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一章：罌栗花開，別樣絢爛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聞尚書許盛立之女司徒嫣然歡嫻熟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眾，太后與朕躬聞之甚悅。今皇叔北堂澤年已21，適婚娶之時，當擇賢女與配。值司徒嫣然歡待宇閨中，與皇叔堪稱天設地造，為成佳人之美，特將汝許配皇叔為王妃。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監正共同操辦，擇年後開春三月完婚。布告中外，咸使聞之。欽此」隨著宣旨公公陰陽怪氣得宣讀完，廳外眾人集體叩頭謝恩。

「許尚書，恭喜恭喜。」公公上前賀喜，許盛立謙恭回禮。司徒嫣雪臉上大寫的不滿，此時此刻也無法發作，只能死死瞪著還站在原地發愣的司徒嫣然歡。

司徒嫣然歡臉上洋溢出柔和的笑容，再回首第一次見北堂澤，之後發生的種種遭遇此刻都變得無足輕重。她終於能成為他的妻子。

聖旨一經公布，全國內外都貼滿了公告，一時間眾說紛紜。

「不是說這許大小姐為人不知檢點，先後踏入王府和陵城侯府，早就不是什麼清白的女子，怎麼就要當攝政王妃了？」人群里有人問。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據說這許大小姐不但潔身自好，還勇於退婚陵城侯府，一心只為攝政王，攝政王是什麼人？這許大小姐鐵定擁有過人之處，否則哪能成功博得攝政王的寵愛？」

「也是，先前那些傳聞指不定是哪些心思叵測的人散播的謠言，這許大小姐我可是見過的，為人不但嚴謹自持，書畫上更是獨攬風騷。總之我誰也不服就服她。」

「沒想到她背負這種髒話還能如此不畏強權，果然不是一般小姐所能辦到的。我也服她。」

「可不是，這許大小姐可是攝政王千挑萬選的王妃，怎麼會差。這冥冥之中全都是定數，那當不了王妃的人不管再怎麼高貴猖狂，到後來還不是什麼也得不到。」

……

丫鬟將民間傳播的說詞悉數反應給了蔡京容，蔡京容端到嘴邊的清茶被她一把砸在了地上，臉上滿是盛怒，氣的她又是一陣乾咳。

司徒嫣然歡的人品幾乎爛到流膿，現在突然被一幫來路不明的人莫名洗白了？並且話中有話，明顯在針對她。蔡京容氣得臉都綠了。

「去，把我娘親找來。」蔡京容一把推開丫鬟的攙扶，險些栽在地上。

小丫鬟慌慌張張得趕去找相國府人李氏。李氏大步趕到，看蔡京容疲憊的倦容很是心疼。

自從她被金舒財那個禽獸不如的畜牲給害了后，整個人都不似從前活潑開朗，整日鬱鬱寡歡，生不如死。近期又因流產損傷了身子，整個人的氣質都大不如以前了。

「女兒，你有什麼委屈，都告訴娘親。娘親幫你報仇。」李氏緊緊抱著蔡京容虛弱無力的身體，眼淚奪眶而出。

「娘親，女兒恨，恨那個叫司徒嫣然歡的賤人！她這個不知廉恥的賤女人，對多少人投懷送抱，為何最後她還能成為那個人的王妃？！女兒不甘心啊！！！」蔡京容指甲幾乎陷進肉里，腥血從指縫溢出，染紅了李氏華麗的衣袍。

「娘親知道，京容，娘親不會放過她，娘親一定會替你報仇。你等著，娘親會讓人把她的頭切下來掛在城牆之上，到時候，娘親帶你去參觀她的下場。」李氏滿目猙獰之色，她一想到司徒嫣然歡那得意的模樣，狠不得立馬把她的頭擰下來。

蔡京容淚流滿面，在聽到李氏的承諾后，臉上終於出現難得的微笑，如果不是現在自己的身體不允許，她想親自拿起刀，一刀一刀切割司徒嫣然歡的臉，聽著她的慘叫，又或者下令讓她成為千人踏萬人騎的破布，讓那個男人再也不會多看她一眼。

「娘親，不要殺她，只是殺了她就太便宜她了。」蔡京容慌忙抓住李氏的手，眼裡全是憔悴和手段，「聖旨上不是說她還是清白女子嗎？那我就讓她不清不白。娘親，不要殺她，女兒要徹徹底底的毀了她。讓她成為臭名昭著的婊/子。」

李氏篤定地點頭應允。只要能為她女兒報仇，她什麼都願意做。如果她的死能換回昔日的蔡京容，她一定會馬上死在地上。

「畫展？什麼是畫展？」十九重複司徒嫣然歡嘴裡陌生的名詞，她從來不曾聽說這種東西。

「跟你解釋了你也不一定明白。總之今天我得去城外的那座蒼山上找些靈感，希望能得到畫聖吳道子的保佑，保佑我今天收穫大大的。」司徒嫣然歡雙手合十，閉著眼睛虔誠得念念有詞。

「小姐。從尚書府到蒼山頂起碼得要一個半時辰啊！咱們這是去多久？」

「去一天。一會兒路上咱們需要買些乾糧帶著。阿羞留在府上，以便王府那邊有消息過來的時候可以接應。其他人跟我上山。」司徒嫣然歡起身開始收拾文房四寶。

阿羞樂在不用陪司徒嫣然歡上山，躺在房頂上舒服的曬著日光浴。其他兩尊大佛對她是羨慕不已，並感嘆自己如此不幸被司徒嫣然歡選中上山。接著被看不下去的十九推搡著出了府門。

好在司徒嫣然歡對她們也很好了，給她們路上買了不少好吃的，才堵住她們叨叨不停的嘴。

上了馬車的司徒嫣然歡沒來由的感覺身心冰涼，明明穿得厚實，卻總感覺身心像被剝離了衣服，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氣里似得。她的心也感覺很悶，就像被強迫灌入了不該有的情緒，令她窒息。

馬車走了需走，路途開始變得顛簸，司徒嫣然歡撩開車簾向外看去，快要上山了。

「十九，阿奴，阿姨，注意點安全。我心理不太安寧。」司徒嫣然歡輕輕說。

「小姐您臉色看起來不太好，要不我們就回去吧。林子里太潮濕了。」十九回頭看司徒嫣然歡，發現她臉色不太好。

「我沒事，只是有些心慌。今天天氣還不錯。」的確，清晨的空氣和太陽都是最溫和的。

「屬下覺得還是下山好，看這天氣，不用兩三個時辰就該下雨了。」阿奴挑了塊雞雜放嘴裡。坐在馬車頂上晃著腿。

「山上有歇腳的寺廟嗎？」司徒嫣然歡問。

「倒是有個荒廢的破寺廟，許小姐你不是吧？快要成為王妃的人，出現在那種地方不合適吧？」阿姨拿著馬鞭，有一下沒一下的驅趕著馬。

「沒事，我需要一些這方面的畫，不能全是花花草草、山山水水的。」馬車沒有掉頭，一路向山裡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