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分家
大傢伙圍在門口指指點點,瞧著哭得臉紅的木齊,還有木雲歌的話,也對張氏的做法有些唏噓,村裡人家長里短的那一張嘴最是不饒人.
張氏扶著腰站起來,怒罵木雲歌,「若不是你自私,不肯答應婚事,我怎麼會少了你們一分口糧?」
她試圖挽回一些什麼木雲歌卻是冷笑一聲,抱著木齊哄他,一邊揚聲,「奶奶可真是臉大,將親孫女送給張大財主還賬,我爹不肯,你就狠心斷了他的葯,絕了我們一家的口糧,這般長輩恕我們消受不起。」
張氏氣怒,「你們一家子都吃著我的,喝著我的,還要拿葯養你爹,哪裡有那麼多錢,讓你去張大財主家享福,你還不樂意了?」
木雲歌咬牙,看了一眼圍觀的鄰居,還有看笑話的二房三房,心裡涼透,「既然您嫌棄我們大房,不如就此分家吧!待分了家,我們大房就自成一家,與你們再無關係。」
木雪呆了呆,握著弟弟的手看著長姐,目光散開,「姐……」
木雲歌勾唇,安撫一笑,「別怕,有姐姐在呢!」
一句話,彷彿給了木雪定心丸,她抱過木齊,低聲哄著,看著木雲歌的眼神滿是信任。
「分家?這可是你說的!」
張氏最初的打算是想賣了木雲歌換錢,但聽得木雲歌主動分家,自然求之不得,想立刻甩掉大房累贅,也省得一家子人整天張著嘴跟她要吃的。
「分家就分家!」
這會兒二房和三房也站出來,「大侄女既然開了口,以後可別再反悔,要飯要上門來了。」
木雲歌冷靜下來,面色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諷,「今日這話,勞煩你們……」
她看了一眼面帶喜色的所謂家人,再掃過門口唏噓不已的左鄰右舍,輕笑一聲,「也勞煩大傢伙兒幫著記著這話兒,以後,咱們都別反悔。」
里長匆匆趕來,聽著這話,不由得蹙眉,「雲歌啊,你年紀小別衝動,你們一家子分了家,這怕是……」
殘父弱童,怕是活不下去的!
里長一片好心,木雲歌還未曾搖頭,就見張氏連忙上前,「既然說了要分家,那便是要分的,這丫頭主動提起,咱們也不會拂了她的意思!里長,您來得正好,就請您幫忙看著,主持一下分家。」
張氏迫不及待地請了里長主持分家,見木雲歌默不作聲,似乎鐵了心要分家,里長嘆了一口氣,也只得幫著主持。
最終,木家由著張氏做主,大房分家,自立門戶,六畝地分了一畝,糧食分了五天的,瓦房五間未得,九間茅屋倒是分了四間。
旁人瞧著,只暗道張氏心狠,這同趕盡殺絕有什麼分別?
房舍不遮風擋雨,糧食只夠熬過五天,這一家子老老小小的,沒有了木大成這個勞動力,可要怎麼活?
可是木雲歌卻是不在意,只要能分家,木雲歌這些都同意,「就這麼分吧。」
里長瞧著這姐弟三人,最小的那個哭得鼻涕還掛在臉上,更是委屈可憐。
他覺得這樣的分家對大房不公平,就說了一嘴,「張氏啊,說到底大成也是個孝順的,他如今沒法活動,要不還是多分些糧食……」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張氏堵住,「里長可別要了我的老命了,這一家老小都張嘴要吃飯,這丫頭是個有主意的,自己鬧著要分家,我已經是盡了最大的力了,多的也沒得給,否則這腳下還有兩房子孫,誰養活著?」
里長說了一句,張氏就噼里啪啦說了一堆,語氣愈發不好,里長看了一眼鐵了心思的木雲歌,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畢竟家務事難斷。
「成了,分家也成了,我這就走了!」里長打發了看熱鬧的村民,唉聲嘆氣地走了。
而張氏更是勢力,夥同二房三房的婆娘一起,吵吵咧咧地就把木雲歌一家子趕去了茅房住著,隨後關了院子的大門,乾脆眼不見為凈。
木大成還昏迷著,弟妹餓得打顫,木雲歌先是將野菜同分下來的米糧拿了些,湊合生火燒了,安慰兩個小的吃下,這才去看木大成。
得知母親如此心狠,木大成沉默半晌,蒼白的臉色瞧著委實讓人心疼,木雲歌有些愧疚,「爹,對不起。」
她知道木大成是個孝順的,即使張氏這麼多年這般苛待,他也不曾有過分家的念頭。
木大成卻是伸手,摸了摸木雲歌的腦袋,想著被打的順地兒滾得小兒子,他閉了閉眼睛,「是爹沒有用,連累你們姐弟跟著受苦了。」
木雲歌聽出了他心冷的心思,連忙道:「爹您別擔心,我會想辦法的。您只管好好養傷就是。」
話雖然是這樣說,可是木雲歌沒錢請郎中,加上分得的食物實在是少,木雲歌只能再去山上找葯,順便看看有沒有能夠吃的野菜。
木雪本來要跟著過來,被木雲歌留下照顧爹爹和幼弟,自己一個人趕著上了山,艱難地往深山裡去。
野菜好找,可是治病的草藥要往山裡去才能找到好的。
木雲歌正要去摘一株草藥,忽然一條毒蛇躥了過來,木雲歌背脊一涼,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正在她陷入危險中的時候,一道黑影忽然躥了出來,手捏三寸,匕首利索落下,那三角頭毒舌便沒了動靜,蔫兒蔫兒地落在了地上,徹底涼了下去。
「你……沒事吧?」蕭天楊回頭,見身側的女子還是微張著唇,額頭隱約有冷汗溢出,不禁蹙眉,一腳將那毒蛇踢遠了一些。
「哦……沒,沒事!」木雲歌縮了縮肩膀,她最怕這種冰冷的軟體動物,一時愣住,幸虧眼前這人出手。
她眼神聚焦起來,正要看看恩人長相.
與此同時,一支箭破空而來,直接朝著蕭天楊射了過來,木雲歌睜大了眼睛,只來得及說了一個字,「小……」
蕭天楊危急之際也顧不得男女大防,伸手拽著木雲歌多看,雖然避免了致命傷,可是箭矢還是射中了肩膀.
他悶哼一聲,木雲歌便知道他還是受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