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
()宇智波一族一夜之間被滅族的消息在木葉傳開,就如一塊大石頭投進了一湖死水,剛投進去的時候盪起几絲波紋,但是時間稍微一長也沒有什麼動靜了死氣沉沉似乎這件事情從來就沒有發生過。
其實這種事情在木葉村就像志波家被驅逐的消息對於靜靈庭一樣,不過都是飯後茶餘的談資,一開始或許還有些興趣,時間一久也就忘記到腦後了。
宇智波的死活與他們何干。
陰冷的黑夜,父母族人的屍體,地板和牆壁上的血跡,還有那雙猩紅的寫輪眼……
還有那血紅彷佛沒有止境的幻境,手裡劍苦無朝族人們射去,暗部著裝的兄長手裡的長刀揮下,族人慘叫著倒下,鮮血濺起,濃厚的血腥味揮之不去。
他看著族人一個個死去,只能站在那裡,動不了,也救不了他們,只能痛苦的尖叫。
「不要看他眼睛。」熟悉的女聲冷冷的,刺進他的心裡。
原本緊閉的眼睛猛的睜開,瞳孔緊縮。胸脯猛烈的起伏,床上的小男孩彷彿從一場異常可怕的噩夢中醒來。
是夢嗎?佐助怔怔的盯著天花板,掀開被子想起身,但是一時間力氣使不起來一下子又倒了下去。在床上稍作一分鐘左右的休息,佐助慢慢的起來,一步一步的挪到病房外,正好他聽見了兩個護士的對話。
「是啊,得救的只有那個孩子。」
「聽說他有個哥哥。」
牆根的佐助一下子瞳孔猛縮。
「聽說不知去向了。」
小男孩的牙關咬緊了。
「想不到宇智波這個名門……」
八歲孩子的身影從她們身後經過,那兩個護士只是專註於自己所談論的話題,卻沒有絲毫的察覺身後孩子的離開。
玉鬘現在趴在自己的床上,手裡玩弄著一顆圓形的小丸球,臉上神情慵懶。原本以為一顆改造魂魄的義魂丸對付那幾個暗部應該沒什麼大問題,沒想到……
看來自己原來對鼬說那句話還真是沒有錯,自己趕到那個義魂丸所在的地方的時候,那個混戰啊,沒想到木葉的暗部還真是盡職盡責呢,那時候心情正值不佳於是那些和被義魂丸佔了身體的宇智波戰鬥的暗部們,都不同程度的被她下了陰招。
雖然她還是讓那位倒霉的宇智波又『死』了第二次,但是也沒讓那幾個暗部好受。現在是看不出來,時間一長絕對叫他們個個都受不了。
論了解人體結構,她出身隱秘機動對這些了解的十分透徹,知道怎麼下手既不會讓對方察覺也不會在一段時間裡體現出傷害來。
本來她也沒必要和那幾個人類過不去,但是他們幾個好死不死的正撞到她的槍口上,那也只能算他們不走運。
她不是沒殺過人類,當年的消滅滅卻師她也是作為新入隊的新人參加過的,沒必要扮什麼人類保護者的角色。靜靈庭都能拿人類屍體做些什麼戰鬥試驗,那麼她拿這幾個人類中的戰鬥機消消火氣也算不了什麼?
宇智波全門被滅,族地周圍的暗部,當晚她感受的陌生視線。
把手裡的小藥丸拋到空中又接住。
這事情絕對和木葉脫不了干係。
「檢驗器量……去你的器量!」眼睛里一絲怒意閃過。那雙充滿殺意的寫輪眼真的讓她覺得十分的礙眼。
突然一怔,眨眨眼,玉鬘立起上身,直直看著窗外:佐助離開木葉醫院了。
那孩子…………
外面的天空烏雲沉沉,空氣里濕度很大,讓人覺得全身黏糊糊的不好受。
佐助徑直跑到宇智波家家門前,門前用幾道『立入禁止』的黃色封鎖線封鎖了。他雙手撐在膝蓋踹著氣。待到平緩一些,佐助抬起頭。
越過大門的警戒線,佐助走了進去,一進門大叔正在坐在店門前看報紙,慈祥的大嬸手裡拿著長水勺對他說道「呀~佐助醬,今天要買些什麼呢?」
佐助欣喜的一震,但是當他仔細看時卻失望的發現大叔大嬸都不見了,他們的店鋪也已經是破爛不堪。
原本熱鬧的街道如今空空蕩蕩,在陰沉的天空下透出一股令人難以忍受的死靜和陰涼。
破落的屋檐已經抹去這裡曾經有一族在這裡生活過的痕迹。
佐助獨自一個人站在靜謐的街道上,一個人。
在偌大的蒼穹下,八歲孩子的身軀立於死清的街道之上,顯得如此的單薄和脆弱。
景物依舊還是當時摸樣,當時那些人卻是一個都不在了,寬闊的宇智波一族的族地里如今也只有他一個人獃獃的站在這裡。
那些親人,都不在這裡,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有雨滴飄落下來。
屋腳雨水集聚而成的小水溝的水面上點點盪開痕迹。
