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逐出謫仙盟

第六章 逐出謫仙盟

清微仙山,朝陽普照。

悠悠碧空,幽幽仙峰。

辰時,黃庭峰北向的「千骨峰」上,霞光萬丈,山崩地裂。一座方圓百餘丈的山峰,拔地而起,懸浮空中。萬里晴空下,一張深藍色的「天網」徐徐降落,緩緩套在那座山峰上。

須彌法力,直衝蒼穹。天網收緊,山峰變小。

半個時辰后,山峰徹底消失,天網變成一個錦盒。錦盒緩緩落到一個巨掌中。巨掌的一端,竟是一個如嬰孩的小老頭,正是太上長老元嬰大真人。他身後的五彩雲端,站著十餘人,其中三人是三位十三、四歲的少年。

兩天後,消息傳開。

普賢、懼留、道行三脈的三位弟子,聯合尋找到一座尚無法確定範圍的巨大靈石礦,為元始劍宗立下大功。宗門的直接表現是,兩大丹堂此次煉製的五品、六品及三枚七品靈丹,盡歸此三脈。而這三位弟子,直接由玄院晉陞到天院,位列宗門重點栽培的名單之列。

元始劍宗第二十八代傳人的內門弟子,最早入門者不過三年,最晚入門者已有半年時光。拋卻各脈栽培力度的不同,一些頗具天賦資質的傑出弟子已脫穎而出。

元始峰的子昂、子真、子軒,太華峰的蕭衍、劉彧、宋武,金霞峰的秦昊、楚奣(weng)、甄詩影,被宗門上下稱之為「元始九秀」,最為突出。他們皆是入門三年的弟子,修為早已突破至清靈境九重巔峰,隨時有可能「開闢玉府,破障築基」,成為「真元境」的修士。

真元境,素有「仙凡之別」之稱,標誌著真正踏進修真大道,可脫胎換骨,一窺修鍊萬法之奧義,掌握天地之間強橫力量之奧秘。與此相對的便是清靈境,清靈境界的修士,靈力遍布全身的奇經八脈,鍛造修士的筋脈,潤養血脈,為將來的築基真元做準備。

次之,金光峰的明陽、仙鶴峰的鵬舉、慈航峰的賈語嫣,皆為入門兩年的弟子,修為達至清靈境第八重。已隱隱有了追趕上那九人的趨勢。

這十二人是宗門無條件重點栽培的對象。所以,能位列比他們稍微次一些的栽培之列,那也是大機緣、大造化。所以,志須、建章、吳曉勰三人算是突然崛起,博得眼球無數,未來的前途儼然一片光明。

只是,在這喜慶的日子裡,黃庭峰又發生了一件怪事。那十二人中,除了鵬舉與明陽二人外,其他人已有五天不見了蹤影。此事一經報到執事長老那裡,立刻炸開了鍋。凡是與這些人平日里走的近的弟子,皆被召去問話。

這一天午時,黃院那邊傳來呼天喚地的嚎叫聲。

「來人啦~」,「救命啦」,「啊哈~」,「出事啦~」,「出大事啦~」。

一位衣衫不整,頭髮蓬亂的少年,好似剛從瘋人院里放出來。只見他身子僵直,脖子斜歪,雙臂展開,直挺挺的奔跑。嘴中胡亂喊叫著。彷彿受到了一種無可形容的驚嚇所致。他跑到天院大道,地院那邊閃出一道人影,是個胖子,亦學著歪著脖子,雙臂撐開作小鳥飛狀,緊緊追隨其後。跑到元明榜前,好似轉不過彎,差點撞上。結果,前面的沒撞上,後面的撞了個正著。

各位長老聽到呼喊聲后,紛紛走出堂殿。有人遠遠認出那是獨孤鶴軒。獨孤鶴軒奔跑間,突覺一道清風襲來,整個人猛然清醒過來,望著眼前的景澄等長老,連比帶划,連哭帶喊的說道:

「師叔,師兄,師姐,那邊……」說時,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的說道:「有鬼,鬧鬼!」

景澄長老朝身邊的其他長老點頭示意,十餘道劍芒隨之破空而去。景澄長老拿出一顆橙色圓珠,在獨孤鶴軒的額頭上小貼片刻,見獨孤鶴軒的精神狀態穩定下來,才問道:「師侄,發生了何事,你且慢慢道來。」

「啊噗,啊噗,……」獨孤鶴軒失聲道:「連日來,晚輩鬧肚子鬧的厲害,直到今天,上吐下瀉,無法收撒。便跑到遠處方便。沒想到,方便完,竟然看見數位師兄與師姐躺在一處山坡上。原以為他們躺在那裡,『坐井說天闊,大志戲功名』,為我元始劍宗的興盛大計群策群力。可是,可是,可是當我發現一位師姐呼吸微弱時,才發覺有些許異常。半年來,那裡一直鬧鬼鬧的厲害。晚輩在驚嚇之下,顧不得許多,就這樣了。師叔,快救救他們,他們可是宗門的希望所在啊。」

獨孤鶴軒話沒說完,前去救人的十餘位長老已經返回。其中一人說道:「景澄師兄,這些師侄似是被一種五行陣法所困,因力竭而致如此。已為他們喂下靈丹,師侄們很快便會恢復。」

