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撿個孩子，龍吞蛟

第四章撿個孩子，龍吞蛟

南澤水鄉，四通八達的河道縱橫交錯，大小船隻絡繹不絕。廣闊的水域中，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豐年的南澤人「飯稻羹魚」，微風過，稻花香，蛙聲陣陣如波浪。南澤，地廣人稀，人族與異族雜混而居。

清晨，南澤的一個小漁村，一個身穿麻衣的老人打著哈欠正準備架起他的小船去大澤里打漁。一個四十來歲的漢子看著他笑道：「成叔，昨天晚上有夢到隔壁村的王寡婦了，看你的烏眼青熊瞎子」。

「有餘小子你懂什麼，老頭子我昨天熬了一夜去看黃鼠狼吃雞呢，那黃鼠狼吃了雞，丟了蛋，搖著尾巴回洞了，一場好看的鬧劇啊」成叔說道。

被叫做有餘的漢子撇撇嘴，道：「就知道吹，大晚上的你上哪去看黃鼠狼捉雞」。滿臉『你騙我』的神情。

老頭也懶得解釋，打著哈欠對有餘說：「走，叔帶你去捉四腳魚，叔可是混沌一重天的高手」。說著成叔略有賣弄的看了一眼聚靈六重天的有餘。

小漁村不過三十多戶人家，大多數男人都是聚靈境水準，達到混沌境可真的是高手了。有餘看了看成叔「混沌境了不起啊，你都多少歲了」，看著六十歲模樣的成叔他還真不知道這個老頭有多大，太詭異了。

老頭子給了有餘一個暴頭，「臭小子懂不懂尊老愛幼，大清早的不去打漁在這和我斗什麼嘴啊」。有餘憤憤的看著成叔，他還真的拿這老頭沒辦法，最終還是和他一起結伴打漁去了。

一路上，四通八達的水道令人眼花繚亂，兩岸的蘆葦能有兩丈高。小船排開水浪，打在水中的蓮葉上，不時驚起蛙聲一片，「呱呱呱」的聲音震耳欲聾。像這樣小的水道兩岸狹窄，路況複雜，十分難行，但卻是通往大澤的唯一途徑。

距離出發已經一個時辰了，看著空空如也的魚簍和行進緩慢的小船，有餘莫名的煩躁。成叔看了他一眼，道：「年輕人要耐得住性子，大魚在大澤，水道里也有小魚，別急」。

突然船的前方突然水花四濺，有餘眼疾手快的抄起鋼叉刺去。一個足有五十斤的王八血淋淋的掛在鋼叉上，不住的扭頭。有餘笑著說：「成叔，我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在這小水道里抓住這麼大的王八呢」。

成叔道：「你見過水道里有王八嗎？今天算是來著了，大澤里肯定有變故，不然這麼大的王八犢子不可能出現在這。」有餘恍然大悟，二人加快速度向大澤划入。

約莫過了一刻鐘，二人組來到大澤邊緣，成叔對有餘說：「大澤里的東西可不比我們的水道，平日里就有可以聚靈的小魚，今日有變恐怕更加兇險，一切小心。」有餘點頭稱是。

越向前走越是令人心驚，大澤之上，血水染紅了半邊天，死屍漂浮不定。有凶魚為吞食血肉大打出手。對於這些妖魚而言，血肉可是增加修為的好東西。無數弱小的魚群向狹小的水道游去，躲避著妖魚的凶威。

有餘看著那些漂浮的屍體對成叔說：「成叔，你說這是哪來的這麼多死人啊」看著這群衣著華貴的人怔怔地說。「天傾西北，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滿東南，故水澇塵埃歸焉。」成叔文縐縐的說了一句不知從哪聽來的話。

「南澤之北，有水域連接南郊皇城的護城河，這些人身份不簡單啊」。成叔淡淡的說，：「要變天了」，這個一向不正經的老頭今日突然深沉無比。

「愣著幹嘛，忘了我們是來捉四角魚的，你小子不會是嚇傻了吧」。成叔向憨厚的有餘招呼道。「才沒有，不過四角魚是什麼，俺怎麼沒聽過？」有餘問道。

「真是無知啊！」成叔看著遠處大澤里搶食血肉的妖魚，突然一條頭生一寸獨角，腹生兩爪身長二十丈的奇異生物翻出水面。

成叔小聲的說：「看見了嗎，這就是四角魚，沒見識」成叔嘲笑道。「這……這是四角魚？你個老混蛋，這是一頭剛剛修成蛟形的大蛇好不好。」有餘結巴的罵到。

「你說的不會是真的吧，你有把握捉住這頭蛟？我們不會被吃掉吧」有餘萌生退意。

「這條魚也就比我高了一個境界而已，開元境，混沌初開，血脈天成，走蛟化龍」成叔不以為意的說。

「什麼叫就才比你高一個境界，你現在上去還不夠別人塞牙縫呢，成叔，不如我們退回水道里捉魚吧，大澤里全是死人，恐怕幾個月不能出來了，要多做儲備啊」有餘遊說道。

「老子說行就行，再等一會，看看寫龍爭虎鬥」。有餘看著今天的成叔他覺得今天的成叔很奇怪，卻又說不上來哪有問題。

水面上，一個滿臉鬍子的屍體引起了爭奪，如果葉雲夢還活著就一定認識他，正是被擊殺的護隊頭領。蛟不過是開元初級，而大鬍子卻是分玄巔峰的高手，如果能吞噬他的血肉，好處是巨大的。

