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這是帝王之相啊

獨孤雪走得甚是悲壯，一步三回頭，看著可愛的小公主倚在門邊，想必，她定是不忍我隻身赴險。

如果，她這時候喚我回去，我是否要順從。

不，我還有家仇要報，不能被兒女私情左右。

「七公主，等我，我一定安全歸來。」獨孤雪回過腦袋，眼眶通紅，真似要滴出兩滴淚來。但他忍著，因為他是男人，不能被七公主看到。

令狐蘇百無聊奈地看著獨孤雪遠去，嘆道：「唉，這麼好的老師沒了，可惜可嘆啊！這一去多半是永別，罷了，獨孤兄，等明年聽到你的死訊，我給你立一塊好碑。」

這時，如雲匆匆跑來，說：「公主，無印大師來了，正在宮裡講法，娘娘差宮裡人來接您。」

「真的？」令狐蘇大喜，忙不迭地換衣服，在如雲的幫助下整理著裝。

無印大師是個和尚，除了佛法精通外，還是個內功高手，在當今世上排第二。老皇帝之所以把他請來講法，其中一個目的就是為了令狐蘇的修鍊。

坐著轎子急急進宮，有太監接引，講法地點在天合殿，不只是老皇帝和一眾妃嬪參與，還有朝中大臣。

皇后早已逝去，老皇帝現有三位皇妃，但因為年歲已老，且對已故皇后頗為眷戀，所以不再冊封新的皇后。

至於皇子公主，目前只有令狐蘇一人在皇宮，所以她一出現就是所有人關注的重點，都知道七公主不只是好看的花瓶，還有獨特的智慧。

大臣們聽說七公主在學武，不知道是不是有這麼回事，不少大臣已經在準備摺子在朝上說一下這事。陳國尚文惡武，何況還是個十四歲的公主，實在是斯文掃地。

「見過七公主。」

一眾大臣紛紛行禮，令狐蘇很客氣，還笑著點頭回禮，讓大臣們受寵若驚，心中對她習武的怨念淺薄了一絲。

講法還沒開始，可能是時間還沒到。

其實時間早到了，老皇帝和無印大師在內間喝茶談事，就是特意等令狐蘇，談的也是令狐蘇的事。

「無印大師啊！孤這女兒不知犯了什麼糊塗，半月前騎馬射箭，半月後就要習武，聽說還想拜獨孤雪為師。孤心難安，便請無印大師幫忙。她這些日子為修鍊內功心法困擾，勞煩大師看看，說她沒有修習天賦，消了她習武念頭。」

「老衲明白，定然相助於陛下。」

「多謝，事後必有重謝。」

「可憐天下父母心，陛下不必言謝。」

老太監許亦進來低聲說：「陛下，大師，七公主來了。」

「好，無印大師，勞煩你了，在講法之後幫孤一把。」

老皇帝信佛，所以專門建了一個天合殿，殿中央有個大蒲團，四周密密麻麻放了很多小蒲團。

老皇帝和無印大師從內間走出來，一眾大臣便鞠躬行禮。陳國不強行要求跪拜之禮，哪怕是對皇帝，除非是在某些特別場合，比如祭天。

老皇帝簡單說兩句，就讓無印大師坐在中央，他和其他人一樣坐在小蒲團上，並沒有特別優待。

「過來！」老皇帝對坐得遠遠地令狐蘇招手。

這讓令狐蘇很是鬱悶，早知道就晚幾個時辰來，他忘了還有講法這個程序。

「今日受陛下所邀，為爾等講授佛法，便以五蘊六塵開始。」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此處五蘊分別是色，受，想，行，識……」

「六塵為色塵，聲塵，香塵，味塵，觸塵，法塵……」

令狐蘇雙手撐著下巴，聽著老和尚大講特講，唾沫橫飛，說實話，講得像那麼回事。但令狐蘇不信佛，對佛法不感興趣。奈何他坐在第一圈，而且還是面對面，只能當成是蚊子在嗡嗡地響，眯著眼睛似睡非睡。

老皇帝聽得很認真，時不時還會微微一笑，似是領悟到了個中真意。但看到令狐蘇近乎於睡著，氣不打一處來，小心伸出左手拍了拍令狐蘇的背。

「結束了嗎，太好了。」

幸好令狐蘇的聲音很小，只有周圍人能夠聽到，蘇妃盤坐在老皇帝背後，這時候想要捂住令狐蘇的嘴卻沒機會動手。

看到老皇帝要吃人的眼神，令狐蘇馬上住嘴，端正坐著，瞪大眼珠子盯著正襟危坐的老和尚，點點頭表示認同。如果能夠說話，他還會敷衍地送上幾句深刻的讚美。

老皇帝沒法子，不管他，自顧自聽，沉入到佛法海洋之中。

沒過多久，令狐蘇又恢復到了常態，直到一個半時辰之後，老和尚說一聲今天到此為止，令狐蘇蹭得站起來，精神抖擻。

「這下是完了吧？」令狐蘇問老皇帝。

老皇帝無奈地點頭，拉著令狐蘇進入內間，老和尚也跟上來。

到了內間，老皇帝和老和尚坐下喝茶，令狐蘇站在一邊很急切。

「大師，孤還有個地方不太懂，勞煩你幫忙解釋一番。」

「陛下請講。」

吧啦吧啦吧啦……

一刻鐘后，見令狐蘇無精打采，老皇帝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說：「請無印大師幫蘇蘇看一下，是否有修鍊內功的條件。」

聽到這話，令狐蘇精神爆發，跑到老和尚身邊，說道：「多謝大師。」

老和尚微微一笑。說：「倒是機靈的孩子，右手給我。」

令狐蘇把右手遞過去，老和尚像號脈一般將手指搭在手腕上，令狐蘇立馬感覺到有一種溫和的力量從手部經脈擴向全身。

老和尚查看了許久，臉色從淡然到肅穆，再到詫異，最後是眉頭緊皺。

老皇帝放下心來，觀老和尚的表情，蘇蘇定是沒有絲毫天賦，這便是極好的。

大概有十分鐘，在令狐蘇很不耐煩的時候，老和尚鬆開手，嘆息幾聲，不知如何開口。

「大師請說。」

「陛下，七公主這體質，實在是，實在是太適合修鍊了。」

「啥？」老皇帝還以為是天生缺陷，或者經脈堵塞之類，沒想到來了個這樣的結局。

令狐蘇大喜，眉開眼笑，覺得老和尚很是可愛。

「七公主亦陰亦陽，同陰同陽，是萬中無一的修鍊奇才，任何功法她都能融會貫通，哪怕是至陽之內功，這種體質老衲從未見過。」

老皇帝許久才緩過神，看令狐蘇高興的樣子，一時不忍心，便不說那些掃興的話。

老和尚繼續說：「不過，我還有一事要與陛下說一番，但請七公主暫避。」

令狐蘇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結果，其他不著急，便高高興興地離開。

「大師請暢所欲言。」

「七年前，陛下請老衲來，遍觀諸位皇子的命格，當時老衲斷言，四位皇子均無帝王之相，興許這就是陛下不願退位之原因。方才，我觀了一遍七公主之命格，發現，紫微星亮，真龍抬首，這是帝王之相啊！」

老皇帝面色大變，整個人好似被冷水澆灌，額頭冒出冷汗來。

可是，蘇蘇是個女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