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2六億年前
緊接著,火箭彈一枚接一枚發射出來,眾人火力不如它兇猛,沒法還擊,只能撤退,火箭彈爆炸聲音很大,眾人說話也聽不見,沒法統一奔跑的方向,於是就跑散了。
唐巍心中記掛著藍珊,一直在跟著藍珊跑,故此跑出六足機器人的攻擊範圍之後,只有唐巍和藍珊在一起。
唐巍為了奔跑方便,用縮骨功掙脫了手銬,藍珊停了下來,狠狠盯著唐巍的手,怒道:「你竟然掙脫了手銬,想要幹什麼,再背叛我一次?」
唐巍急忙賠笑道:「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是為了跑起來方便……」
唐巍話音未落,面前的藍珊突然喊了一聲「躲開」,猛撲過來,在唐巍胸前狠狠一推,藍珊用的力量極大,唐巍直接被推飛出去好幾米,重重摔在地上。
與此同時,一部六足機器人突然顯出身形,「噠噠噠」一串震響,一連串子彈,全都打在藍珊的軀幹之上,藍珊的身體向前撲倒,順著斜坡滾落下去。
唐巍見到藍珊中彈,心痛得差點窒息,急忙向著斜坡滾下去,六足機器人沒有繼續追擊,搖搖晃晃地離開了。
唐巍順著血跡,來到坡底,藍珊渾身是血,躺在一條小溪旁邊,唐巍追到藍珊的身邊,她的前胸和後背上滿是血洞,她的所有器官,幾乎都被摧毀,即便她是星名者,受了這麼重的傷,也活不成了。
短短一天時間裡,海倫娜、妖凰、波塞冬、水藻……唐巍最珍惜的女人、兄弟,全都死在了他的面前,他無法接受藍珊——這個他最愛的女人,也死在他的面前。
在藍珊的身邊,放著唐巍的分水峨嵋刺,這是唐巍最看重的東西,藍珊直到臨死前,都沒有扔掉它。
唐巍撕下自己的衣服,拚命按壓藍珊的傷口,徒勞無功地想要止血,機械麻木地沖藍珊念叨:「你別死啊,求求你,千萬別死啊……」
藍珊輕輕按住唐巍的手,有氣無力地苦笑:「我還真是賤啊,你背叛了我,我卻還捨命救你。」
唐巍淚如雨下,哽咽道:「別說什麼捨命,你不會死的,不會死的……」
藍珊受了如此重傷,換成別人,早就死了,只是因為她是星名者,這才能勉強說話,她輕輕說道:「我就要死了,求求你,告訴我,為什麼要背叛我,告訴我真相,讓我死也安心。」
唐巍緊緊抓住藍珊的手,瘋狂地哭叫:「我沒有騙你,波塞冬閱讀了你的思想,是真的,求你相信我……」
藍珊眼中流露出絕望的哀傷,凄然道:「我為你而死,你卻還在騙我,我下輩子,也不原諒你……」藍珊微微閉上了眼睛,已經到了彌留之際。
唐巍真恨不得把大腦剖開,讓藍珊看到他在想什麼,一想到藍珊要在對他的怨恨之中死去,唐巍萬箭穿心,他人生中第一次產生了這樣的念頭——要真是那樣,我就自殺,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了……唐巍是個堅強的人,從不服輸、永不言敗,從來沒有想過放棄生命。
就在這時,唐巍突然感覺到,四周安靜了,風聲、水流聲、蟲子鳴叫聲,全都不見了,他茫然地抬起頭,卻發現身體四周,到處都籠罩著朦朦霧氣,在霧氣之中,天羽佳純顯出身形,時候不大,天羽佳純的身體下方,出現了一行文字:「你好,唐巍,星名者領袖。」
唐巍目瞪口呆,這是第一次,身份驗證以如此直接的方式,與他交流,而且它言之鑿鑿地認定,唐巍就是星名者領袖。
唐巍在心裡默念:「你是誰,身份驗證嗎?」
「我是海底遺住主人、製造星名者的人,不對,我是海底遺址主人、製造星名者的人製造的機器——信息儲存、編譯、傳遞裝置,你想稱呼我身份驗證,也是可以的,你怎麼稱呼我,都沒有關係。」
「你為什麼,現在才和我對話?」
「我檢測不到足夠強烈的大腦活動信號,無法和你的大腦,建立信息傳遞介面。」
之前唐巍雖然也經歷過生離死別,可是從未像現在一樣,在如此短時間內,最愛的女人、最好的兄弟相繼死去。
唐巍有些不高興,如果身份驗證早點對他傳遞信息,那很多事情都好辦了。
唐巍在心裡揶揄:「你們不是很厲害嗎,怎麼不把信息傳遞介面的建立閾值,調低一些?」
沉默片刻……
「對不起,資料庫沒有相關信息,無法傳遞有效信息。」
唐巍默默地罵了一句髒話。身份驗證立刻出現了語音,還是唐巍母親的聲音:「好孩子不準說髒話!」
唐巍哭笑不得,只好問道:「你說我是星名者領袖,我為什麼沒有星名者領袖的能力?」
「領袖能力出現時間,無法確定,信息傳遞介面建立之後,我會為你開啟。」
「你現在開啟了嗎?」
「已經開啟了。」
「星名者領袖能閱讀星名者的思想,能不能讓星名者閱讀領袖的思想,我想讓我面前這個星名者閱讀我的思想,可以嗎?」
「可以,你們可以互相閱讀,把你的額頭貼在她的額頭上。」
唐巍低下頭去,將額頭貼在藍珊的額頭上,突然,他感覺眼前出現了許許多多圖像,大部分都是和他有關的,在藍珊生命的最後時刻,她還在想著他。
唐巍忍著淚水,默默地在心中念道:藍珊,你看到我的真實想法了嗎?
