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印記和引線

大陸北部，極寒深處，九幽之下。

這裡十分寒冷，冷到極致，幾乎沒有生靈在這棲息繁衍，誤入到此的動物全部都被凍死了，冰封在萬載寒冰深處。人們也很少涉足，凡是進入者都是有去無回，故被當地人稱為「死亡冰獄」。

一座幽暗的深色大殿，微弱的藍色火焰在黑不見五指的空中跳動，宛如精靈一般，詭異莫測，陰森至極。

在火光的輻照下，隱約看見一片腐敗之景象，像是有人居住。殘缺不全的建築卻勾勒出了曾經的宏偉和輝煌。

大殿其外，是遼闊的廣場，其中屹立著四十九座不知為何物鑄成的古碑，高達百丈。隨著歲月流逝，那些古碑已經開始腐朽，柱上那些雕刻著九天龍龑，人面獸首、創世神物…也開始模糊不清了。

好在這極寒地區，所有的萬物都在冰封之中，腐朽的進度十分緩慢，還能辨識一二。

這些古碑的排列也蘊藏周天至理，像是宇宙星辰的序列，萬物衍化。而這些古碑，又被比碗口還粗的冰鐵鏈綁住，並且互相聯結，匯聚在中心的大殿上，形成一個巨大如星雲似的鐵網。鐵鏈彼端沒入了廣場大地下，彷彿無窮無盡。

冰鐵鏈上的每個節點，都束縛著形狀各異的物體，像是樹上結出的果實一般，在冰封下如一個個冰錐，詭異至極。

大殿穹頂，鐵鏈之間，一張骷髏王座不知被何人放置在那，骷髏上面被無數的鐵索洞穿而過，懸在寂滅的虛空，如酷刑附身，承受著千年之痛。

突然間，大殿受到了劇烈震動，愈發強烈。古碑間許多已經結了冰的鐵鏈瞬間顫動起來，附著在鏈上的冰漸漸裂開，並掉落到百丈之下。

那方王座上的骷髏，在這顫動下肢解消散，化作世間塵埃。

轉之，一道飽含無盡怒火的聲音從九幽之下傳了上來，帶著無窮的孤寂和憤恨，就像這萬載寒冰一樣冰冷。

「三千年了，該死的芷子卿啊，你還想封印到我什麼時候，吾恨不在你成為乾坤主宰之時殺了你！剝皮抽筋，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天降異象，神秘少年現世，哈哈哈，這怕也是你的一步棋吧！那我就將這步棋毀去，作為你對我的回報!!「

轉眼間，一道恍惚不定的青色魂影出現在王座上，想要掙脫這封印，卻引起了古碑共鳴。刻在古碑上的靈物瞬間活了過來，紛紛化作虛影從四面八方襲來，撞在那魂影身上。

那魂影不怒反喜，一圈罡氣把虛影震碎，而後長嘯一聲，像是在呼喚著什麼。緊接著，有人從遠方而來，黑袍袖下拖著長長的鐵鏈，延伸至無邊虛空，不斷發出了叮鈴響聲，回應著那人的呼喚。如伶俜無依的獄中人，緩步踏空而來。

「無悔，你來了。」

那黑影一顫，似乎有所感觸，低聲道：「大人，我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青色魂影並不在意，說道：「我雖然恨芷子卿，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但也十分佩服他，當真天經地緯之才。一式萬里冰界，一招煉獄寒囚，讓我受盡肉身腐朽冰封、魂魄在地心之火炙烤之痛，把你父母殺了，並且把你扔進鬼嶺索獄，刑百劫之苦。還將他自己的大殿，封印在我里世界的出口，讓我子民受盡萬劫之苦，可怕，可怕啊！」

無悔極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但雙手仍然顫抖不已，鐵鏈也隨著微微抖動。

他厲聲道：「不殺芷子卿，我昊無悔誓不為人！「

青色魂影止住道：「芷子卿已經離開這裡了，怕是和那從九天而來的巨龍有很大的關係。

無悔：「……」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臉龐，只覺氣氛有些尷尬，青色魂影道：「無悔，雖然芷子卿走了，但他還有一步至關重要的棋子在這個世界，我要你去把那棋子殺掉，這樣一來，芷子卿必定會回來！」

無悔一怔，隨即一松，自己也有了個台階下，於是問道：「大人，該如何出去？」

青色魂影在王座上搖曳不定，彷彿隨時都要消散一樣，但那氣息之強，讓這個空間極其不穩定起來。

他用嘶啞而滄桑的聲音說道：「莫急，時機未到。再者，無悔，穿過這個結界，你可能要受點苦了，如果你願意的話。」

「此話怎講？「無悔詢問道。

魂影氣息有些暴躁，好一會兒才平復下來。無悔一臉疑惑，不過片刻之後，他的身體如同被巨石擠壓，原本平鋪在虛空的鐵鏈一下子震顫起來，不斷在空中亂舞。

「這是…！」這種情況的突然發生，無論是誰都會覺得驚乍的。

那滄桑的聲音說道：「這是重力空間壓制，和普通的重力壓制還有所區別。說白了，其實這裡是當年芷子卿那式萬里冰界所造成的，配合他的帝器—阿羅古盤，以此地為中心覆蓋千里的極寒之地空間給封了起來，千裡外的一切全都是大雪覆蓋，萬物難侵，已算自成一界。之後，他還嫌不夠妥當，直接把他的占星庭給搬了過來，把本座打進了里世界，然後把他的星庭堵在那裡世界的門口！」

