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重遇
「公主,今日可有什麼安排?」如玉問道,難得看到齊暮秋不出門的模樣,如玉倒是有些好奇,今日的齊暮秋,竟然會閉門不出。
「今日不出門。」齊暮秋看著如玉好奇的模樣,心中失笑,「好了,你待會兒安排人隨我去趟藏書閣。」
「為何不讓奴婢跟著?」如玉心中疑惑,只聽齊暮秋有些嘆惋,「你代我去浣衣局看看暖冬,那丫頭的境況也不知如何了,對了,是偷偷去,不要被任何人發現。」
「是。」如玉點頭,安排了一個侍女照顧齊暮秋後,自己才偷偷換了衣服去了浣衣房。
「屬下參見公主!」侍衛看到並不常出現在藏書閣的長公主,面上訝異了一瞬,隨即又恢復面無表情的模樣,盡忠職守地站在自己的崗位上。
齊暮秋點了點頭后,轉身進了藏書閣,古舊的房間因著常年有人清理,散發著一股子書香。一排一排地看過去,齊暮秋的手中已經拿了好幾本國策經論類的書,又借了兩本詞曲話本掩蓋其上,齊暮秋繼續朝里走,身後的侍女亦步亦趨地跟著,忽然,齊暮秋停了腳步,道:「你去門口等著本宮吧。」
「是。」侍女恭順回答,眼中卻閃過了一絲暗芒。
走到最深處的一排,齊暮秋細細看過去,終於看到一冊已經有些落灰的卷宗,準確來說,應該是大理寺的案件紀實。看著上面落款的大齊三年五月十二。齊暮秋眼睛一亮,伸手,想要拿下那冊典籍。
忽然,有人伸手搶先一步拿了那本書,齊暮秋心中一驚,有些戒備的回頭,卻不曾想,撞上了一個小時有些結實的胸膛,看著那人有些熟悉的無賴笑臉,齊暮秋卻怎麼也放不下心中的戒備,「蕭王殿下,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本王能有什麼目的啊?」蕭溟逸依舊笑得鮮明俊朗,齊暮秋很難相信這個人究竟是如何用一幅頹廢落魄的樣子騙住世人的。
至少,蕭溟逸,她是從來沒有看透過。
「那麼,蕭王殿下為何會有閒情逸緻來翻一宗好幾年前的案子?」齊暮秋看拿不到卷宗,索性也不著急了,就那樣抱著懷中的書,定定地看著蕭溟逸。
「本王哪有閒情逸緻看那個啊?本王只是看到我們家暮秋抱著那麼多書還要去夠那麼高的一本書,一時心生不忍,於是就幫我們家暮秋取一下而已。」蕭溟逸半真半假地說著,只不過這話聽起來根本沒有一定點兒真心。
「不過,《牡丹亭》?」蕭溟逸挑了挑眉,語氣訝異:「原來我們家暮秋還有這樣一顆懷春少女之心啊!」
「怎麼,這種書本宮就看不得了?」齊暮秋道,絲毫不覺得看《牡丹亭》並不是很符合她的設定。
「不,自然是看得上不的。不過,本王訝異的是,暮秋喜歡看話本,又喜歡看卷宗,竟然還喜歡看治國經綸,涉獵可謂是廣泛得很啊!」
「這就不勞煩蕭王殿下費心了。」齊暮秋道:「本宮在此多謝蕭王殿下仗義相助,現在,可否將書交還給本宮呢?」
「自然可以。」言罷,將卷宗放在話本下,悄悄道一句:「小暮秋可要小心,別被人踩到尾巴哦!」說著,單手環住了齊暮秋的腰,湊過去親了齊暮秋臉蛋一口后,隨即矯捷地跳了開去,齊暮秋氣的整個人都紅了臉,隨手抽過一本書扔向那個不知廉恥的男人,伴隨著滿是怒火卻壓低聲音的嬌斥:「蕭溟逸你的臉還要不要了!」
這一世,能把往日里優雅溫柔的公主殿下氣得如此形象大失的,怕也就唯獨蕭溟逸一個人了。
看著少女的身姿緩緩走遠,蕭溟逸的眼神這才一下子冷了下來,隨口叫了一聲:「風玖!」
有穿著黑衣的抱劍男人自房樑上穩穩跳下,恭敬拱手,「王爺,有何吩咐?」
「去幫我查查當年蘇氏的案子!」蕭溟逸吩咐道,他是真的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麼使得齊暮秋忽然對那件事如此感興趣。
風玖領了任務后,身形一閃,又重新隱去了身形。
確定整個書房裡只剩下他一個后,蕭溟逸自書架后的牆壁的暗格里拿出一樣看起來有些陳舊的東西后,這才運起輕功,下一秒就消失在了書房中。
「公主殿下。」齊暮秋的婢女輕聲道:「奴婢來幫您拿吧。」
「你是叫荷香吧?」齊暮秋笑了笑,可接下來的話可沒有她的表情溫和,「本宮是不是沒有告訴過你規矩,在我齊暮秋的宮中,還有我齊暮秋身邊的人,都有一個必須遵守的要求,按吩咐辦事。」
「若無吩咐,不可妄言,不可妄動。」齊暮秋的語氣空前嚴厲,「本分二字,我想這應該是你們剛進宮時就被教過的規矩,怎麼,這會兒全忘了?」
「公主殿下饒命,是奴婢該死!」那個叫夏荷的宮女有些慌亂地跪在地上,不住的磕著頭,不一會兒,就有血跡自額頭上洇了出來。
「還有,回去告訴你的主子,這種手段真是劣質透了。」齊暮秋絲毫不為所動,「還有,若真的想要知道些什麼的話,就讓她來問本宮,本宮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並不必用這種迂迴的方式的。」
「可明白?」最後一句,齊暮秋說得很輕,可莫名的就是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公主殿下,奴婢冤枉啊!」夏荷如今彷彿只剩下了磕頭這一件事,對於齊暮秋說的話,卻是選擇性的不給予任何回應。
齊暮秋的眼中閃過厭惡的情緒,隨即毫無留戀的轉身離去,只剩下那個夏荷還在不知疼痛的磕著頭。
「唉!你這個女人怎麼如此狠毒!」隨著一聲清越傲氣的聲音自身後響起,齊暮秋訝異回頭,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后,齊暮秋的心中這次才是真的泛起了一絲驚訝:這個女人竟然還沒走?
「她只是個可憐的婢女而已,就算她出了什麼樣的紕漏,你也不能狠毒到讓她把頭磕成這個模樣啊?」隨著輕雲郡主的一聲聲控訴,有那麼一瞬間,齊暮秋覺得自己真的是一個惡毒無比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