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哭泣的策略
「爸爸,我,我聽說,您和新來的來郡長,相處的不是很好,是不是?」
「裳裳!」蘇牧業眉頭一皺,「這是爸爸工作上的事情,你一個孩子家,不要去管這些!」
「爸爸!我怎麼能不管?你是我爸爸啊!爸爸,你還記得孟昶嗎?」
「孟議長的兒子?」
蘇牧業想了想,遲疑了下問,畢竟隔得有些年頭了,他也不太確定是不是他了。
蘇雲裳連忙點頭,「是的,就是他,他在高中的時候追過我,可是,後來我出國了,就斷了聯繫……前些天,我們無意中又遇見了,他跟我講了件事情,來郡長的老家是京里的!」
「那又怎麼樣?」
蘇牧業心中一凜,臉上卻還是一臉平靜地看著自己的女兒。
「爸爸,你就不要再在女兒面前裝從容了,你那工作上最講究站隊,武議長在寧海這麼多年,資歷深,權威重,這並沒有錯,可是爸爸,武議長的年紀也擺在那裡了,頂多也就是干滿這一任,已經沒有了向上走的可能了!可是爸爸你還年輕!」
實際上,因為重生了的關係,蘇雲裳清楚的知道,就在她爸爸被抓了沒多久之後,武臣武議長,就被另一件事情給扳倒了。
只是這些話,現在沒法和蘇牧業說就是了。
「這些話,都是孟昶教你說的吧!」
蘇牧業半點也沒有懷疑他的女兒,為什麼會說的出這樣老練的話,想來肯定是孟議長的那個兒子告訴她的。
蘇雲裳也早料到如此,確切的說,她要的就是父親如此以為,才刻意借了孟昶的名頭來說這些話。
誰讓前世的她,真的是個象牙塔里的公主,什麼都不懂呢?
「爸爸你就別管這些話是誰教我的,我只知道爸爸你現在真的到了非常危險的關頭了!我怕爸爸你被人算計!」
「裳裳,好了,爸爸知道了,爸爸會好好想一想的,別急!」
蘇牧業也的確有些被說動了的樣子。
這麼多年官場沉浮,站隊的重要性,他如何會不知?
只是新空降下來的這位來郡長,實在是太年輕了,無論是政|治手腕,還是為人處事,他都不看好。
尤其是在來雲東空降下來之前,寧海郡已經接連換過了兩任郡長,而武議長也曾暗示過他,只要時機到了,就向上面推薦,把他這個第一副郡長扶正。
正是基於這些,他才幾次三番無視了來雲東的示好和拉攏,鐵了心的要站在武議長這一邊的。
但是現在,女兒卻帶來了來雲東後台,有可能是京里的人的消息。
這就不得不讓蘇牧業重新審視一下如何站隊的問題了。
蘇雲裳畢竟是兩世為人了,前世就算涉世不深,但是對蘇牧業的每個表情,還是非常了解並熟悉的。
更何況現在的她,雖然年歲上變小了,但是在心理上,可不比她爸爸差到哪裡去。
對於蘇牧業已然有點遲疑和被說動的表情,門清的很。
若是時間夠充裕的話,提醒到這個位置也就足夠了。
但是歷史的車輪和軌跡,是不會有太大的改變的。
明天方陌陽就會和她離婚,而後天,他爸爸就會被州督廉的人帶走。
再不讓他爸爸立即拿出補救的措施來的話,就來不及了。
必須再加把勁!
蘇雲裳暗暗地狠狠地捏了一把自己的腰窩,本來就沒怎麼停住的眼淚,被疼痛刺激得又一次飆落了出來。
「爸爸——」
「哎!裳裳,怎麼還哭?爸爸知道你擔心,爸爸這不是答應你會小心了嗎?」
「爸爸,你是不是挪了一筆款子,給方陌陽的公司?」
蘇雲裳哭得淚眼婆娑,蘇牧業的神情,卻頓時嚴肅了起來。
「裳裳,這是方陌陽跟你說的?還是?」
「他會跟我說嗎?爸爸,我知道你是為了我,才會違背原則的幫方陌陽他們家的,可是您也不想想,要是這事被人知道了的話,您會有多被動?到時候說也說不清啊!」
「裳裳,沒你想的那麼嚴重,就是一筆不大的款子,你若實在擔心的話,過幾天,爸爸就想辦法還回去就是了!」
「爸爸,你怎麼還是不明白,不是款子大不大的問題,是一旦這事,讓人抓住了把柄,就等於有了向您身上潑其他髒水的口子!」
「裳裳!」
蘇牧業被女兒的淚水和焦急,也弄得全身心慎重了起來。
「裳裳,你告訴爸爸,這事是誰告訴你的?」
「爸爸,你別問了,我只能說,上面已經有人,在注意您了,爸爸,趁現在還沒有造成不可挽回的結果,您趕緊,在今明兩天里,就把缺口都堵上。」
「裳裳,可是方陌陽那邊——」
蘇牧業見女兒這模樣,哪裡還會不懂,肯定還是那個孟昶告訴了裳裳些,處在自己這個位置,不可能收到的風聲。
不然的話,一向對官場的事情都不打聽,也不懂的女兒,不會這麼突然跑回來,又是哭得稀里嘩啦的,又是急迫的催促他趕緊去堵窟窿的事情的。
難道說,來雲東真的通過上層關係在搞他了?
「方陌陽那邊,爸爸你就不要管了!我還沒和他算賬呢!他們方家這麼大的集團,難道就缺得了這點資金嗎?他這不是在害您嗎?」
說著,蘇雲裳還故意做出失望和惱怒的樣子,跺了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