雨勢大了起來,佐助抬頭,冒著雨,他走在宇智波曾經居住過的街道上。雨水澆透了衣物侵入了鞋子,他都毫無知覺般的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佐助醬,要去學校了嗎?」那天早上,大媽的聲音響在他的耳畔。那一幕鮮活的浮現在他的眼前。
「嗯」
「剛才看見鼬了,很精神呢。」大嬸拿著掃帚對著佐助說,「已經是一個一流的忍者了。七歲就從忍者學校以第一名畢業,十歲就當上中忍。」
他補充道「八歲就能使用寫輪眼。」
大嬸有些感嘆的說「是啊,他是我們宇智波家的驕傲。」
雨還在下,佐助已經全身濕透,他停下腳步,回過頭望去。整個街道上空無一人,除了他。
那個被苦無貫穿的宇智波家徽依然還在牆壁上。他來到了自己的家門口前。面對熟悉的家門他脫掉鞋子拉開門走了進去。
「你回來啦,佐助。」媽媽溫柔的笑臉就這麼出現在自己面前,但母親的溫柔笑臉在此刻只是虛幻的幻影。
家裡的擺設都沒有改變,走在家裡他想起了很多,爸爸還有給自己塗藥膏的媽媽,房間里突然起了一絲響動,佐助猛地衝進室內,「媽媽!」
「喵……」電閃雷鳴,一隻貓的形態在在一片慘白中被印拖出來。隨後那隻黑貓便從家裡窗口跳出去了。
佐助回想起自己抱怨的時候媽媽溫柔的開導自己,來到那間那晚讓他無比恐懼的房間,地板上血跡點點,中央處是用白粉筆畫出的兩個疊在一起的人形。人形的中央和周邊部分都有大塊血跡殘餘。
外面電閃雷鳴,一串雨滴從額頭沿著眼睛經過臉頰從下巴滴落,只是不知道那雨水裡是否也包含了這個失去幾乎所有親人的孩子的眼淚。
那個孩子一下子跪在自己父母屍體曾經所在的地方,哭了。壓低的抽噎聲在房子里環繞著一直不去。哭泣的聲音由刻意的壓低終於漸漸變大最後被大雨的『嘩啦』聲所包含。
玉鬘站在宇智波富岳家的大門前,看著被拉開的門,沒有進去。雨滴穿過她的身體落到地上,地面上綻起小水花。再多的雨對她也是沒有半點的影響,獃獃的站在門口,她伸出自己的一隻手,手背皮膚光滑細膩但,是手心手指指腹處有著長年因為握刀而長出的老繭,雨滴毫無阻礙的穿了過去,手掌漸漸收緊,眼睛斂了下去。
當佐助從房間出來到大門口的時候,就看見玉鬘站在雨里。
他的眼睛還帶著痛哭后的紅腫,見到她的那一刻,愣了一下咬住下唇低下頭。
玉鬘嘴唇動了一下,但是不知道在這個時候自己究竟能說些什麼。
對於失去父母的孩子不論說什麼安慰的話語,都是慘白無力的可怕。
「佐助……我……」糾結半餉,她吐出幾個音節,接下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失去母親的痛苦她體會過,那種撕心裂肺不想去面對但又不得不接受的痛苦,她懂。
眼下她卻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了,安慰人尤其是安慰一個失去所有親人的小孩,這不是她的長處。
沉默了一會,玉鬘邁開腳步,一步,二步,一步一步踱到他面前,蹲下來正好可以讓她看見他的眼睛。
手臂伸出一把把他抱進自己懷裡。
她感受到的是一片冰冷,沒有半點溫度,涼的有些可怕。
懷裡的孩子一開始一僵,後來也慢慢的把身體的重心放在她身上。佐助的肩膀一抽一抽,眼淚又一次從臉上流下而且哭的越來越凶似乎沒有收勢的趨向。
【美琴夫人,你的孩子我先照顧了。】手輕輕撫摸佐助的刺蝟一樣的後腦頭髮,玉鬘抱緊了他在心裡說道。
雨還在下。
再多的雨水也難以沖刷掉宇智波一族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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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宇智波一族的葬禮上,佐助黑色的眼睛空洞洞的沒有任何的神采,幾排幾排標有宇智波家族的棺木放在同一個墓地上看著觸目驚心。
待到棺木下坑,泥土拋灑到棺木上時,他終於還是哭出來了,雖然他努力的咬住下唇不想要自己在陌生的人的面前哭出聲來,但是最後還是發出斷斷續續的哽咽聲。
「爸爸媽媽……」
不管如何他也不過是一個剛失去了所有親人的八歲孩子。
即使再傷心,生活還是要繼續。在安葬完所有死去的族人後,佐助還是回到了忍者學校繼續學習。
宇智波被滅族的消息也傳遍了整座學校。