他頓了一下，又道：「他那詭異莫測的神通，真是層出不窮，竟能想到「魂體分刑」，把本座的肉身放在里世界之上，星庭之內。另外抽出一魂一魄鎮壓至地心之內，受冰火兩極之苦，真…！」

無悔問道：「後來呢？」他知道未結束，忍不住打斷道。

青色魂影那滔滔不絕的苦水，被這一打斷，就像水龍頭被擰死一樣，十分不好受。

他心中微怒，轉念想到還要依靠他去完成那件事情，所以不便發作。

「後來的事情本座便不是很清楚了，不過我為里世界之靈，懷有「界眼」之力，能藉助此界天道的力量，凝成投影窺得一時塵世。即使白駒過隙，時光荏苒，我也知道了許多過去，還有現在的這個世界。「

「因此，我得知了一個秘密，便是關於芷子卿的。就是身懷「時空紫印」和「引渡之線」的人，就是芷子卿的傳人！所以，芷子卿知道未來會有大劫，故把本座這裡世界封印起來，若是要穿過這個世界，到達彼端，就會觸動阿羅古盤，把你一身太宇帝境的修為給剝奪！「

青色魂影緩緩道出真相，無悔被那剝奪修為四字給鎮住了，大殿霎時寂靜無比。

半晌過後，無悔一甩衣袖，無數鐵鏈以極其規律頻率震顫著，如長蛇般包住他。壓力一時驟減，便轉過身去不再多言，也不知他心中所想，就這樣慢慢消失在這杳杳冥冥的墨色空間內，不知蹤影。

「我再好好考慮下。「

一道聲音從極遠的地方傳了過來，聲音平靜，不帶一絲情感。

魂影不以為意，他也知道無論誰，都不會以身涉險。自己一身修為來之不易，當然需要十分謹慎。不過他相信無悔，不會讓他失望。

「哼，忍界…，倒是能給那小鬼一些麻煩，讓他們兩方自相殘殺也好…，而且，還有一些不安定的因素，夠讓他吃一壺了，呵呵呵…」

空間內的冰藍焰一下熄滅，整個世界彷彿又是一片黑暗，蟄伏忍界未知的某處，靜靜等待著。

……

日新月異，雲舒霞卷。

夜梵鳴對夜晚出現的月亮也感到驚奇，不過沒有過多去研究，無他，只因實力不夠。他已經在這森林有兩天了，但仍然沒有走出來。一路上雖然沒有遇到什麼危險，但不時會見到一兩具忍者的屍體。只要有一些異常情況，他都會上前去探查一番，看有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他不知道的是，那些被他接觸過的屍體，全部都在不久后化作枯骨。

久而久之，也有不少武器和捲軸被他繳獲，但除了苦無、手裡劍和千本外，捲軸和爆炸符，還有一些奇怪的東西他並不怎麼會使用。

不過他倒是適應了這裡的環境，這對於頂級殺手來說，是再基本不過的技能了。

此時夜梵鳴正盤坐在一條溪流邊的巨石上，端詳著他手上的捲軸。四周都是蔥蔥鬱郁的樹木，遮擋住艷陽。

看著這繁雜難懂的文字，夜梵鳴不禁奇怪的想道「為什麼說的都是一樣的話，但文字卻大相徑庭？還有他們的戰鬥方式…」

毫無頭緒，他的出現原本就是個謎團，想要知曉這一切，唯有超脫這一切的實力。想到這他不禁嗤笑一聲：

「沒想到我堂堂暗夜之眼夜梵鳴，在華夏令人聞風喪膽的人，也會落得只能靠撿東西生存的下場，真是人生如戲啊。」

他既無奈，但又有一絲興奮的說道：「更讓我沒想到的是這裡竟然是火影忍者的世界，而且是在第三次忍界大戰的時期，難怪會有水門出現。」

說來也巧，他見了風火林山的存在後，便對忍者這個行業十分感興趣，陰差陽錯之下看到了一部關於忍者漫畫，一下把他吸引住了，更沒想到他竟然會來到這裡。

「咕嚕嚕」

夜梵鳴肚子突然叫了起來，他已經有一天沒有進食了，但讓他覺得奇怪的是自己竟然不怎麼餓！反倒體力源源不竭，和平常吃飽喝足沒什麼兩樣。

「真是奇怪，按道理我應該覺得疲憊才是，怎麼會這樣？難道身體出現什麼問題了？」

就在他充滿疑惑的時候，一股既熟悉而又陌生的力量在他腦海中炸開，疼得他滿地打滾，冷汗直流。這股力量自百會而起，侵蝕他四肢百骸，最後匯聚心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