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王妃管家
白木槿坐在紫檀木雕鏤的靠椅上,香爐里的龍涎香裊裊升起,她看著晉王蕭成渝那溫柔的笑臉,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昨晚上是他爹吃錯了葯,今天怎麼輪到他吃錯藥了。
「王妃!」蕭成渝那一聲溫柔的王妃,快把白木槿喊吐了,「本王這段時間不在家,辛苦王妃了!」
白木槿摸了摸他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然後說:「沒發燒啊。」
「你!」晉王滿臉冰霜,自己都放下姿態來討好她了,她倒說自己有病,但是一想到皇帝口諭,他的臉上又強行的擠出了笑容:「本王無事,勞煩王妃費心了。」
「蕭成渝,你有什麼事說吧,弄成這樣,怪噁心的。」蕭成渝一愣,強忍著沒撲倒她,然後喚來了張叔。
張叔捧著一沓厚厚的賬簿放到了白木槿的面前,「自今日起,府中一切,由王妃打理!」
白木槿以為自己聽錯了,想當初她剛進晉王府,他客不是這樣對自己的。不行,事出反常必有妖,白木槿狐疑的看著他說:「蕭成渝,你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蕭成渝終於受不了了,一甩袖子負手而立,滿腦門子黑線道:「你以為本王願意這樣,今日朝會後,父皇口諭,說你溫柔賢淑,通曉事理,所以哪怕是做樣子,你也得配合本王把這齣戲演好。」
白木槿興奮的差點從地上蹦起來,看來這個皇帝公公還是蠻有慧眼的嘛。她剛好可以藉此好好地治治死冰塊了。
白木槿撩起裙子,伸出秀腿,忸怩的說道:「哎呦喂,這兩天忙裡忙外的,這腳都酸死了!」
晉王冷眼瞪了她一眼,「我給你叫下人來按按!」
「哎呦!下人按的哪有夫君按的舒服呀!」
「白木槿你......」
「口諭!」
蕭成渝感覺自己快氣炸了,這個死女人是上天派下來克他的嗎?他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給白木槿按摩著大腿。白木槿看到了昔日高高在上的晉王殿下給自己捏腿,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徐姨娘被寒秋領了進來,一進來就看到這樣一幕。嘴巴張成了O字型,這小祖宗還真有能耐,竟然能夠將往日冷若冰霜高高在上的晉王當丫鬟一樣使喚,了不起,了不起,當真是女中楷模呀。
晉王見徐姨娘進來了,剛好借故抽身,滿腦門子的黑線走了出去,他現在想殺人。
白木槿恢復了往日神情,吩咐寒秋看座,然後笑道:「徐姨娘,今日來訪,可是找槿兒有事?」
徐姨娘一聽,立馬露著哭腔拉住了白木槿的手,說:「王妃,你可要救我啊。」
白木槿望著徐姨娘那誇張的嘴臉,心裡納悶,前夜她回家的時候她不是還是好好地嘛。
「大小姐,你有所不知,這周家,快變天了!」
白木槿心裡咯噔一聲,當下這種多事之秋,她也懶得卷進右相府的家事里去。
「姨娘哪裡話,家裡不是全憑姨娘做主嗎?」
「你不知道呀,王妃。昨夜周若汐那小賤,人雄赳赳氣昂昂的回來欺負我,還說她是皇後娘娘的人。今日早朝後,老爺回來又說皇上有意讓周若汐和齊王府聯姻,這要是真成了,家裡可還有我的活路?」
白木槿暗叫不好,心想老皇帝怎麼又犯糊塗了。其實她倒是錯怪老皇帝了,老皇帝的口諭點明的周家女兒,到了徐姨娘嘴裡就成了周若汐了。
白木槿想了想,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周若汐是皇後身邊的人,而齊王是蕭成渝的親弟弟,她可是知道的,這個死冰塊看似冷血無情,實際上卻極為在乎他的弟弟妹妹,要是這門親事成了,蕭成渝豈不是要鬧得整個京城腥風血雨。
「姨娘,你先別急,這皇家賜親,不是小事。凡事都有個章程,皇家的親事是首先要經過禮部的。現在看來,事情不是我們想的那樣,你先回去,好好觀察,一有什麼事就和我說,我和你早作準備。」
「如此說來,就麻煩王妃了。」徐姨娘抹著淚,就走了,畢竟貿然的來到晉王府,她也不敢多待。
寒秋有些擔憂的說:「王妃,以二小姐的心性,若是入了齊王府,肯定會針對你的。而且晉王又最疼弟弟,這事兒可棘手啊。」
