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色輕友
曲流觴站在門口,看著躺在自己床上背向自己的女人,為那優美起伏的曲線著迷。
他與璃月相識幾個月,璃月又是個在裝扮上不知檢點的女人,因而,她的各種媚態他都不是第一次見,然而,自從讓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而她也並不拒絕之後,一切似乎都與以前有些不大相同了。
捅破了彼此間心照不宣的那層窗戶紙,感情裹著**蓬勃而出。
與此同時,他有些驚奇地發現,原來自己是佔有慾那般強烈的一個人,以至於,知道這世上還有另一個人碰過她,而那個人至今還活著,他就覺得心裡刺刺的,沒辦法與她投入溫存。
非殺了他不可!
正想著,床上的女人卻翻了個身,一手支起臉頰,晶亮的眸子睨著門邊的他,笑著開口:「走近點看不是更好?」
曲流觴瞬間回神,看著床上衣衫不整嬌媚可人的少女,直覺地感到一股熱流衝上了腦門。
不想就這樣化身禽獸,他微微後退一步,靠在門上,挑起一邊眉梢,懶懶道:「外面起風了。」
璃月頭一歪:「那又如何?」
「月黑殺人夜,風高……」曲流觴睨著她,意思不言而喻。
「放火天!」璃月一下從床上蹦了起來,來到曲流觴跟前,愛嬌地踮起腳摟住他的脖子在他頰上「啾」地親了一口,笑眯眯道:「我就知道你不會看著我被人欺負的。」
兩人收拾一番,璃月回頭,唬了一跳。只見曲流觴一身黑,頭上罩了個黑布口袋,口袋上挖了兩個孔,隱約可見眸光閃爍。
璃月笑道:「喂,太誇張了。」
曲流觴道:「沒辦法,這裡的人幾乎全認識我,要是讓他知道是我乾的,我就慘了。」
璃月扯了扯他頭上那個黑布口袋,笑道:「這島上有人比你更了解他么?」
曲流觴隔著口袋摸了摸鼻子,道:「即便他不用想也知道是我,但我至少不能給他留下證據不是?」
璃月笑得渾身顫抖,出門去喚檀郎,這傢伙,自從來了這島上就忙於到處撒尿標誌地盤,如今也不知尿到哪棵樹下去了,一天沒見身影。
曲流觴拉住她道:「別叫它了,帶著它只會讓我們暴露行藏,走。」
兩人當即悄悄翻出吟歌院的院牆,一路向西,走不多遠,一座掩映在樹木陰影中的高出現在璃月眼中。
曲流觴拉著她躲在樹叢中,看了看那座燈火不明的高,附在她耳邊道:「我去解決守衛,你呆在這裡不要動。」
璃月一把扯住他,道:「我也要去。」
「你不知道他們的位置,但凡有一人察覺有人侵入,哨聲一響,島上的巡衛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圍過來。」曲流觴說著,撥開樹叢,貓一般躡行而去。
看著他消失在樹叢那頭的身影,璃月彎起了嘴角。
陪她一起霸王餐,陪她一起逛妓院,陪她一起搶賭坊,陪她一起游江湖,現如今又陪她一起來偷東西,如果一直有這樣一個人和她一起走下去,貌似也挺好的。
遐思未了,曲流觴已經回來了。
「這麼快,害我以為有多少人呢,你這般小心翼翼。」璃月嗔怪。
曲流觴訕笑,道:「走。」
璃月跟著他來到前,入目便見十來個守衛倒在地上,不由驚了一跳。十幾個人,竟然一個都來不及發出警報,那需要多快的動作?
