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臨盆

番外之臨盆

程錦容將賀晨抱進懷中,笑著輕嘆:「娘也想你。」

賀晨自出生后,就一直在她身邊。母女兩個從未分別過。這幾個月她在宮中為梁皇后安胎,無暇照顧女兒,不得不分別,心裡也時時牽挂。

賀晨將頭埋進親娘的懷裡。

程錦容目光一柔,摟著女兒說話:「你每日在府中乖不乖?」

賀晨很自信地答道:「當然乖的很。曾祖母最喜歡我啦!」還像小大人一般主動問起了梁皇后:「皇後娘娘還好么?」

程錦容莞爾一笑,摸了摸女兒的小包包頭,耐心地應道:「皇後娘娘心思重,時常焦慮憂心,胎像不太平穩。所以,娘才要一直待在娘娘身邊。」

賀晨很懂事地點點頭:「我知道了。娘安心當差吧,我會乖乖聽話,娘不用擔心我。」

程錦容欣慰又心疼,柔聲道:「等娘娘平安生子,娘就帶著你回邊關。」

梁皇后孕期已有五個月。以程錦容的醫術,已能診出梁皇后肚中的是一個男嬰了。這一樁喜訊,令帝后和裴太后歡喜不已。

賀晨咧著紅潤的小嘴,笑了起來。

京城當然樣樣都好。可在小小的賀晨心裡,固原鎮才是她的家。她也很想親爹,想早些回去。

過了片刻,賀朝賀陽夫妻和賀曜一同前來,一家人圍坐在桌前吃飯。

江婉婉的身孕已有六個月,肚子挺得高高的。程錦容在兩個月前,就為江婉婉診出了肚中是雙胎。

朱巧兒羨慕得不得了,不知在賀陽面前嘀咕了多少回。賀陽不得不加油努力。朱巧兒在一個月前也有了喜訊。

程錦容每隔幾日回府一回,一來是想念兒女,二來是為兩個兒媳診脈安胎。尤其是江婉婉,懷著雙胎是好事,臨盆時也多幾分兇險。所以,養胎格外謹慎細緻。

程錦容要留在京城為梁皇后安胎,今年是走不了了。江婉婉臨盆之日,程錦容正好能回府坐鎮。

……

程錦容和兒女們相聚一晚,隔日一早,又進了宮。

梁皇后自從知道肚中這一胎是皇子后,最大的一樁心事也放下了。這幾日吃得好睡得香,面色分外紅潤。

程錦容照例為梁皇后請了平安脈,笑著說道:「娘娘脈象平順,比前些時日好得多。」

梁皇后笑著輕嘆一聲:「你不是外人,本宮也無需瞞著你。自有孕之後,本宮憂思不斷。盼著肚中是皇子,如果再是公主,本宮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天子無嗣大楚無儲,猶如千鈞重擔,都落在梁皇后的肩頭。

梁皇后還算堅韌,撐了十幾年。有了身孕之後,梁皇后先是欣喜若狂,然後就開始憂心肚中孩子的性別了。

女兒她一樣喜歡。可她現在需要的是兒子,天子需要子嗣,大楚需要儲君啊!

也正因此,梁皇后心裡負擔頗重,再如何開解安慰,心情也時常焦慮難安。

直至幾日前,程錦容診脈后,清楚肯定地告訴梁皇后,肚中是一個男嬰。

梁皇后晃晃悠悠飄蕩不安的心,終於徹底安定了。

程錦容笑著安撫梁皇后一番。待喝完安胎藥,程錦容陪著梁皇后一同去仁和宮給裴太后請安。

裴太后笑著嗔道:「哀家早就說過,一切都以肚中孩子為重。你在椒房殿里安胎便是,怎麼又挺著肚子來給哀家請安了。」

梁皇后抿唇一笑:「母后且寬心。兒媳每日好吃好睡,胎像平穩。程神醫也說了,有了身孕的女子,也得適量地走一走動一動。兒媳一路慢悠悠地走到仁和宮來,半點都不累。」

裴太后口中這麼說,其實,兒媳常來仁和宮,她心裡也高興得很。

婆媳兩個絮叨幾句,裴太后便問程錦容:「你昨日回賀府,見著晨姐兒了吧!她是不是常哭著想你?要不然,還將晨姐兒帶進宮裡來。」

程錦容笑著應道:「晨兒乖巧聽話,每天在府中帶著堂侄兒堂侄女一同玩耍,高興得很。」

想進宮,就是一句話的事。

不過,宮中一切以梁皇后這一胎為重。她委實抽不開身也分不開心來照顧女兒。還是算了吧!

程錦容這麼說了,裴太后也沒勉強,轉而問起了江婉婉和朱巧兒。

程錦容含笑應道:「婉婉懷的是雙胎,如果脈象沒診錯,應是龍鳳胎。巧兒的月份還淺,不過,胎像平穩,娘娘不必憂心牽挂。」

裴太后眉眼舒展,笑了起來:「她們都是有福氣的,哀家也等著抱皇孫了。」

……

懷雙胎的江婉婉,在孕期八個月時就發動,生下了一對龍鳳胎。

臨盆那一日,裴綉在產房外聽了片刻,就雙腿發軟,根本撐不住。

程錦容瞥了不中用的親家母一眼:「我這就進產房陪著婉婉,你害怕就先回去。等孩子生了再來。」

裴綉慘白著臉,倔強地說道:「我哪兒也不去,就在這兒守著。」

可憐天下慈母心。

捫心自問,如果十幾年後,賀晨躺在產房裡,她大概也沒那麼鎮定冷靜。

程錦容難得沒取笑裴綉,張口安撫道:「有我在,不用擔心。」說完,便起身進了產房。

裴綉一顆心晃晃悠悠,沒個著落。聽到產房裡傳出的呼痛聲,裴綉便要小聲哭一回。江堯這個親爹,沒比裴綉好到哪兒去,不時紅著眼眶落幾滴淚。

賀朝一邊憂心產房裡的妻子,一邊還得不斷寬慰落淚的岳父岳母。

江婉婉是初胎,又是雙胎,生得確實艱難。熬了一夜,到了天亮之際才生下長女,小半個時辰后,又生下一子。

一雙紅通通的男嬰女嬰被襁褓裹得整整齊齊,抱了出來。

賀朝激動難耐,快步上前,將一雙兒女抱進懷中。那小心翼翼的架勢,猶如抱著舉世無雙的珍寶。

江堯裴綉總算不哭了,各自擦了眼淚,衝上前問程錦容:「婉婉現在如何?」

程錦容熬了一夜,面上略有倦色,精神卻極好:「婉婉體力不支,現在已經昏睡過去。你們先別驚擾她,讓她睡上半日。」

江堯和裴綉心疼女兒,再次相擁痛哭。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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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容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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