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雞皮疙瘩
聽著浴室里楚河的動靜,陳希文窩在被子里翻來覆去也躺不安穩,心裡跟千百萬隻螞蟻爬過似的,痒痒的,乾脆捂住耳朵不再聽裡面的水聲。
休息了好一陣后,裡面的水聲終於停了,但水聲停了,楚河便要出來了。陳希文又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總不能大大方方迎接他同睡一張床吧,他們只是認識幾個小時的合同夫妻,沒必要更深入發展發展。
楚河洗完澡出來,也沒再穿衣服,只是簡單穿著一身浴袍,領口處倒是開闊,把壯碩的胸肌露出了不少,特別是剛剛洗完澡,一頭濕漉漉的頭髮下帶著個乾乾淨淨的俊俏臉盤,渾身上下在水汽的籠罩下顯得別有一番男性荷爾蒙。
很可惜這些可餐的秀色,陳希文是一點都沒看到。
楚河擦了把頭髮正打算上床休息,忽然看到床上有個鼓包包,時不時還動兩下,楚河頓時一陣鬱悶。陳希文這個女人,居然敢上他的床,用他的被子,膽子確實是不小了。
楚河走到床頭,用力戳了幾下陳希文想叫她起來,但陳希文不肯露頭,更用力的捂住被子,悶著頭對楚河喊道:「你不要過來……你睡外面去!」
真是反了這個天了!
楚河用力一把掀開被子,陳希文立馬閉上眼,免得看到美男出浴后不該看到的畫面,好好的一張小臉皺成一團實在滑稽,他無名火居然消了好大半。
「這是我的房間,你讓我睡外面?」
陳希文半眯著眼偷看了一下來人是否有少兒不宜的樣子,看著楚河穿著還算正經便理直氣壯道:「我不管……反正我只能睡這裡,又不是我自己挑的房間,是別人安排的,不想我在這裡打擾你,你倒是趕緊給我重新安排個地方,省的大家都清凈。」
「那倒也是,你說的很有道理,不過既然我媽這樣安排了,肯定有她的道理,那我就勉為其難了。」說完楚河就翻身上了床,不理會還在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陳希文。
陳希文這下安靜了,因為楚河就睡在自己旁邊了。敢動?她是真的不敢動不敢動……
「喂,你怎麼不說話了?」楚河看著背過去對自己的陳希文很不滿意,居然敢給他臉色,額不對,是背影瞧,這小脾氣得改改。於是用力把她轉過來面對自己,只見陳希文緊緊咬著嘴唇皺著眉,很痛苦的樣子。
看著楚河一臉詢問的樣子,陳希文只得老實交代下午被曉曉燙傷了手,剛才他使勁給她轉身所以碰到傷口了,很痛。
「你怎麼這麼蠢,一個小丫頭都能收拾你。」楚河一臉鄙夷。
陳希文想起曉曉之前鳴鳴得意說的那些話,忍不住諷刺道:「喲,什麼小丫頭呀,人家可是這樣跟我說的,我是夫人遠房親戚的侄女,從小跟楚河哥哥一起長大的,我們可是青梅竹馬……哈哈哈,左一個楚河哥哥右一個青梅竹馬,聽著我都一聲雞皮疙瘩。」
陳希文自覺地剛才她學曉曉那一段沒有個十分像,起碼也學到七八分姿態了,正等著楚河黑臉呢,沒想到他噗嗤一聲笑出來。
陳希文自己就笑不出來了,這人怎麼那麼奇怪,難道她剛才說的很搞笑?他不知道她是在諷刺他?
楚河看她模仿別人不成一臉頹敗的樣子,頓時有一種彈她額頭的想法,不過終歸的沒動手,畢竟不合符他冷酷總裁的身份。
「你再學一個看看,剛才你叫著楚河哥哥,我倒是沒有起雞皮疙瘩。」楚河說著慢慢逼近陳希文,嘴角笑意淺淺。
陳希文當然不想跟他靠的那麼近,看著楚河慢慢放大的臉,趕緊用手擋著。楚河這才看清楚了陳希文手上那片被燙到的紅腫,眉頭不可察覺的皺了下,這個女人怎麼那麼老實,被人打了也不反抗,被人燙了也忍著。
楚河輕輕握著陳希文的手道:「被燙傷了不知道擦藥嗎?」
陳希文撇撇嘴道:「這裡是你們楚家,我上哪找葯自己擦,我又出不去……只能等著自己好了。」
說的時候沒什麼,說到一半她才覺得自己有些憋屈,心中不難過是假的,來到陌生的地方,誰都不喜歡自己,都要給自己找事,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只能咬牙忍了,等到能回家就好了。
對了,回家!
一想到這個,陳希文便忍不住想哭,眼裡霧蒙蒙的頓時就蓄滿了淚,小心的試探問道:「我想回去……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家。」
「現在還不是時候。」可惜她的眼淚在楚河面前沒有起作用,只是得了個冷冷的回應。
「為什麼呀,我也不是非留在這裡不可。」陳希文眼裡的淚水早就決堤了,豆大的淚珠滾滾而下,滴在枕頭上,頓時就濕了一片。她緊緊咬著唇,低聲抽泣著,枕頭濕的面積約來越大。
楚河看著她濃密的睫毛上掛著稀稀拉拉的淚珠,秀眉緊蹙,緊緊咬著沒有什麼血色的嘴唇,小鼻子一抽一抽的皺著,倒是有些心軟。
他不是沒見過女人,漂亮的、妖艷的、高冷的、貴氣的,這些年他都不知道打發了多少批,偏偏陳希文這種對他滿滿警惕努力推開他的他沒見過。別人都是使勁想靠近他,得到他的青睞,偏偏她陳希文看到他就像看到鬼似的,就怕不小心沾上自己會跟沾上病毒一樣,沒有好下場,所以她總是客氣疏遠還十分倔強的保持距離,這讓他心口總是有口氣不順。
所以他才總忍不住想逗她,可是她現在哭了,還想回家,這讓他不好辦。
「總之,現在就是不行。」
「那你給我一個理由。」聽到楚河兩次拒絕,陳希文摸了一把鼻涕,生氣的從床上坐起來,情緒十分激動道:「外面有個對你志在必得的姜亦可,在內有個青梅竹馬的曉曉,你幹嘛偏偏扯上我呀!」她現在一臉憤恨,十分想把楚河揍一頓。
「我真是腦子進水了才答應你……嗚嗚嗚……你們家那裡是好待的,一個個恨不得生吞活剝了我,憑什麼我這麼倒霉啊。」陳希文說著又哭上了,彷彿要把今天所有的委屈都化成淚水哭走,特別是對著罪魁禍首,她更是忍不住心酸。
陳希文這邊哭的天昏地暗,楚河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你說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