可她沒想到,令她吃驚的還在後面。
這座名為「天一閣」的一共三層,曲流觴說最名貴的藥材蘇吟歌都放在第三層,所以兩人進去之後就直奔三。
每一層梯口都倒著四名巡邏,加上門前的十幾個,少說也有二十五個以上的巡邏倒在了曲流觴手下,而他才用了那麼一點點時間,而且這麼近的距離,這麼多人倒下,期間竟沒有一個人來得及反應……
璃月撓著頭,偷眼看一旁的曲流觴。雖然早就對他的身份和實力有所猜測,但如今看來,他似乎還在她的猜測之上。
來到三,在最東邊那間門旁,曲流觴停下了腳步。
璃月見門上沒鎖,伸手便要去推。
曲流觴一邊抓住她,低聲道:「別碰,有毒。」說著,劈出一道掌風將門撞開。
「這個毒舌男,想不到如此奸詐!」聽說門上也有毒,璃月忿忿不平地低咒著看向屋內。
今夜月圓,隱約可見屋內地方極其寬敞,裡面擺滿了一排排的架子,架子上大大小小的盒子,看不清到底是什麼。
璃月抬步就欲進屋,又被曲流觴拉住。
「又怎麼了?」璃月問。
「看地上。」曲流觴向屋內偏了偏首。
璃月蹲下身子細看,這才發現屋內地面上覆著一層細沙般的東西。
「這是什麼?」她問。
「毒塵,皮膚上沾上一點就可能會死。」曲流觴一邊說一邊在門框邊上下左右地找著什麼。
璃月抹了一滴冷汗,道:「不過就是個藥房而已,他用得著這般步步殺機么?」
「裡面這些珍稀藥材,三國皇宮中都未必能有,若這地方這般容易進來,早就被那些江湖中人給偷光了。」曲流觴在門框上看了半天,有些挫敗地收回目光。
「這麼多毒塵,他每次進來都要服解藥?」璃月站起身。
「門框上好像有個機關,可以控制屋內地板的轉換……」曲流觴又抬起頭看向門框。
璃月眼睛一亮,拔出髮髻上的一支玉簪,問:「在哪?」
曲流觴撓頭,發現頭上罩著布袋,遂又作罷,訕訕道:「我不記得了。」
璃月僵住,問:「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曲流觴從袖中掏出一把樹葉,道:「你等我一下。」
揚手將樹葉射進屋內,他跟著騰身,腳尖踏著落葉便竄了進去。
璃月只看到眼前一晃,再睜眸已沒了他的身影,不由急道:「喂,流觴小乖,太難弄就別弄了,一把火燒了得了。喂,你快出來啊,你要死在裡面我怎麼替你收屍啊……」
「女人就是啰嗦!」一語未盡,曲流觴已站在了她身側,將手中未用掉的樹葉一扔,單手奉上一隻尺余長的烏金木盒子。
璃月打開一看,猶如美玉雕琢而成的一隻靈芝,血絲一般的細小紋路布滿了表面,看上去就如人的皮膚一般。
「這鬼東西能起死人肉白骨?」璃月有些不屑。
曲流觴道:「它本身的藥用你不必太去在意,你只需知道它能讓你要挾蘇吟歌,能讓你報今天的一箭之仇,能讓你消掉你左肩上的那枚傷疤,就足夠了。」
璃月一聽,立馬笑如嬌花,道:「言之有理。」說著,從身後抽出一隻火把,拿出火摺子便欲點燃。
曲流觴按住她,問:「你要幹嘛?」
「放火啊。」璃月眨眨大眼,似乎不明白他緣何多此一問。
「咳,我說,現在我們吃人家的住人家的用人家的還偷人家的,再燒人家的,不妥。」曲流觴清了清嗓子,發表自己的觀點。
璃月斜眸,不懷好意地笑道:「某人心軟了?」
曲流觴無奈,道:「好,我承認,我不忍心看他發瘋,所以,別燒了。」
「好,不過你記住,這個面子是給你的,至於他,哼!」璃月翻了個白眼以示對那毒舌男的不滿,抱著盒子轉身便走。
