染轉身望著水井之中自己的倒影，潔白的衣袍已經開始發灰，自己何時這麼狼狽過？

似乎想起什麼似的，轉身執起酒杯笑著對蕭落昀道：「我記起一件事情，你應該會很感興趣的。」

「什麼？」蕭落昀掩飾住心頭的悲傷，仰起頭望著一臉笑意的寂梓染，這笑容似乎與剛才截然不同，更像是一種得意的笑。

「你可記得慈安寺？」寂梓染低下頭用食指摩挲著手中的酒杯，「慈安寺之後有一座雁塔，那裡關押著一個人，一個女人。。這個秘密從父皇在位的時候就流傳著，只是到我這裡怕是要斷了，不妨今日告訴你。」

「是誰？」蕭落昀試探性的詢問著，內心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似乎她很渴望知道這個秘密，可是，可心底之中又有一種聲音在不斷的告訴自己不要知道。

「玉貴妃。」寂梓染沒有任何的遲疑，彷彿這一切對他而言，已經無所謂了，與其守著這個秘密長眠地下，倒不如告訴她看她如何選擇。

蕭落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真的嗎？玉貴妃不是死了嗎？」

「她沒死被父皇軟禁起來了，不也是沒有玉貴妃陵墓嗎？」寂梓染嘴角輕笑，「你要怎麼做都在你，我一死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就只有你了。」

寂梓染將酒杯中的清酒一飲而盡，「砰~。」一聲悶響，酒杯落在地上，順著地面軲轆到遠處蕭落昀的腳下，

這毒性很大頓時發作起來，寂梓染的嘴角滲出黑色的血液，一顆淚水從臉頰流下，這副身軀似乎再也承受不住這份重量，朝著井邊跌去整個人扶著水井邊，

望著井水中倒映著自己已經不久於人世的面容，蕭落昀走上前去，蹲在他的身邊，懸在半空的手又悄然落下，「你感覺怎麼樣啊？怎麼樣啊？」

看著那烏黑的血液，她知道自己做得或許不對，但已經別無選擇，她無法再回頭了，或許此刻她對於寂梓染沒有了恨意，一切也都會隨著他的離去煙消雲散。

「保住、保住那孩子，謝謝你。」寂梓染始終扒在井邊不願意讓她看到自己現在這副模樣，或許他的一生從一開始就是錯了。

「我會的，你的身後事我也會打點好的。」蕭落昀望著他難受的樣子，也是於心不忍，她並不想折磨他，可是這便是最烈的葯。

寂梓染的雙腿在井邊不斷地蹬著，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可是無論怎麼用力，只覺得自己的力量在不斷地流逝，但他還是不願意從這塵世之中離去。

慌亂間，他用袖子擦去自己嘴角還有鼻子里流出來的污血，可是儘管擦去了還是不斷地湧出，他抓住蕭落昀懸在半空的手，「別、別忘記我。。」

寂梓染只覺得眼前女子格外的模糊，自己似乎看不清楚她的樣貌，可是她最美好的樣子已經印在了自己的心中，她似乎不愛穿紅色，可是紅色格外的襯她，

那時的她穿著如火的嫁衣，緩步朝著他走來，他端坐在主座之上，可惜她的身邊已經有了可以執手相對的新郎。

「寂梓染！寂梓染！」蕭落昀還是有些下不去手，眼眶開始泛紅，就在他咽氣的時候，蕭落昀的眼中默默地流出了眼淚，這是她也沒有意料到的事情，她竟然會為寂梓染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