「諸位師兄、師姐辛苦!剛才,鶴軒師侄說起,黃院那邊鬧鬼。不知幾位師兄、師姐可曾發現異常?」景澄長老點頭說著,忽然眉頭一皺,道:「紫萱師妹呢?」

「不小心踩到一坨狗屎,我去換了雙鞋!」一道劍芒疾閃而至,說話的是一位美貌的道姑,她續道:「什麼鬧鬼?小沖他們明明是著了別人的道,被困在那裡的!」

「爹,是他,是小偷乾的。趕快將他擒下盤問,他與建章等人同謀,定有不軌之圖。小偷是他們的頭頭。」南宮榮軒氣急敗壞的說道。

一位相貌平平的少年搖頭說道:「連續聞了兩天小師弟的大便味,就算我們不被困死,也會被熏死。你的大便怎麼那麼臭,莫非有什麼秘方不成?」

「噗~」獨孤鶴軒身後的胖子修證再也忍耐不住,「嗤嗤」的笑出聲來。

「嗚嗚~」西門盈放聲大哭,哽咽道:「小偷天天在我的頭附近拉屎,還偷笑。嗚嗚~」

景澄長老沉聲道:「鶴軒師侄,這是怎麼回事?」

「師叔,什麼事?」獨孤鶴軒一臉茫然的反問道。

景澄長老被反問的語塞,只好朝其他人問道:「諸位師侄,你們是怎麼回事?」

那幾人臉一沉,沉默不語。

「既然這樣子的話,你們還不快向鶴軒師侄道謝?可是他前來傳信,你們才得救。」

「師父,恕弟子直言,獨孤鶴軒等四位師弟,可能圖謀……」

「胡鬧!小昊,為師希望你把心思用在修行上,而不是其他上,知道嗎?」景澄長老道:「建章、志須、曉勰三位師侄,替宗門立下大功。若按你們這一輩的功勞薄評,你們恐怕永遠沒有追趕的機會了。鶴軒師侄在器堂立下的大功,你們有能力超越?」

景澄長老的言外之意,再也明白不過,這是給這些所謂的宗門希望提個醒,現在不是別人追趕他們的時候,而是他們要追趕別人的時候。

「鶴軒師侄,你說的鬧鬼一事,究竟是何事?」景澄長老轉怒為喜,笑著說道:「我這個總執事長老好像是不太稱職。你說出來,我也好及時改進。」

「師叔,您說在黃院那邊的附近山丘上,不生長一株最低品階的靈草之類的靈材,您信嗎?」

「斷然不信!宗門挑選的地域範圍,皆是附近有些許靈材孕育,供門人弟子採集,備些許不時之需!」

「哎呀!照師叔您這麼說,那隻能當成是鬧鬼了!要不,您請一群禿驢來,到那邊做場法事,鎮壓鎮壓邪鬼唳氣!」獨孤鶴軒認真的說道:「靈石我出!」

西門盈不依不饒的叫喊道:「師叔,前面三天……是我們……。後面兩天,他是故意的,這事不能這麼輕易饒過他。」

景澄長老笑著問道:「鶴軒師侄,你真沒發現?」

「啥?」獨孤鶴軒不明所以的追問道:「發現啥?」

「小盈師侄所說之事!」

「跟我有關係?」

「你在我頭上拉屎,還偷笑!」

獨孤鶴軒緊了緊腰帶,說道:「師叔,您這人不怎麼地。他們一口一個『小偷』、『你』、『他』之類的,難道這些是在指我嗎?雖然在你們元始魔宗,我是沒什麼身份地位,可我有名有姓啊!」

西門盈怒道:「獨孤鶴軒,你敢說你在我頭上沒拉屎,沒偷笑?」

「喲,這位師姐定是鬼上身,還沒好!不僅不能確定頭上有沒有屎,而且還屁聲笑聲不分!」獨孤鶴軒指著一個胖子說道,「師叔,您聽,那胖子是在笑,還是在放屁?」

所有人哈哈大笑起來。

一位面容嚴肅的長老說道:「這孩子,也太淘氣了!」

「都散了吧!」景澄長老沒轍。因為這事,獨孤鶴軒是鐵定占理,處處占理,根本沒法問些什麼。再加上獨孤鶴軒那耍無賴的本領,無人能出其右,還是草草了事的好。而在眾多長老心中產生了一個疑問,那麼大的功勞,為何獨孤鶴軒置身事外?那可是個滑頭!

澹臺沖、南宮榮軒等人,對獨孤鶴軒的恨意越來越深。但他們根本不佔理,只能往心裡憋。

眾人散去,遠峳長老喚住獨孤鶴軒,帶往寶堂的內堂。

***

是夜,子時,天凈夜明,山風徐來。

兩道人影出現在黃院附近的山坡上。

「我們好久沒說過話了!你與紫荺師姐還沒和好?」

「不談這事!你是元始劍宗的大長老,能看出這裡的端倪嗎?」

「看這些散亂的石頭,似是一種簡單的五行陣法。其它,應該沒什麼了。」

「對自己的寶貝弟子,那麼沒信心?」說話之人淡淡一笑,說道:「我要是沒猜錯的話,這是從『十絕陣圖』中演變出來的『困局』陣勢,極其霸道。那小子還算不錯,留了一條活路。但這條路,那幾人沒一人能破,足見他們之間的差距。」

「『十絕陣圖』?那不是謫仙盟棄卒蕭九仙的獨門秘法么?三百年前,蕭九仙被逐出謫仙盟,當時便消失在鴻蒙界。此圖怎麼會落入獨孤家的庶出之子手中?獨孤天峰再厲害,也越不過獨孤家的家族長老,這事似乎不可能!更何況,還有個手眼通天的謫仙盟!」

「大概是沒錯了!幾天前,他贏你的寶貝徒弟,沒有施展長孫家的『乾坤挪移術』,你我都沒看出門道。那麼現在只有一種解釋,他用的是蕭九仙的『偷天換日術』。」

「資質卓絕之人,終其一生,亦難修成其中的任意一種!這麼一個資質平平的小孩,可以嗎?」

「這就是問題所在!唔!有件事,或許我要提醒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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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域九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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