白木槿一聲冷笑:「她既然是皇后的人,哪怕是不入齊王府,就不會找我麻煩嗎?她想入齊王府,得先看看她有沒有那本事了。」
「可是王妃,這可是皇上的意思。」
「皇上究竟是什麼意思,我們還沒搞明白呢,你拿著玉佩去找公主一趟,讓臨陽公主想辦法弄清楚皇帝給我父親的究竟是什麼口諭。」
「寒秋這就去辦。」
寒秋走後,白木槿坐在椅子上揣度皇帝的意思。如果皇家真的準備讓周家和齊王府聯姻,那麼這就意味著周家的兩個女兒都加入了晉王陣營,那周霖宜不管願不願意,都和晉王綁在一塊了,今後就是想騎牆也騎不了了。
可是,估計老皇帝還不知道,周若汐是皇后的人,這周若汐要是真的嫁給了齊王,那這邊豈不是要鬧翻了天。不行,我一定得阻止。
傍晚,寒秋回來了。臨陽公主不愧是臨陽公主,這種秘密口諭還是被她搞到了,皇帝的原話是:聽聞周家女兒溫柔賢惠,知書達理,而齊王府上冷清,讓周霖宜帶著女兒多去齊王府上走動走動。
「小姐,看來陛下的是真的打算讓二小姐嫁給齊王啦!」寒秋有些著急的說道。
「這可不一定?」白木槿露出了狡黠的微笑:「周家可不止她一個女兒!」
皇帝的口諭,臨陽公主弄得到,皇后自然也弄得到。
第一道口諭,關於輔國公府的,皇后比較滿意;第二道口諭,關於蕭成渝的,皇后嗤之以鼻;第三道口諭,關於周霖宜的,皇后很重視。
周若汐私下奉旨入了鳳儀宮,雖然周霖宜在今日朝堂之上的表現讓皇后很不滿意,但周霖宜畢竟還是給她了面子,說明還有爭取的餘地。
「對於皇上的這道聖旨,你怎麼看?」皇后鳳眼輕抬,瞥了一眼周若汐,周若汐得到消息后喜形於色,嫁不了晉王,嫁給齊王也是蠻不錯的。
周若汐春風得意的說道:「娘娘,等若汐入了齊王府,必定充當娘娘眼線,時刻留意齊王動向。」
皇后暗自搖頭,這個丫頭怎麼這麼蠢呢。現在都已經是殘花敗柳了,還指望著去齊王府,但是轉念一想,若是齊王娶了這麼個活寶,對於晉王陣營也是個打擊。
看來還得自己點撥一下,「你在王家鬧出的那檔子事,現在可是滿城風雨。」皇后不動聲色的說了一句。
周若汐臉上的春風瞬間化作陰風,要不是對面是皇后,她就該怒號了,「娘娘,那次的事,全是周槿兒那賤,人陷害的。」
皇后嘆了一口氣,心想周霖宜也算的上老奸巨猾了,怎麼生出個這樣的蠢貨。皇后決定挑明了說:「經歷過上次的事,齊王是不可能要你的。」
周若汐立馬跪在地上,「請娘娘幫我,今後,若汐就是您的一條狗!」
皇后滿意的點了點頭,雖然蠢了點,但是態度還是好的,還有救,皇后不動聲色的說:「本宮執掌三宮六院這麼多年,悟出了這做人的首要道理,」皇后斜睨了周若汐一眼,「那就是福禍相依。」
周若汐聽不明白,皇后也沒指望以她的智商能夠明白,「你和王家庶子的那件事,可以是禍,也可以是福。」
周若汐更糊塗了,瞪著大眼睛露出了迷茫的臉,皇后真想上去抽她一巴掌,自己說的都這樣了,還不明白,「是禍,是因為那對象是王家庶子;如果對象換了,換成了齊王,這可就是福分了。」
周若汐恍然大悟,忙叩首道:「謝謝娘娘指教。」接著,她又露出迷茫的神色:「可是若汐該如何接近齊王啊。」
皇後由衷的感覺到,以後養狗也得養條聰明點的,「不是有皇上口諭嗎。齊王府冷清,隨你爹多去走動走動!」
周若汐總算露出了會心的微笑,心想娘娘人真好。
皇后這邊已經丟下棋子,可是一盤棋子少了豈不冷清,皇宮內院,幽深的巷道里藏了多少陰謀詭計。這裡,從不缺熱鬧。
老皇帝最近身體不好,也越來越懶得動彈了,經常待在勤政殿,後面的妃嬪則很少得見龍顏。但是,皇帝不來,不代表後院就無事可做,凡事都該未雨綢繆,凡事也都該圍著皇帝轉悠,這是做妃子的本分。皇帝當下最大的問題就是皇位繼承者的問題,作為皇帝的妃子們,能不為皇帝分憂解難嗎。所以,本著為皇帝著想的態度,李賢妃很忙。
李賢妃在殿內擺好宴席,一大桌子飯菜,陪坐的只有三皇子恆王和滿臉烏黑的左丞相。
左丞相張甫之今天很鬱悶,先是莫名其妙的升了官,統領御史中丞,受盡了以周霖宜和御史大夫為首的兩派人馬的白眼。接著又是散朝後莫名其妙的被賢妃召見。
後宮乃是皇帝住處,做臣子自當避嫌,要是被皇帝知道了,可不是鬧著玩的,所以他能有什麼好臉色。
李賢妃吱開了下人,朝張甫之嫣然一笑,「左相大人,此間並無外人,左相但可放心。」
左相依舊擺著張臭臉,「回稟娘娘,未有皇上聖旨,大臣入鳳殿鸞閣,實乃不妥。」
李賢妃笑容一凝,暗罵這個老匹夫好不識抬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