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五爺

我不敢說話，氣場太冷，田光也沒有說話，第一個說話的是田老五，他說：「肥豬張，你這麼說就是想找我大哥麻煩咯？你怎麼不問問他說什麼？」

王老闆冷冷的看著田老五，說：「你這個後娘養的王八羔子，大哥們說話，你有插嘴的份？有沒有把五爺放在眼裡？他媽的讓你大哥回話。」

「你有種再說一遍？」田老五指著王老闆說，他死死的瞪著王老闆，如果在岸上，估計田老五都要咬死他了。

但是田光卻伸手攔著田老五，走到了溫泉池邊上，他很平淡，看著那個少了一隻耳朵的人，說：「五爺，要打，我田光誰都不怕，但是現在這個社會，不是誰拳頭硬就是誰厲害，我覺得咱們得講道理，王老闆在我的地頭剁人家的手，這就是踩我的點，他仗著自己有點能耐，就罵我田光，我田光不是什麼人物，但是不是那種被別人罵了就沒事的人。」

「我說的也沒錯，你他媽的不是靠你老子是個官，誰他媽搭理你？那個死豬他媽的不是小媽養的？他老娘逼死你老娘的事道上的人誰不知道？我挺佩服你的，還他媽把他留在身邊，真是兄弟格外親啊，不住地你老娘在下面怎麼想啊。」王老闆冷嘲熱諷的說著。

「你他媽信不信老子弄死你，給我上來。。。」田老五憤怒的吼著，但是卻被柱子給攔著，這個時候溫泉四周走出來一些人，每個人身上都穿著黑色的西裝，他們冷冷的看著我們，似乎把我們給包圍了。

我頭上冷汗直冒，我以前覺得這種事情挺熱血的，但是現在看著很恐怖，這些人如果動手，我們四個肯定會被活活打死的，田老五有點憤怒，說：「怎麼，想搞我們啊，來啊，搞不死我，媽的，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哼，小媽養的龜孫，也他媽猖狂。。。」

我看著一個精瘦的中年人站了起來，他身上圍著圍巾，伸手抽了一顆煙，他有點禿頂，但是最引人注目的還是他的手，他的右手五根手指只剩下兩根了，格外的嚇人。。。

這裡所有人，似乎都沒有把田老五放在眼裡，我看著田老五，他只是憤怒的瞪著所有人，並不敢真的動手。

田光沒有動，而是看著那個瘦子，說：「劉東，你罵他，就是罵我，你想好了。。。。」

那個瘦子還想跟田光叫板兩下，但是卻被那個上了年紀的人給瞪了一眼，他說：「都知道時代不同了，還這麼脾氣暴，人都退了吧，別一會田所長該來抓人了。」

這句話讓所有人都笑了一下，但是田光卻臉色如寒，劉東說：「聽不懂五爺的話是不是？」

他說完，那些圍著我們的人都默默的退了出去，我這個時候已經渾身都是冷汗了，這些人是真正混的，我親生體驗他們的氣場之後，覺得很可怕，黑道真的很可怕。

「田光，王老闆的事，給個交代吧，我聽底下的人說，那小子是你剛認識的，犯不著為了一個剛認識的人跟王老闆較勁，你要知道，王老闆給你多拉一車人，你就多賺十幾萬，我的溫泉會所還得靠著這位財神爺呢。」五爺說。

「五爺你這話說的，可折煞我了，我指著你吃飯才是真的。」王老闆笑呵呵的說著。

我看著那位五爺，他從頭到尾，連正眼都沒看過我一眼，或許，我在他眼裡，連個小蝦米都不算吧。

田光說：「朋友不分先後，兄弟不分貴賤，如果只是因為剛認識的，遇到了事，就要把人給賣了，那叫什麼兄弟？五爺，道上混的，講的就是兄弟情義，錢，還真算不上什麼大事。」

田光的話，讓所有人都冷笑了一下，但是五爺卻鼓掌了，說：「田光，你們兄弟五個，我最喜歡你，夠義氣，但是，這王老闆挨了刀子，不能白挨，你講道理，我也講道理，這一刀你得還，事情因為你朋友，是你還，還是你朋友還，總歸得有一個人還，是你動手，還是我動手，你自己選。」

五爺的話，讓我心驚膽戰，我看著田光，他沒有回頭看我，田老五也看著我，說：「刀子是我捅的，你捅老子就是了。」

五爺瞪了田老五一眼，冷冷的說：「看來，你不懂事啊，肥豬張，教教他規矩。」

這句話說完，那個肥豬一樣的人就站了起來，走上來，朝著田老五走了過去，田老五還想抽刀子，但是卻被幾個人給圍上來了死死的抓住了，那個肥豬張狠狠的抽了田老五一巴掌，打的田老五嘴角流血。

