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免費沒好貨
「這是誰幹的！真是吃飽了撐的！」
秦寧市某小區一棟大樓下面聚集著一群市民，一個個仰著頭，議論紛紛。幾名業主圍著物業，咒罵不斷。
不知什麼原因，一夜之間，整棟高層的玻璃窗全部被人砸碎，即便二三十層也不例外。
穿著黃色馬甲的少年剛剛送完外賣，擠在人群里看了看熱鬧，同樣一臉茫然。
兩天前在新聞上聽說附近的一家油漆店夜裡遭竊，沒丟任何財物，只是所有的油漆被人倒了個乾淨。
「最近總是怪事連連，難道是外星人入侵了？」
少年搖了搖頭，納悶地走出小區。
小區外停著他的電動車，車邊趴著一隻小黃狗，沒什麼品種，拉布拉多的腦袋卻長的京巴的身板。
見少年回來，小黃狗自覺地跳進了電動車框，探出一隻腦袋。
每天如此，少年騎著電動車穿行在秦寧市大小街道之中，習慣了風吹日晒，四處奔波。
少年名叫顧江，家住秦寧市，今年剛剛高中畢業。
與同學相比，顧江生活坎坷了許多，很小母親生病去世，父親開了一家電瓶車修理鋪，含辛茹苦將顧江拉扯大，眼看顧江長大成人，父親卻因積勞成疾，生了一場大病也撒手去了。
顧江的成績一直不錯，也順利考上了大學，只是家裡這個條件，走入大學校園已經成了奢望，於是便做了一名外賣小哥。
好在顧江天性樂觀，拿著微薄收入，從沒有抱怨什麼，臉上總是帶著燦爛的笑容。錢雖然少，卻都是自己的勞動所得，生活的踏踏實實，偶爾去大排檔點兩份海鮮犒勞一下自己，顧江覺得是最幸福的時候。
時常經過海鮮市場，小黃狗都會汪汪亂叫一通，顧江敲了敲小黃狗的腦袋說道：「這裡都是賣魚的，等送完這最後幾單，我去給你買根骨頭。」
眼看夕陽西下，一天轉眼過去，顧江將電動車停在路邊，活動了一下手腳，奔波一天難免有些疲勞，送完最後兩單就準備下班回家。
隨後的地址是一家寵物店，門面並不起眼，顧江找了半天才找到。
顧江平時很喜歡小動物，臨走時好奇地在寵物店中打量了一陣，裡面除了貓狗之外，還擺放著不少稀奇古怪的小動物。
「這幾隻是純種的哈士奇，小夥子要不要買上一隻，給你優惠。」
店主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大叔，熱情地來到顧江身邊介紹著。
看了標價，顧江笑著搖了搖頭，再不好意思逗留。
剛走出寵物店，無意中瞅到店門口外面擺放著一隻完全封閉的木箱子，箱子上一張白紙寫著大大的三個字：「免費送」。
箱子裡面隱約傳來雜亂的聲音，不知道裝著什麼寵物。
「老闆，這個箱子里的都是免費的么？」
顧江好奇地問了一句。
「對，這些不要錢，你可以看看，喜歡的話就帶走。」
顧江實在有些好奇，小心翼翼地將木箱蓋子打開，裡面並排趴著幾隻小動物。
一隻白貓，一隻綠色小蛇，一隻巴掌大的烏龜，還有一隻紅色羽毛的麻雀，種類不同，卻都有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像是在看著顧江，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這些寵物能裝在一起么？」
顧江納悶地問了一句，老闆卻是隨意一笑，並沒有回答。
「這是什麼蛇？有毒么？」
老闆笑著解釋道：「寵物蛇怎麼會有毒，放心好了。」
顧江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就要這隻小蛇吧，真的是免費的么？」
老闆蹙眉，猶豫了一陣說道：「只要一隻可不行，你把這些都拿走吧，連箱子都給你了。」
顧江也有點糊塗了，哪有這樣處理東西的？
反正都是免費的，不要白不要。顧江爽快地答應了下來，謝過老闆，提著箱子便出了寵物店。
將木箱子固定在自己的電動車後座處，帶著小黃狗趕往最後一處送貨地點。
很快將最後一份外賣送到，顧江迫不及待地朝著自己的電動車跑去，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心中莫名一陣輕鬆。
正打算推車，電動車突然傳來「咣當」一聲，顧江嚇了一跳，低頭看了一眼，更是令他大吃一驚。
「我的車胎呢？！」
電動車前後兩個輪胎不翼而飛，只剩下兩個鋼圈撐在地上。
「什麼年代了，誰這麼缺德，怎麼還有偷輪胎的！」
顧江暗自罵了一句，蹲下去仔細查看。
讓他更加意外的是，橡膠輪胎並不是被人卸走，鋼圈邊緣還殘留著橡膠和齒痕，竟是像被撕咬過一樣。
顧江不由朝著小黃狗看了一眼，對方很是無辜，明顯沒有這麼好的牙口。
小黃狗沖著那隻木箱低聲咆哮了幾聲，似乎還有些畏懼。
木箱被封的嚴嚴實實，顧江並沒有多想。
無奈地將電動車挪倒一處偏僻的地方，只能等著第二天帶了工具，更換新的輪胎。
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顧江叫了一輛網約車，抱著木箱帶著小黃狗等在路邊。
幾分鐘后，一輛紅色的轎車停在了顧江身前，車窗打開，一個年輕漂亮，穿著黑色裙子的女孩伸出頭來。
「是你叫的車？」
顧江點點頭，上前打開車門，網約車司機很少會有這樣漂亮的姑娘，自己的運氣還算不錯。
「等一下！」
正要上車，女孩叫住了顧江，有點嫌棄地說道：「你怎麼還帶著寵物？」
顧江抓了抓腦袋，有點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我的狗很聽話的，這樣把，我把它抱在懷裡，不讓它亂動。」
女孩皺著眉猶豫了一陣說道：「好吧，好吧，你把它看好了，可別把我的車弄髒了。」
顧江感謝了一聲，將木箱扔進了後備箱，自己抱著小黃狗坐在了副駕駛上。
難得路況不錯，車子開的很快，女孩一邊開車一邊問道：「小哥，看你這打扮是送外賣的？」
顧江剛要答應，身後飄來一陣濃郁的汽油味道，沒來得及反應，咔嚓咔嚓的怪異聲音傳入耳中。
一陣涼風灌入車中，顧江不由朝著後面看去，頓時一個激靈，甚至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
只見一隻烏龜如同壁虎一般趴在車窗上面，正不斷地啃著玻璃，車窗已經被它吃掉了小半。
再回頭，女孩握著的方向盤上纏上了一條小蛇，一張大嘴不斷地咬著方向盤，像是打算吞掉。
「啊......！」
兩人不約而同一聲驚叫，車子同時失控，轟地一聲朝著公路防護欄上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