出了「天一閣」,璃月本想回去,曲流觴拉住她道:「回去了也沒辦法睡覺的,我們去釣魚。」
「釣魚?」三更半夜黑燈瞎火的?璃月獃獃地看著他。
曲流觴取下頭罩,迷人一笑,露出兩顆小小尖尖的虎牙,道:「抑或,做點別的什麼。」
一聽這話,某隻色女立刻兩眼放光,一言不發地跟著他走了。
來到島西,遠遠便看見江邊拴著一條小船,船上不僅有酒有菜,還有一盤冰鎮甜瓜。
兩人剛剛上船,耳邊傳來一道隱約的哨聲。
「耶?怎麼這麼快就被發現了?」璃月坐在船上,嘴裡嚼著甜絲絲的瓜片,回身向島上張望。
曲流觴笑,一邊划槳一邊道:「他這個人戀葯成痴,睡覺睡到一半爬起來去藥房那是常有的事。」
璃月拍著身旁那隻烏金木盒子,問:「他若發現少了這個會怎樣?」
「暴跳,尖叫,狀若發瘋……總之,你可以盡情想象,他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說到此處,曲流觴臉上總算出現了一絲愧對朋友的歉意。
璃月樂不可支,轉而又看到自己手中捏著的瓜片,不由驚道:「蒼天,我到現在才發現這不是花,這是誰的傑作啊?這刀工……嘖嘖,真是絕了!」說著將花型瓜片往嘴裡一丟,閉眼做陶醉狀。
「蘇吟歌削的。」曲流觴在對面靜靜道。
「噗……」璃月一下就噴了出來,伸手捂著嘴道:「你害我!」
「這個沒毒。」曲流觴解釋。
「你不是說凡是他手裡出來的東西都有毒嗎?」璃月不信。
「他做給別人吃的都有毒,這是他削給自己吃的。」曲流觴道。
璃月這才鬆了口氣,然思緒一轉,又發現了問題,看著曲流觴道:「既然是他削給自己吃的,怎麼會在這兒?」
「不是知道你這隻饞貓會喜歡嗎?所以我趁他去沐浴在他房裡偷的。」曲流觴微微笑道。
看著他一臉泰然地說著做賊的原因,璃月雙眸都彎成了月牙狀,越過矮几黏到他懷裡,撒嬌道:「流觴小乖,你對我真是太好了。」
曲流觴看著蹭在自己懷裡雙眸賊亮的女人,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道:「注意,光天化日之下不要亂來啊。」
璃月一邊手忙腳亂剝著他的衣服一邊道:「暗夜戚戚,四周無人,正好偷情,來!」
曲流觴被她在腰間作亂的手弄得大笑,一邊亂扭閃躲一邊道:「不要撓我痒痒,哈哈哈!」
「原來你怕癢?」璃月恍若發現新大陸,作勢在指尖呵了口氣,往前一撲,一邊在他腰間亂撓一邊嘴裡還「咯吱咯吱」地配音。
曲流觴笑得差點背過氣去,忍無可忍之下,乘其不備翻入江中,「噗通」一聲濺了璃月一臉的水花。
璃月趴在船沿上呵呵大笑,難以想象,曲流觴一個大男人竟然如此怕癢,定然以前沒怎麼被人摸過,所以不習慣,以後她一定要幫他勤加鍛煉,天天摸他一百遍。
YY一回,璃月撐起身子,發現曲流觴落水半天了竟然毫無動靜,心中不免有些生疑,四顧著暗沉沉的江面,她小聲地喚:「流觴小乖,流觴小乖?」
沒有人回答她。
糟糕,這傢伙該不會溺水了?她心中暗想,伸手撩了撩水面,正待再喚,水中卻突然「嘩」的一聲,一隻大手抓住了璃月的胳膊將她往水中拖去,只聽曲流觴笑盈盈道:「你也一起下來涼快涼快!」
「啊!你這壞蛋!唔……」璃月還沒罵完,人已消失在江面上。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