田老五狠狠的瞪著，但是卻不再說話，田光沒有攔著，我心裡害怕，但是我就這麼站著，田光說了，讓我一句話別說，我就只能一句話都不說。

田光說：「拿刀子來。」

柱子從袖子里拿出來刀子，田光接過來，我看著田光，他也看著我，他說：「兄弟講義氣，記住這一刀。」

他說完，朝著自己的肩膀上就扎了下去，我看著心驚膽戰，他黑色的西服很快就流血了，被染成了暗紅色，他扎了之後，就給拔出來了，他咬著牙，沒有回頭，冷冷的說：「五爺，我田光出來混，不靠別人，靠的是兄弟義氣，那個所長跟我沒什麼關係，希望五爺能記住我田光的話。」

「你什麼東西，媽的，你這麼跟五爺說話？」劉東憤怒的指著田光說。

五爺瞪了他一眼，然後冷冷的說：「田光，你有種，回去吧，但是，我也希望你能記住今天的教訓，做生意，就好好做生意，時代不同了，耍橫是不行的。」

田光沒有多說，直接就走了，柱子跟在後面，田老五把身邊的人給撞開了，然後憤怒的走了，我想轉身走，但是腿有點不靈活，我看著那個五爺，剛好對上他的視線，我嚇了一跳，這個看著無害的老年人，但是為什麼這麼狠，他的一句話，就能讓田光低頭？

我趕緊轉身就走，這裡我一刻都不想多呆，這跟我想的不一樣，什麼喋血街頭兄弟義氣，都不是，這裡很恐怖，只有殺人不見血的勾心鬥角與江湖規矩。

離開了溫泉，在車上，柱子給田光包紮，我看著田光身上的紋身，已經被鮮血染紅了。

「媽的，王八蛋，老子要把你們都砍死，都砍死。。。」田老五憤怒的喊著，非常的惱火。

我看著外面站著的十幾個小弟，每一個人臉上都很憤怒，我知道，只要田光一句話，他們肯定會衝進去，不管裡面有什麼危險，但是田光只是瞪著，一句話都不說。

柱子也不說話，只是給田光處理著傷口，但是他的平靜卻讓人更可怕，我反而覺得柱子才是最可怕的人。

「兄弟，看清楚這些人了嗎？」田光問我。

我點了點頭，但是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田光說：「那個肥豬張是瑞麗天涯地角最大的夜店老闆，那個瘦子劉東是最大的傣族風情園的老闆，這兩個人一個酒肉財色，一個好賭如命，他們都不可怕，可怕的是那個一直沒說話的人。」

我回想著田光的話，好像想到了有一個人一直坐在五爺的身邊，頭髮半白，身上乾乾淨淨的中年人，我問：「他是誰？」

「他叫陳希，五爺的智囊，跟五爺一起經營溫泉度假村。」田光說。

我點了點頭，但是不明白田光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車子開動了，車子里沒有人說話，一直開，直到晚上我們回到了瑞麗，下了車，我們回到了酒吧，光哥要了一間包廂，我們幾個坐在包廂里，柱子給我們開了酒，我們喝著悶酒。

田光抽了一顆煙，看著我，說：「你覺得我會善罷甘休嗎？」

我看著田光，我覺得他不會，我搖了搖頭，算是回答了，田光笑了一下，說：「當然不會，但是我現在動不了他，這四個人很有錢，手底下有很多人，但是我很想報仇，我田光最恨的就是別人瞧不起我，你說我該怎麼辦啊？」

我看著田光，他的眼神里都是邪光，這種眼神讓我內心害怕，之前那副溫和的嘴臉全部都消失不見了。

我說：「賺錢，等我們有了足夠的錢，足夠的力量。。。」

田光看著我，臉色很嚴肅，說：「你說的對，但是不能光嘴上說。」

我點了點頭，我說：「我懂，我知道該怎麼做。」

田光揮揮手，說：「老五，以後別多嘴，還輪不到你在外面嘰嘰歪歪的。」

田老五很不爽，但是他沒說話，田光站起來，說：「邵飛兄弟，好好放鬆一下，今天的事，連個屁都不算，休息好了，明天我們去大殺四方。」

他說完就在我身上狠狠的拍了兩下，然後離開了包廂，田老五站起來，跟我對視著，他說：「別玩砸鍋了，否則，你會死的很慘的。」

我看著他們離開了，包廂里只剩下我一個人，我有種想哭的衝動，我就知道我跟田光混會陷入無盡的黑暗之中，但是我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

我緊張的站起來，來回的走著，我蹲下來，歇斯里地的哭了起來，但是卻沒有眼淚，我知道這是緊張，強烈的不安全感讓我渾身緊繃，我需要發泄。

我打電話給小咪，我說：「在那？不管你在那，快點來我，我需要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