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跑路
「過了門,我是妻,你是妾,你敢不聽話,看我讓爺收拾你。」
「安寧小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這不是來幫你收拾屋子,洗衣服來了嗎。」翠兒一臉尷尬笑。
「那你去洗衣服。」說著拉出一堆破衣服,床單子。
「這,這就不用洗了吧,到時候爺買新的給你。」嫌棄的看著這堆破布,這還用洗,當抹布都嫌破。
「洗不洗?」安寧眼睛一橫,還真有點氣勢。
翠兒沒敢再說話,端著盆去院子里打水了,還沒進門呢,就這麼厲害,進了門我還有活路?又想想刀疤劉的大巴掌,汗毛直豎。
安寧馬上回到四九床前,「怎麼辦。」
「這是來看著我們來了,你抓緊假裝收拾屋,翻翻看有沒有我剛才跟你說的那些物件,咱們儘快,今晚就走。」
「你的腿行嗎?」安寧擔憂。
「沒事,皮外傷,有點疼,但是沒斷。」
安寧里裡外外、上上下下、進進出出,真有一副洒掃庭院準備嫁人的架勢。可是啥也沒發現。家裡當真是一貧如洗。
吃過晚飯,翠兒都驚訝倆人的飯量,這要是嫁進來不得吃空了家啊,兄妹倆可管不了那麼多,不吃飽怎麼跑路,下一頓飽飯在哪都不知道呢。
翠兒指著爹娘住過的房間道「這間屋子大,咱倆住這間。」
這真是寸步不離,睡覺也要看著。
「那是我爹娘生前住過的屋子,我最喜歡住這了,夜裡還能跟爹娘說說話。今兒正好是頭七回魂,我正好跟他們商量商量我的婚事」安寧道。四九都不知道一向溫婉可人的安寧怎麼這麼會睜眼說瞎話,爹娘走了哪有七天啊。
翠兒嚇的一顫。
「要不我住這個小屋吧。」翠兒指著之前安寧住的屋子。
「沒事,我爹娘人很好的,你先去幫我鋪床,我一會就來。」
翠兒顫顫巍巍的端著燭火進了屋子。
正鋪床,門突然咣當一生關了,翠兒嚇得大叫,嘴裡念叨著什麼精怪的。
「娘,是你回來了嗎」安寧大聲道。
翠兒更嚇得沒魂了,撲騰著往外走,不小心撲滅了燭火,連滾帶爬到門口,拉門的力氣都沒有了。
安寧沒搭理她,迅速拉出兩個白天打好的包裹,又拿布袋子儘可能的裝了米,拉了四九,一路向北,發足狂奔。
也不知跑了多久,倆人跑到喘不上來氣才停住,打量周邊,好像是個小山坳,喘了喘,還得繼續走,這點距離很快就能追上來。
「往這邊,這是北極星,跟著走,就不會迷路,聽茶館說書的說,北邊有大城市,有人就不會餓死。」四九說。
安寧緊緊拉著四九的手,她怕。四九也怕,畢竟才13歲,之前也沒出過遠門。
一夜疾走,又怕又累,終於在天蒙蒙亮的時候堅持不住了,「哥,我們休息一下吧。」
四九抿著乾巴巴的嘴唇,「我們得找個隱蔽的地方,萬一追來也不能被發現的地方。」
又走了一段路,大概一盞茶的功夫,看見一個山洞,四九小心的走進去,似有人跡,估計是山裡獵戶歇腳的地方。
洞不大,比四九的床大一點點。
放下包袱,四九出來,折了樹枝,搬了石頭,掩住洞口,安寧在四周找了大樹葉子,捧著接了露珠給四九喝,也不知道附近有沒有水塘、溪流的,只能這樣了。
處理好一切,倆人再也堅持不住,在山洞的乾草上倒頭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安寧醒來,搖醒四九,外邊天還亮著,不知是睡了半天還是一天半。擔心被刀疤劉追上來,哪裡敢繼續趕路。
