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再逛一次夜市
她低著頭,小聲道:「哪裡有什麼目的,你想多了。」
「是嗎?成染不知發生了何事,竟讓你如此隱瞞。」
這話說得,好像她忘恩負義似得。
顧長歌搖頭,「你想多了。」
「到底為什麼?長歌,你若有難處,只管直說,或許我能幫到你。」
你要真想幫我,就不要問了,行嗎?
其實這件事情她也可與齊成染明說,但說出來卻怕傷了和他的感情。
顧長歌道:「成染,為什麼你不信我?」
「你若信我,便不會瞞我。」
「為嘛你一定說我瞞著你?」
「你可以用一千種理由否認隱瞞,但我不會相信。」
「……」好吧,顧長歌承認自己鬥不過齊狐狸,又細想這件事情,其實,好像可以與他直說。
直接告訴他她的憂慮,至於後面的抉擇,便看他自己。
深思熟慮之下,顧長歌覺得這個法子可行,便將自己的顧慮與他一一道明。
齊成染聽罷,沉默了半晌,最終道:「多謝長歌為我著想,你的擔憂我知道了。」
「那你會離開錦城嗎?」
齊成染搖頭,「不會。」
「為何?」
為何?他想繼續在錦城培養勢力,但若將這話說明,顧長歌定要追問他具體培養勢力的方向。剛才顧長歌明說懷疑他造反,他沒反駁,反正顧長歌沒猜對他的心思,倒也無妨,但若是知道了培養勢力的方向,那就不一樣了,恐怕到時候,自己是魏無極的身份極有可能泄露。
齊成染低下了頭,長長的睫毛微眨,讓人看不清他的情緒。
「你不走,若讓我父王知道……」
一個端王,或許難纏了些,但他還不放在眼裡。齊成染淡笑,「不必憂心,你父王傷不了我。」
顧長歌摸摸下巴,「這麼有自信!」
齊成染沒有說話,顧長歌又道:「當年奪嫡之爭,何其慘烈,皇伯伯的兄弟們死的死,囚的囚,皇伯伯登位,只我父王一人能活得瀟洒。外人都說這是因為我父王是皇伯伯同母親弟,但事實並不如此,你可知為何?」
「端王才幹,乃曠世之奇。先帝不是不想殺端王,而是不敢殺。」
「你既然知道,又為何獨在這一處犯了倔?你別逞能,我父王不好糊弄。」
齊成染卻像是沒聽進去一般,仍舊笑道:「長歌不必擔心。」
顧長歌有些炸毛,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竟還這麼說。不必擔心?他如此倔強,叫她怎能不擔心?
但齊成染如此,能勸動的幾率小之又小。
又說了幾句,顧長歌敗下陣來,灰溜溜地離開。
但顧長歌也不是輕言放棄之人,第二天,又像打了雞血般地來騷擾齊成染了。
「成染,你就聽我的吧,我是你閨蜜,難不成還會害你?」
「世間之人千千萬萬,遊人過客都不會害我,這些人,難不成我都要聽他們的?」齊成染淡淡應付。
……
幾番口舌下來,顧長歌又敗下陣來。
之後,顧長歌改變策略。
回到閨房折騰了大半個下午,第二天,顧長歌又去鬧齊成染時,一隻信鴿從京城飛來,停在齊成染窗前。
打開來看,竟是京中齊國公府的信。
【成染,速速回京,有大事發生】
信上署名:慧敏。
慧敏長公主。
齊成染眼眸微眯,眉頭不禁皺起。
顧長歌趁機道:「成染,看來我叫你走還真對了,你瞧,慧敏姑姑親自來叫你回家吃飯了。」
齊成染淡淡看了她一眼,沒有透露半點情緒。
顧長歌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齊成染送了客。
回到房間,紅袖忙道:「齊世子鬆口了?」
顧長歌喝了一口水,輕嘆道:「還沒呢!成染還真是不一樣了,都到了現在這個時候,竟還沒鬆口。不過,他應當不知道這封信有我們的水分。」
「那是當然,王爺經營多年,端王府的幕僚們個個都不簡單,郡主讓他們臨摹慧敏長公主的字跡寫信,刻意製作出從京城傳來的樣子,齊世子心思雖深,但要看出這其中的端倪,卻也不是易事。」
顧長歌點頭,「那是,屆時,成染回去,問及慧敏姑姑此事,慧敏姑姑本就盼他回京,這一問,自然能得知其中端倪,因此,不用我們刻意交代,慧敏姑姑即便沒有事情交代成染,也定會圓出一個事情來。」
「郡主妙計,紅袖佩服。」
顧長歌嘆一聲,「那麼接著,我們就等著成染來辭行吧!住了五年,說實話,讓他走,我還真捨不得。」
不出顧長歌所料,晚上,齊成染果然來辭行。
心裡的石頭總算放下了,顧長歌鬆口氣的同時,卻又有些傷懷,至極的不舍。
她問齊成染何時離開,齊成染道:「明天。」
「我靠,明天,你這是趕去投胎啊!」顧長歌驚詫之下,脫口而出。
齊成染淡淡道:「母親千里傳信,定有急事,我為人子,怎能不為母親分憂?早些回京,母親定也欣慰。」
我靠,早知道齊成染這麼孝順,她就該在信上註明緩一天回去了。
唉,考慮不周啊,考慮不周啊!
顧長歌想了想,道:「要不,明天再待一天,後日回去。」
齊成染抬眼朝她看來,她忙道:「我的意思是,反正你要收拾東西什麼的。」
「不必收拾了,京中一切都有。」
「那,你在錦城待了這麼久,總得帶點東西留個念想什麼的。」
齊成染突然笑了,這笑,讓顧長歌心裡極為不安。她怎麼感覺,這廝已經知道了此事的真相呢?
顧長歌不敢再挽留,也不敢多說話,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
晚飯後,齊成染來找顧長歌,此時,顧長歌沐了浴,正準備睡覺。齊成染卻要帶她去逛夜市。
想到上一次的夜市不歡而散,這一次顧長歌也不想去,但齊成染明天就要走了,這一次不去,以後恐怕都沒有機會了。
顧長歌斟酌半晌,終是下了決定。
夜市的燈火很美,兩人街邊慢慢行著,這一次,齊成染沒有要求顧長歌帶面紗,還向她道了歉。
顧長歌擺手,「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萬惡的封建制度本就毀了女子很多事情,你就不要再給女子添枷鎖了,以後啊,你莫要強迫你媳婦哈。」
齊成染淡笑,沐浴后的女子含著一種芳香,順著涼風湧進他的鼻子,讓他不禁回想起那一天,她利索鑽進他的被窩,與他蓋同一個被窩……
媳婦?
他突然覺得,若是以後娶了她,似乎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