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輪迴

宇宙之中，有一顆不知其名的古星，通體蔚藍色的光芒像是置於黑夜中的一顆明珠，耀眼而奪目。

數十億年來，孤獨的漂泊在無邊際的宇宙中。見證過星體的誕生，也目睹過星體的瓦解，經歷了太多的風塵，沾染上過多的血與罪，無人知曉它誕生於何處，又將要去往何方。

久經風塵后，這顆古星終是支撐不住，逐漸開始瓦解。

數億年後，一個被後世稱作赤烏系的星系，依靠其巨大的引力將正在瓦解的熒惑拉回了自己的軌道上。結束了它數十億年不知其終的漫長旅行。

褪去其傷痕纍纍的『外衣』，古星最為本質的內核被安放到了赤烏系最為安全的位置。歷經無盡的光景，『外衣』和內核的聯繫被切斷，在引力的作用下逐漸形成了一顆新的星球。後世稱內核為地星，而這沾染過腥風血雨的『外衣』被稱之為熒惑。

其後的數億年間，熒惑化作地星的護盾，為其擋下了不計其數的隕石。也因如此，熒惑的體積愈加龐大，隕石上攜帶的水開始在這顆星球上匯聚，出現了最為原始的海洋。

曾經沾染的血不曾消失，隨著江河湖泊匯入大海。

無盡歲月的沉澱，熒惑上開始孕育出了生命。從最開始的單細胞生物，再到後來的多細胞生物，進化之路也伴隨著生命的誕生，降臨在這顆古星上。

斗轉星移，越來越多的生物從中進化之路上誕生而又投入其中，造就了主路上多如繁星的分支。海洋生物第一次統治力熒惑古星。

可在隨後持續了數億年中，海底火山井噴式的爆發，險些讓海洋生物走上絕境。迫於無奈，海洋生物開始走上新生成的陸地，開始在這陌生的環境中繁衍生息，開始了一場新的進化。

從兩棲到爬行再到哺乳，無數的物種開始出現，大陸一脈的進化分支可是有些不可枚舉。在這些分支中，有這麼一個物種，名為猿。本棲息於樹上的它們為了食物選擇離開賴以生存的巨樹，而這批來到大地的猿類，他們開創的分支讓萬物都為之恐懼。包括他們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它們的選擇將會開創出一個怎樣的世界，這條獨樹一幟的道路將會給這個世界帶來多大的變化。

像是受到造物主的青睞，在機緣巧合下，走上大地上的猿類獲得了進化的額外媒介——火。驅趕嚴寒，食用熟食，讓這個族群在惡劣的環境下擁有了無可匹敵的智力水平。之後，更是有猿類學會了直立行走，以此進化出了巧妙雙手讓他們可以創造工具和武器同體型遠超與自己的生物進行搏鬥。

在那個以力為尊的進化時代，他們卻以另外一種形式與大型生物分庭抗爭。以不可阻擋的速度登頂進化之巔，他們稱呼自己為——人類。

人類的出現在潛移默化間促發了冰河時期的到來，提早結束了進化之路。氧含量的急劇降低致使諸多物種只得退化出較小的身型以適應新的環境，獨有人類憑藉智力在日益強大。

在兩位部落首領的帶領下，人類第一次統一了這片大陸的大部分疆土，以此立國取名——九州，這塊大陸也正式命名為九州大陸。

從石器時代到紅銅、青銅、鐵器……蒸汽、電力……再到現如今的信息時代。九州大地徹底被人類所統治，再沒有一個物種可以撼動其霸主的地位。至少十萬年來人類是這般認為的。

直到這天之前，當代的人類還沉浸在其中不可自拔，不懂得何為坐井觀天。

當人類以自己先進的科技與自然環境分庭抗爭時，當人類以絕對的實力主宰其餘生物們命運時。時間軸上，有生物從無從考證的過去踏著時間再一次降世。

一息山河破碎，那深埋於基因中的恐懼，隨著震天的怒吼被喚醒。

那段本應消失的歷史，那被人為抹去的時代，那奴役了人類十萬年的『神』再次出現了。

仔細翻閱有關人類進化的書籍，便會發現人類曾經出現過長達十萬年的斷層。沒有壁畫，沒有遺迹甚至連化石未出土過，有關於古人類的一切痕迹被刻意的抹去，後世在無人知曉這十萬年中發生了什麼。