下課後的教室里亂鬨哄的,佐助獨自一個人坐在座位上前排的鹿丸和丁次正在商量放學后買不買零食的事情。
「不行,不行,你媽媽脾氣好沒有關係,要是我媽知道了就相當麻煩了。」小鹿丸向丁次闡述自己不能去的原因,媽媽太厲害了那也是一件沒有辦法的事情。
佐助後面的兩個小孩開始咬耳朵,但是所說的內容還是一字不漏的傳進佐助耳朵里。那話就像一把刀子一刀一刀切在他心口上。
「你知道嗎?宇智波一家的人都被殺光了。」
「嗯,爸爸說了這事。」
「剩下的也只有他一個。」
周遭人那種詭異同情的眼神讓他心裡不耐。
收起你們那自以為是的同情!這東西他不需要!宇智波的驕傲讓他難以在心裡平靜。
「鳴人,今天讓你久等了呢。」玉鬘把手裡的袋子交給鳴人。
「姐姐……佐助他還好?」鳴人接過袋子抬頭問,天藍色的眼睛里透露出一股擔心。
「…………」玉鬘摸了摸鳴人金燦燦的頭頂,「如果想和佐助繼續做朋友的話,只要像以前一樣那麼對待他就可以了。」
那個孩子的驕傲使得他不喜歡也不會接受別人的同情。想要接近他的話,首先那麼就得維護他的自尊和驕傲,不然一切免談。
當佐助全身**的回到家時,看見全身黑色的女子坐在大門口,瞧他回來她咧嘴一笑兩眼彎彎,笑容溫暖「サスケ、お帰り」(佐助,你回來了)
佐助一愣,隨後低下了頭,「たたいま」男孩的聲音裡帶著十分的彆扭氣。
哈!還是個彆扭的小鬼頭啊!
她在內心笑的邪惡無比。
坐在自家的甜品店裡看著鳴人和佐助兩個由相互看不順眼到言語衝突再到鳴人捲袖子,兩人肢體衝突正式展開最後以她一人給一個爆栗子結束。
最近總是有一個頭上扎著個蝴蝶結式樣頭巾的粉發小女生在店門口出現,每次她出現的時候都和佐助來的時間比較搭。
那個女孩子的視線和她對上的時候,總是一下子縮了回去,若是看見她唇邊那絲帶了幾分調侃的意味的笑,便一下子臉變的通紅。
如果她再加上一句「佐助,你看看門口,有小美人哦~」那女孩會在佐助做出反應前跑的不見蹤影。
急什麼,她所說的小美人可不是指她哦,跑什麼。真是純情的小女孩,某隻怪阿姨笑。
那個女孩子她有點點的印象,應該是佐助班上的一個女生。
這樣的日子在和木媽媽發病的時候被猛的打了個逗號。
她在家裡做家務的時候,突然感覺到頭昏心臟強烈不適,隨後重重的倒在院子里,後來是被發現不對勁的鄰居送進醫院。
等到她趕到的時候,已經是送進搶救病房了。原來和木的媽媽這麼多年來帶著女兒為了生活下去也累出了不少問題,只是她自己撐著不說也不去醫院,這次算是總爆發了。
帶著孩子的獨身女人想要好好生活下去總是異常的不容易的。
過了幾天雖然人是半清醒了過來,但是醫生的頭搖的和波浪鼓似地。
醫療忍術的確可以做很多事情,但是還有有些還是做不了。
醫生讓她進去見最後一面,躺在床上面無血色的女人,玉鬘彎下腰去,女人抓住她的手,睜開眼睛,「我就要去另外一個世界了嗎?」
玉鬘笑道,「別亂想,您會好起來的。」對於和木千夏的母親,她很努力的扮演一個女兒的角色,但終究還不是她的親生母親,所以『媽媽』一詞基本能少用就少用。
女人搖了搖頭,「不要再說這種騙人的話了……」
「最近你和宇智波的遺孤和那個叫做漩渦鳴人的小怪物走的很近,是嗎。」緩緩的抬起頭女人已經失去光彩的眼睛盯住她。
有些不悅於『小怪物』這個詞語,皺了皺眉頭。「是,佐助和鳴人都是好孩子。」
「好孩子……呵……」女人微微笑起來,笑容里夾雜著幾分嘲諷,「你自從四年前開始就變了。」
「是人都會變的,別想的太多了。」玉鬘不改臉上的笑說道。
「我現在活不長了,你可以告訴我你……究竟是不是千夏?」說到這裡女人抓住她的手指甲摳緊。玉鬘皺皺眉頭。
「您在說什麼呢。」、
「一個母親是可以看出別人和自己女兒的區別。」
玉鬘眉梢一挑,她明明已經都比較遵守和木千夏的那些習慣了,到底是被看出來了么。其實她是沒有完全嚴格的按照和木千夏的那一套來,有些時候還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所以被千夏的母親慢慢察覺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你是嗎?」
「你希望我是,那麼就是,你希望不是的話,那也是沒有辦法。」玉鬘俯下身對著她的耳朵小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