藍珊睜開了眼睛,她的眼中,滿是幸福的淚水,在剛剛的瞬間,她閱讀到了一切,相信了唐巍的話,藍珊嘴唇翕動著,唐巍把耳朵貼過去,聽到藍珊在說「我愛你」。
唐巍輕輕吻上藍珊的嘴唇,在心中默念著「我愛你」,藍珊閉上了眼睛,帶著微笑離開了,唐巍眼前的圖像,全都消失了。
藍珊在生命的最後時刻,讀懂了唐巍的真心,唐巍欣慰地笑了。
唐巍放下藍珊的屍體,繼續與身份驗證對話。
「我的星名者領袖能力,是什麼?」
「閱讀,控制,最多同時控制十名星名者,單個控制時間,不超過十分鐘。」
唐巍皺皺眉,他的控制能力,似乎沒有比波塞冬強多少。
身份驗證繼續顯示信息:「星名者領袖的作用,是帶領星名者走向滅亡。」
唐巍大吃一驚:「這是什麼意思?」
「星名者的作用,是幫助人類建立文明,星名是啟發人類探索宇宙空間,文明建立之後,星名者不再有用,需要全部殺光。」
唐巍心頭劇震,他當初覺得星名者領袖其實是星名者殺手,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既然星名者需要全部殺光,為什麼在建立文明之後,你們還要繼續製造星名者?」
「因為系統在不斷出錯,系統建立之後,已經有六億年,沒有維護和修理了。」
「六億年?製造星名者的人,在六億年前,就已經出現了?」六億年前,正是寒武紀生物大爆發的時間,算得上是地球生命的開端。
「不,是在六億年前,滅亡。」
「海底遺址,就是他們留下的?」
「是的。」
「滅亡他們的人,是攻擊者?」
「是的。」
唐巍感覺他即將揭開一切謎底,強忍著激動,「六億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歷史資料庫訪問請求——請求准許——傳遞歷史數據。」
在一大串名詞之後,唐巍的面前,突然出現了巨大的圖像,圖像顯示的是太陽系八大行星,時間標準著三十億年前。
圖像很快拉近,專門顯示地球,時間標註為二十億年前,很快圖像一轉,在地球上,出現了一大團一大團雲霧形狀的東西,它們在地球上飄飄蕩蕩。
隨後那些雲霧開始不斷變換形狀,地球板塊的形狀也在不斷改變,圖像還不時切換到太陽系的全境,有的時候甚至會出現銀河系懸臂……
唐巍完全看不懂這些圖像,海底遺址主人似乎很喜歡用圖像傳遞信息,可是傳遞的信息,根本沒有人能看懂。
唐巍默默說道:「別給我看圖像了,直接告訴我當年海底遺址主人,經歷了什麼,還有,你為什麼要給我發送『開始了』,什麼東西開始了?」
圖像消失了,天羽佳純再次出現,在她的身體下方,再次出現了文字。
「海底遺址主人,製造星名者的人,出現在三十億年前,他們不斷發展、進化,建立了恢弘的文明,在十五億年前,他們攻克了量子色動力學,弄清楚了強力,也就是核力的作用方式,製造出了近光速飛船,他們向各個星系探索,希望了解宇宙更多秘密。」
「八億年前,他們遇到了攻擊者文明,攻擊者文明要求他們,毀滅一切基於強力的製造物,海底遺址主人沒有答應,在接下來的一億年裡,他們一直在準備與攻擊者的戰爭,他們將所有最強大的武器拼裝在一起,組成了最終決戰武器。」
這個時候出現了文字上面出現了一系列圖像,包括巨型石人、放電黑影和珠峰雪人。這些東西組成在一起,竟然變成了一條巨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