在那個動亂的時代，作為上次進化路上最傑出的進化物種，卻被來自山海大陸的生物奴役了十萬年之久。那裡的生靈不似九州，從未停止過進化，動則數萬米的身軀讓那時的人類對他們的武器第一次生出無力的感覺。沐浴雷電，主宰四季。更有甚者，眸閉則天昏地暗，萬物長眠；睜則朗朗乾坤，萬物復甦。

人類跪拜在身下，稱其為神，這一跪便是十萬年之久。

距今十萬年前，九州的兩位帝君在生死輪迴間，歷經百世的探索，終是成就掌控者之位。二人合力，成功切斷與另一塊大陸的連接，而來不及逃離的『神』淪為血食被人類共享。

而今，在人類成為霸主的年代。那些奴役過人類的生物們再次降臨。一息間，山河破碎。數億生靈就這般死去，哀號之聲響徹九州大地。

「點火！」不甘的憤怒戰勝了恐懼，帶著人類的最後的希望，數枚氫彈劃過天際，在天空炸開了巨大的蘑菇雲。

世界靜得可怕，下了數天的大雨漸漸停止。煙消雲散后，已不見主宰的身影，人們相互攙扶著走出營地，歡呼著、吶喊著、哭泣著、沉默著，太多的情緒需要釋放。

「氓隸」還未從勝利的喜悅中走出來，空中冰冷的聲音再次把人類打入深淵。先前消失的主宰們毫無徵兆的出現在九州上空，猶如一尊尊真神，讓無數人絕望的下跪。

麒麟、鳳、窮奇、饕餮……神話中的生物活生生的出現在世人的面前，張開了血盆大口數億生靈葬生腹中。

「家畜竟敢傷我炎黃血脈！」倖存下來的人們不由而同的感受到大地在震動，一點一滴的光輝從九州大陸的各處開始匯聚。

「雙帝以死，獨留你這腌臢之物？哈哈哈哈」面對這異象，為首的主宰卻顯得有些藐視。

「足以」光輝漸漸成型，匯聚成一隻數十萬米長的巨龍。與主宰不同，人類面對光輝巨龍時不自主的生出親近的感覺，血脈在與其共鳴，先前跪拜的人們顫抖著站了起來。九州的圖騰，那守護了九州十萬年的龍脈在危難之際復甦了。

一時間天地失色。一龍獨戰數位主宰不弱於下風，地下有劍破土而出，一劍開天。

「夏禹劍不是斷了嗎？」有主宰在恐懼，那柄周身金紋的古劍上不知飲過多少血，在巨龍的控制下殺的主宰有些不知所措，九州大地則被八卦圖包裹，外界的波動影響不到這裡。

「我等來助你！」遙遠的土地上，一隻巨型蟲子從墓地中復甦，那是曾經輝煌一時的古老種族的圖騰——聖甲蟲，緊隨其後的是一隻身似麒麟爪似獅的生物。西南方，一隻巨象也攜金剛杵殺來。現世僅存的四大圖騰再一次會首，除了巨龍其身上的光輝都有些暗淡。

「再見居然是這副姿態？西魯什你也快窮途末路了啊。」一隻饕餮在譏笑著，說話間，巨口化作一個黑洞開始吞噬著周邊的一切，試圖將那麒身獅爪的生物也一併吸入。強大的能量將周邊的一切都化為虛無。

被喚作西魯什的奇怪生物是九州之前最為強盛國度的圖騰，隨著國家的覆滅，身上的光輝也逐漸暗淡了。

「死前再食一次饕餮，我也心滿意足了。」西魯什有些暗淡的身軀絲毫不影響其戰力，似獅的前爪抓向天空，天地在為之顫抖。隱約可見的裂縫生生將饕餮的前肢撕下。

「不及九州先帝所養。」當著饕餮的面將斷肢吞入腹中，細細品味著。

「西魯什受死！」先前低估了這隻風燭殘年的圖騰，而今饕餮為首的數只主宰合力殺來，末日的氣息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