四九縮頭縮腦的查看了周圍,確定沒有刀疤劉,沒有大野獸之後出去覓食了。
過了好久,安寧都要以為四九被抓走了,結果這貨哼著小曲,掛著魚,小心翼翼的捧著個大樹葉子回來了。「快,快給你水。」
「還知道回來。」安寧氣鼓鼓的,沒好氣的接過來,碩大的葉子,只裝了不到一半的水。另外一半水回來的路上都晃灑了。
「這真是個不錯的地方,有山、有水、有魚、還有野兔子,要不是怕你著急,我就抓了那隻兔子。」四九滿血復活一般,「我們就在這定居吧,不用早起掙錢,也沒有人欺負你,我給你弄肉吃,你就在這呆著,什麼也不用干。」
「這?我才不要跟你住山洞,你也不是男的,我嫁誰去。」安寧喝了水,翻了一個白眼。
「天天想著嫁人,女孩子家家的,也不害臊。這有什麼不好,咱家就比這多了幾塊木板,怎麼沒見你嫌棄咱家。」
「你怎麼沒把魚收拾了再帶回來啊,這怎麼吃?」安寧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的,轉移了話題。
「追兔子去了,忘了開膛。我去弄,你等我。」
「我去吧,你生火。我還要方便一下。」安寧拿了魚,含笑撇了一眼拿著兩塊石頭的四九,轉身出去了。
安寧是個愛美的女孩子,在水邊洗了臉、洗了頭髮、洗了腳、洗了魚,摘了幾個果子,悠哉悠哉的回來了,四九一臉的灰,還捏者兩塊石頭玩對對碰,旁邊各色石頭散落一地,看樣子是挨個碰過了。
「你不是要住這嗎?怎麼樣,還住嗎?」安寧放下東西,美美滴捋著剛編好的小辮子打趣四九。
「荒郊野嶺是有點不方便。」四九嘴裡說著手沒停下,四九可以生吃魚,安寧不可以,他得給安寧弄熟了。
「我來吧。」說著安寧從包袱里優雅的拿出火摺子點了火。
「你有,你不拿出來,讓我再這敲石頭。」
「你不是要住這嗎,得適應這的生活條件啊。火都不會打,以後當野人茹毛飲血嗎。嗞,嗞,好地方。」
四九沒空還嘴,小心的攏著他得之不易的小火苗。
「烤好了給我切成片。」安寧拿出小姐款兒來。
「哪有刀,有吃就不錯了,將就吃吧。」
「山裡的生活好艱難啊,不過沒關係,我不是野人,我有刀。」安寧的包裹里又出來一把刀。
「你怎麼什麼都有。」
「你也有啊,只不過你想過原始人的生活,不屑用。」
四九忙翻出包裹,一套衣服,一個油紙包,一把刀,一個火摺子,一根繩子。
再翻安寧的,一套男裝,一把刀,一個火摺子,一支毛筆。
「早說有這些啊,快點吃,趁天還沒黑,我們再趕趕路。」四九搓著手,不是剛才那個想要當野人的四九了。
再往前走就是深山了,山不大,估計不會有大野獸,還有火有刀的,怕啥。
這邊四九安寧忙著跑路,那邊,黑衣人再次返回。
家裡沒人,四下打聽,鄰居說:「要不您去茶樓門口看看,他們家子承父業接著在茶樓門口出診去了。」
茶樓門口也沒有桌子,黑衣人著便裝進來茶樓,「小夥計,門口坐診的大夫呢?今天怎麼沒見?」
「您問哪個?老的還是小的?」
「小的,兩個小年輕的。」
「唉,別提了,都是可憐人。那桌子上寫字的小哥居然是個女娃娃,被刀疤劉看上了,小大夫攔著,結果被打斷了腿,之後就再沒出過攤,估計是被刀疤劉收了房了。」小夥計一邊斟茶一邊說。
「好勒,您慢用。」斟完茶,再抬頭人已經不見了,好像沒人坐過這張桌子一樣,但是桌上的錢提示這裡剛剛是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