當然，這片水域蛟龍不是唯一的霸主，一頭神鱷張開血盆大口就要吞食大鬍子，蛟龍一記神光打出，阻止了神鱷。兩個龐然大物對視一眼兩聲龍吟震天響，神鱷竟然也走上了化龍的道路。只是缺少了兩根龍角。

龍戰於野，其血玄黃，兩頭有化龍可能的霸主大打出手，神鱷張開大嘴向蛟龍咬去，蛟龍獨角也奮力刺去。轟的一聲兩獸各自向後倒退數百丈。

神鱷嘴角溢血，蛟龍獨角的根部血肉模糊，兩者棋逢對手。蛟龍展開盤龍之勢，想要纏住神鱷，神鱷大口張開，撕下來一塊蛟龍肉。蛟龍痛極，瞬間退來十幾丈。

神鱷緊追不捨，展開天賦神通死亡翻滾，生死危機之時，蛟龍怒吼一聲，一顆潔白的嬰兒拳頭大小的龍珠光芒萬丈。瞬間，神鱷就被無情殺死，蛟龍也受創頗重。

快速吞食了神鱷的血肉，身上的傷痕肉眼可見的速度自我修復，一絲神龍血脈被煉化，蛟龍的血脈更純粹了一些，獨角長長了幾分。

遠處，有餘目瞪口呆「太厲害了，一擊必殺技啊」。

「蛟蛇的路走的更正一點，神鱷的路偏了，不然誰負誰勝還很難說」，成叔道。

「修鍊一途，目標是相同的，但途徑確大不相同，差不多永遠不存在，一步一生死，這就是修鍊」。有餘似懂非懂的看著老頭子，嘿嘿傻笑。

「我們還不走嗎？他們勝負已定，我們在這也沒有意義了，你難不成瘋了，真想給那條蛟蛇塞牙縫」？有餘對成叔說道。成叔沒吭聲，只是看著遠方，看著一排排碧波般的蓮葉。說：「再等等，再等等，快了，快了」。

蛟蛇周圍，方圓百丈，眾多妖魚匍匐，一乾死屍全部進入了它的腹中，血水漸漸清澈。蛟蛇此戰收益最大，功力大增。眼神越來越靈動，身體也長了五丈多。

遣散眾多妖魚，蛟蛇原地突破，在沒有化龍之前，蛟蛇是不用渡劫的，這或許是上天給龍族的優待吧。

只見蛟蛇瞳孔變得血紅，龍角長到一尺長，龍爪更加鋒利。周身漆黑的鱗片大量脫落，血肉模糊。龍骨掙脫血肉的束縛。

「蛇蛻皮，龍脫骨」老頭子說道。一聲龍吟劃破天際，它完成了蛻變，遺落的龍骨沉入水底。

遠處一片蓮葉在水中起伏不定，淡淡的微光閃爍。頓時蛟蛇面露凶光，它發現了一個新的血食個一件不錯的法器。水龍吟，他想要活吞了這個螻蟻一樣的『小人』。「這下有好戲看了」，老頭子笑嘻嘻的說。

蓮葉光芒大盛，擋住了強勁的吸力。蛟龍發怒，龍角散發黑色的光芒，黑色的電芒落在蓮葉上……竟然毫無作用。龍珠打出，此時的龍珠已經大不相同了，由於吃了太多血食，龍珠已經變成了『血珠』。

「龍珠」是龍系生物的能量之原，龍魂歸所，是龍力精髓所在。

血色光暈瞬間籠罩了蓮花法寶，蛟龍人性化的露出了笑容，太詭異了。突然蓮花法寶中，『小人』眉心一閃，一縷龍氣翱翔九天之上，蛟龍直挺挺的漂在水面瑟瑟發抖一半是害怕，一半是痛苦。龍珠被定在了蓮花法寶上，血霧滾滾，龍珠之力被那縷龍氣吸個乾淨。

龍珠散盡，那縷龍氣好像還未吃飽，鑽進蛟蛇體內，蛟蛇連叫一聲都來不及，便化為烏有。龍氣升空，若有若無的看了一眼有餘和成叔的方向，又進入了孩子眉心裡。

目睹了一場不可思議的鬥爭，有餘早已傻眼，成叔說：「過去看看能撿到漏嗎」。兩人架船來到大戰的地方，有餘拿起蓮花法寶，說：「成叔，這有個孩子，竟然有孩子被放在蓮葉上，真神奇啊」。成叔接過蓮花法寶，法寶自動消散，孩子的手臂上『韶陽』二字格外的顯眼。對著成叔笑。

「這孩子，以後就跟著我吧」成叔說。

「這樣也好，給你做個伴也省得你晚年孤獨」有餘說。

「還愣著幹嘛，那條四角魚不是脫骨了嗎，我們把它撈上來，能換好多吃的。」成叔一邊抱著孩子一邊吩咐有餘。不一會兒一根十丈長的龍脊骨便被撈上來。兩人踏上歸程。

白晝與黑夜之間，終有一縷光若有若無的存在於天地間，誰又能清晰的分辨黃昏與黎明的區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