「嗬~」西魯什則不以為懼，周身有緋紅色的鎖鏈在浮現。只聽一聲龜裂的聲響，以其為中心，四周的空間開始瓦解，暴動的空間之力將一眾下位主宰撕個粉碎。

交戰不過數分鐘，西魯什便屠殺六隻主宰，其實力不言而喻。但其身上的光輝卻更加的暗淡，幾近要透明了。

「西魯什！」三大圖騰感受到這裡的能量波動，不由擔心起來。

「無礙，一時興起罷了。」話雖如此，任憑在場的誰都明白他傷的有多重，強行使用全盛時期的禁術，這殘缺的身體怎麼可能吃得消。

巨龍這邊，上位主宰合力封鎖了空間的波動，任由聖甲蟲和巨象如何使用秘術都無法化解，夏禹劍被五大上位主宰封住，其餘一眾主宰協力攻來，驚世駭俗的一擊讓巨龍險些瓦解。

「碑來」巨龍一聲低吼。那是從雙帝時期就傳承下來的古碑，碑上刻下了山海大陸的萬物，龍吟虎嘯之聲不絕於耳，其身出現先帝兒時的場景轉瞬間步入青年隨即不斷有驚世大戰爆發，不止雙帝，一代代人傑的身影也開始浮現，古碑周邊的時間流動開始混亂。

「山海圖！」高空之上，血紅色的麒麟喚醒了它們這一族的傳承古器。一碑一圖兩大古器發生了史無前例的大碰撞。

碰撞產生的能量充斥在九州大陸上，颶風在與其共舞，海嘯在為其伴奏。

戰鬥持續了半日，聖甲蟲和巨象耗損聖靈之體，喚醒沉睡在身軀中的，屬於遠古之前的力量。與巨龍合力，一碑一杵共擊山海圖。圖碎獸死，今入侵九州大陸的最強者——血麒麟血濺長空，身體瓦解飄散在風雨之中。

其餘主宰見狀，不由心生恐懼。

「九州雖疲敝，非爾等家畜可以侵犯。」巨龍的怒吼響徹天空，一件件古器破土而出，周天的光芒納入其中，一道道虛影出現，帶著驚天的波動。

「不過十萬年，九州便這般的落魄，需要藉助死人，哈哈哈哈」說罷，主宰們巨大的身型開始虛化，霎那間不見了蹤影。

主宰已經敗逃，但是籠罩在天空的烏雲不曾退去，淅淅瀝瀝的小雨開始沖刷著這個滿是泥濘的大陸。

戰後，巨龍看了九州大地上的人們許久，似有話說又不知該如何說起。

「想你倆爹啦？」一旁的巨象見狀，打趣道。

「滾，十萬年都沒個正形。」

「九州怎麼會淪落至此？」西魯什的不解的問道。在他的記憶中，九州不應懼怕這等級別的生物，曾經有更為恐怖的生靈死於九州主城之下。

「雙帝雖打破巨獸十萬年統治，但早年間的舊疾讓他們過早逝世，炎帝之靈更是消散。而後我也與之長眠。再次醒來便發現有人改變了先帝們設想的異類進化，這天地間又開始崇尚外力，不再依靠自身，原有的軌跡被破壞了」

「不可改嗎？」一直默不作聲的聖甲蟲問道。

「你們有覺得這雨有些不太尋常嗎？」西魯什一臉嚴肅的說道。

「我怎麼感覺到進化的氣息？」巨象收起往日嬉笑的表情，扭頭看向身旁的巨龍。

「中計了，那些畜生不是來攻佔九州，而是來開啟這裡的進化之路」巨龍在低沉咆哮著，枉自己跟隨先帝們東征西戰，其中的異常卻沒有發現。

「那隻血麒麟！」

直到此時，眾圖騰才醒悟。那麒麟身上的血不屬於它，帶有一股神秘莫測的氣息。

「當下，何不將先帝所悟告訴眾人？」

「只可意會不可言傳，雙帝曾經這麼告訴過我。如今新的進化路還未真正開啟，萬物還在回溯到最理想的狀態，等到時機成熟，我會出世引導。」

看著地面上，還未從驚慌中走出的人類，巨龍不由心生愧疚之情。「諸位跟我回崑崙吧，天池還沒有乾枯可以用來療傷。」

「好」三圖騰也不推遲，跟著巨龍消失於天際。

那晚，人類相互依偎在，白天發生的一切打破了他們的世界觀。小說中的情景就這樣發現的自己的眼前。不再有劫後餘生的喜悅，有的只是那無法描述的疲倦和無力。

熒惑的另一端，古書中都不曾記載的大陸巍然矗立。

「父神，麒麟獻祭，九州大陸的進化之路已經開啟。「

「嗯，退下吧「

「是「

……

「很快就會再現了」不周山上，被喚作父神的古靈在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