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是秦家毀了我們

「染染，你在家嗎，我是孩子的奶奶。」

杜月秋忍不住出聲。

剛還聽到屋裡有說話聲呢，怎麼她一敲門，就變得安靜了。

喬染放鬆了些，起身去開門，「您怎麼來了？」

對於杜月秋。

她心底總有幾分內疚。

杜月秋抬了抬手上的兩個大袋子，面容和善，「我給寶寶買了些玩具和吃的，能進去看看他嗎？」

似是怕喬染不同意，又連忙說了一句，「我偷偷來的，墨寒不知道，我坐一會兒就走，不會太久的。」

喬染眼睛忽然就紅了。

以杜月秋的身份和地位，根本不用這樣小心翼翼的和她說話，尋求她的同意。

只要她一句話，溫溫就會被帶到她面前，哪還需要她專門跑過來。

斂下濕潤的眸子，喬染拿出拖鞋放好，「您請進。」

接過杜月秋手上的袋子，喬染轉身看向喬溫，「溫溫，奶奶來看你了，還給你買了好多東西呢，快過來謝謝奶奶。」

喬溫冷著臉看了一眼，將頭轉了回去。

並不搭理。

「溫溫。」

喬染又叫了一聲。

杜月秋連忙開口，「不用不用，溫溫是在畫畫嗎？」

她走過去，一臉慈愛。

依舊沒有回應。

喬染有些無奈，朝杜月秋笑了笑，「秦夫人，您坐。」

倒了杯水放在她桌前。

杜月秋眼裡都是喬溫的小身影，見他一心都在畫上，忍不住又問道，「寶寶，你畫的是誰呀？」

「是我媽咪。」喬溫這次倒是回了她。

杜月秋臉上的喜悅清晰可見，指著一旁喬染畫出來的小人問，「那這是寶寶嗎？」

喬溫朝她可愛的一笑，「是呀，你猜這個是誰？」

他移開袖子。

只見一個跪在地上的簡筆人像露了出來。

隱約能看出來那人似是穿著西裝，臉的部位面目全非，很是恐怖，而他跪著的方向，剛好對著喬染和喬溫。

杜月秋面色一變。

喬染皺起眉。

喬溫笑的無害，聲音軟儒，「猜到了嗎？」

然後又拿起紅色的畫筆，在人物的頭上畫了一個重重的大紅叉，「砰，他死了。」

杜月秋離開的時候，身子顫抖，臉色難看。

喬染擔憂的看她走進電梯，關上門，看著喬溫嘆了口氣，「溫溫，奶奶對你很好，你不該這樣的。」

「媽咪，溫溫知道錯了。」

喬溫立即認錯。

「媽咪在很認真的和你說話。」

喬染語氣有些嚴肅。

喬溫垂下眸，濃密纖長的睫毛在白皙的臉上留下一片暗影，「她不是我奶奶，和秦墨寒有關的人，我都討厭。」

喬染又心疼，又難受。

她最怕和秦墨寒之間的恩怨，會讓喬溫受到影響。

可似乎，已經晚了。

「溫溫，」喬染在他面前蹲下，「媽咪和你爸爸之間的事情很複雜，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但奶奶是真心疼愛你，你不應該讓對你好的人傷心是不是？」

喬溫抿著唇，小臉倔強。

「你是個懂事善良的好孩子，媽咪知道你心裡都明白。」喬染摸了摸他的頭。

喬溫無聲的看著她，漆黑的瞳眸風雲暗涌。

像極了秦墨寒。

他說，「媽咪，溫溫不懂，為什麼犯錯的人要被原諒，就因為她現在對我好么？」

「這和奶奶無關。」

「不，和她有關。」喬溫眸子冰冷，「監獄里有人說過，如果當年秦家有人護著媽咪，媽咪就不會被關進去，我也不會在監獄出生，是秦家毀了我們。」

「誰和你說的？」喬染驚住。

喬溫低下頭，輕扯了下嘴角，「說的人太多了，記不清了。」

他從記事開始，耳邊就充斥著各種混亂的聲音。

誰說的並不重要，秦墨寒將他媽咪送進監獄，秦家沒人管他媽咪，這是真的。

是永遠。

都無法抹掉的事實！

「溫溫，這些話不是真……」

「好了媽咪，」喬溫打斷她的話，抬頭露出笑臉，天真可愛，「溫溫明白你的意思，以後不會再對奶奶這樣了，溫溫困了，先去睡覺了，媽咪午安。」

在喬染額頭親了下，喬溫回了房間。

客廳里。

只剩下喬染呆愣僵住的身影。

——

黑色低調的賓利駛入秦家老宅。

熄火停住。

秦墨寒下車進屋。

客廳里，杜月秋正滿臉愁容的端坐在沙發上。

見他進來，面色瞬間難看，起身拍著茶几上放的畫紙，激動吼道，「看看你造的孽！」

他走過去，拿起畫紙。

黑眸沉冷。

上面是一對溫馨的母子，和一個離她們很遠，面目全非跪地的西裝男子。

「溫溫當著我的面畫的，他讓我猜是誰，你說能是誰？然後又拿出一支紅彩筆，在你頭上畫了兩道，砰，他死了。」

杜月秋痛心疾首，學著喬溫的語氣，在紙上比劃了兩下。

紅著眼看向秦墨寒，「你知道他說完這話的時候，笑的有多開心嗎，我一想起那個畫面，就頭皮發麻，腳底冰涼。秦墨寒，你知道你親生兒子有多恨你么？」

杜月秋無力的坐回沙發上，哭的悲痛，「你當初怎麼就對染染那麼狠心，那孩子多喜歡你啊。」

「她殺了人。」

秦墨寒聲音冰冷。

杜月秋閉眼搖搖頭，「她縱有千錯萬錯，也是你的妻，更是你兒子的媽，誰都可以指責她的過錯，唯獨你不可以！」

「犯錯，就要接受懲罰。」

他說的淡漠無情。

杜月秋陌生的看著他，「你是她丈夫啊。」

「可我沒有義務，為她的錯誤買單。」

秦墨寒轉身上樓。

他將畫紙放在書房的桌子上，一雙深眸冰冷滲人。

而後又回到客廳。

「孩子我會帶回來，以後別再去了。」

「你要做什麼？」

杜月秋驚的起身。

秦墨寒徑直離開，車子很快駛出老宅。

杜月秋急得趕緊拿出電話，「麗華，你弟弟好像去找喬染了，可怎麼辦呀！」

「媽你先別急，怎麼回事？」

杜月秋簡單說了下。

「讓他折騰去吧，您就別管了，喬染不會有事的。」

「媽哪能放心的下啊，你快去玉蘭灣看看！」

「有事忙著呢，我讓小天過去。」

電話被掛斷，杜月秋再撥過去，就是用戶正忙了。

她急得直掉眼淚，撥通了秦震的電話，「嗚嗚嗚，老公你快回來吧，家裡發生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