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清監風波
回到辦公室,夢溪的話匣子徹底打開了,彷彿對剛才的巡監意猶未盡,但是更多的是心有餘悸。先是非常深刻的對自己的失職進行檢討,之後大表決心,日後開始加強紀律,絕不會在發生洗澡,竄監的事情。
話雖義正言辭,但夢溪顯然在避重就輕,說了一大堆,卻絲毫沒提及暗語的事兒。而這裡最嚴重的問題恰在暗語上,無功不受祿,罪犯敢在監區那麼大張旗鼓的要東西,若說只是一個人情誰也不信。看似小小不言的一顆煙,但性質卻很惡劣,拿處分,丟工作事小,搞不好還會涉及到貪腐問題,後果更加的不堪設想。
想到這裡,在辦公室溜達的滕穎坐到了夢溪的辦公桌上,夢溪臉色微變,但是有沒有辦法拒絕。
看滕穎不說話,夢溪若無其事道:「嗨,監區長甭太往心裡去,咱們這兒就是爹不疼,娘不愛的『棄兒』,不如跟我們一樣......」
滕穎打斷,問道:「你說的甭往心裡去指得什麼?讓我跟你一樣,指的是如何一樣?」
夢溪臉色一變,心想滕穎不會是聽懂了吧,應該不會,遂馬上緩和過來,解釋道:「哎,就是跟我一樣自由自在唄。」
「自由自在?」說著,滕穎毫無預兆的將夢溪的抽屜拉開,一個很精緻的塑料鉛筆盒的蓋子隨之被掀開,只見裡面熙熙攘攘插著幾顆香煙,夢溪的臉唰的一下就黑了,看著滕穎興師問罪的表情,她也不示弱,解釋道:「我自己吸煙。」
「你自己吸的?我怎麼沒從你身上聞到煙味,而且,監獄的男同志也有吸煙的,只要在吸煙區,不至於如此喬裝隱藏吧?」
「我......」
滕穎又拿起一個很精緻的香水瓶,擰開,一股濃烈的酒精味飄了出來,「你也喝酒?喝酒沒必要用這麼精緻的瓶子吧?」
夢溪不想在解釋了,她已經確認滕穎完全聽的懂暗語,此時再怎麼解釋,也有些蒼白無力了,遂將滕穎從座位上拉起來,推到一邊,自己坐回去,道:「我不是犯人,你沒有權利隨意動我的東西。」
滕穎站在夢溪旁邊,並沒有離開,「我希望你跟我說實話,咱們是一個集體有問題咱們一起解決。」
「我都解釋了,還怎麼跟你說?」夢溪狡辯道。
「是么?」滕穎反問道。
「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時候其他巡監的管教也回來了,看到桌子上的鉛筆盒,知道露餡了,大家誰也不說話,場面陷入了冰點。
對峙被突然被進門的李芸打斷,二人見聞手忙腳亂將辦公桌上的東西收拾下去,李芸疑惑道:「你們幹什麼呢?」
「沒事兒。」二人異口同聲。
李芸也不在意道:「出倆人,監獄長清監。」
聽聞,屋子裡的人全部都愣了,劉源竟然親自帶隊清監來了。
此時,夢溪用幾乎冒火的眼神盯著滕穎,她知道滕穎是劉源的人,這個時間來,肯定就是有備而來,這是要把自己往死里整。
劉源真的不是滕穎叫過來的,而且滕穎也不是那種有點事兒就麻煩領導的那種人,她正琢磨了解情況,若可以控制的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但這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事情就難辦了。
看所有人不動,李芸急了,「麻利點啊,在磨蹭天亮了。」
這才門口的幾個管教才挪著腳跟著出去,待人都走光,夢溪陰沉的臉,「真沒看出來,做事一點餘地不留。」
「這事兒跟我沒關係,我不知道她要來。」
「哼,誰信啊。」
之後道:「滕穎,我告訴你,縱使你能解決問題,你也得不到人心。」
滕穎知道,此時是百口難辯了,乾脆不解釋了,靜觀其變。
良久后。
辦公室地上散落一地查獲的違禁品,裡面有毛絨玩具、便服、遊戲機、隨身聽、私人藥品......這些都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這裡面竟然夾雜一顆抽一半的香煙。
劉源坐在辦公桌上,翹著腿,「怎麼回事兒,說吧。」
眾人低頭不語,夢溪道:「是我們看管不嚴,我們嚴肅處理的。」滕穎還沒說話,夢溪卻搶先一步說了,她還在掙扎,希望奇迹能夠出現。
但這裡沒有是傻子,劉源哼笑一聲,「你倒是會說啊,看管不嚴,嚴肅處理,這倒霉都是罪犯啊,合著是我們的同志『生病』,這罪犯反倒是吃了一劑猛『葯』這些東西流進去難不成是她們自己用手搬的?」
「我們也有責任......」
隨後臉色一變,哼笑一聲,「也有責任?就一個問題,這香煙是怎麼點的?」
夢溪低著頭,不說話,這理由編的自己都不信,而且劉源是監獄裡面出了名的火爆脾氣,此時她心中正忐忑的等待著劉源的爆發。
......
終於,劉源爆發了,「縱使你們在不嚴格,這裡沒有打火機,難不成她們是磚木取火!」嗓門大的甚至監區都能夠聽的清楚。
「夢溪啊,夢溪,你真出息了,你敢利用攝像頭的盲點,協助犯人違紀,膽子好大啊,你知道後果么?跟我說,還有誰參與了?」
夢溪繼續低頭不語,在看其他管教已經面如土色,顯然這裡面或多或少都有份。
劉源道:「不說是吧,那行,交由紀委嚴肅處理。」之後對李芸道:「找技術從新調整攝像頭的位置,等我們夢大隊長在回來的時候,咱可別漏了。」
聽這話,夢溪腿一軟,她知道今天橫豎是死了,與其這樣還不如一個人擔著了,「我......」
夢溪的話剛說出口,卻被身後的聲音打斷,「是我乾的。」
所有人都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是滕穎,劉源眉頭一皺,「你乾的?開什麼玩笑。」
夢溪眼睛瞪的大大的,不可思議的看著滕穎,而滕穎則是沖著她微微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話了。隨後從兜里掏出幾根煙,「確實是我乾的,這是我......的證據。」
劉源眉頭皺的更深了,臉陰沉的可怕「你最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滕穎低下頭,磕磕巴巴道:「分監區的情況大家有目共睹,我急功近利,想走個捷徑,讓她們多配合工作,所以就賄賂......罪犯,不過就一根......。」
旁邊的李芸急了,道:「小穎,你別瞎說話!你知道後果么!這不是你能夠承受的!」
滕穎咬著牙道:「我知道,確實是我乾的!是我想要投機取巧,跟同事們沒關係。」
夢溪知道滕穎說這話的後果,「監區長是我......」
但又一次被滕穎打斷,「是我乾的,處理我吧。」
劉源臉色鐵青,從桌子上跳下來,朝著卧室走去,「滕穎你跟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