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盟約

突然聞人靜發現院中進了幾個陌生人，把她嚇得花容失色。她正要大叫。蕭澈搶先一步捂住她的嘴。這要是讓她叫出聲你，只怕會驚動其他人。

「是你？」這時蕭澈突然認出，聞人靜就是先前的少女聞靜。

「別出聲。」緊接著他便湊在聞人靜耳邊道，然後將捂著聞人靜嘴的手拿了下來。此時聞人靜也是認出，這人竟是蕭澈。

這時聞人烈也從裡屋出來。當他看到慕容清時便放下了先前的防備。

「外公。」慕容清對聞人烈的稱呼，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尤其是聞人靜，睜著大眼睛，那表情更是誇張。

蕭澈他們也沒想到，慕容清竟然是老家主聞人烈的外孫女。難怪閻王讓他們躲進聞人家族。原來他們竟然有如此關係。

聞人靜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還有這麼個表姐。這讓她很是好奇。

很快，聞人烈將四人帶到屋裡。

慕容清就把遇到閻王和黑燕的事，原原本本告知聞人烈。

聽她講完事情經過之後，聞人烈，也是忍不住嘆息。

這個世界，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閻王了。這麼多年了，他的心始終在慕容清他們這邊。

如此一來這倒是好事，慕容清慕容明姐弟有了自家和閻王的相助，成事的把握就增加了不少。

再加上先前慕容明他們在戰場的勝利，會讓更多家族搖擺不定。甚至傾向己方。這些年在譽帝的高壓政策下，這些家族過的並不順心。不過這些大家族的族長，沒有一個不是老狐狸。在一切明朗之前，他們根本不會有任何承諾，即便是承諾也不可信。

最終還是要靠慕容清姐弟自己。

經過商定，幾人暫住聞人府。畢竟這裡非常大，而且也沒有太多僕從。藏幾個人還是容易的。不過他們並不會待太久。根據聞人烈的意思，他們找個由頭北上，繞道大契國，回到聞人世家的百萬軍中。

經過幾日相處，蕭澈他們和聞人靜也是越來越熟悉，小丫頭古靈精怪的性格很惹人喜愛。聞人靜尤其喜歡紫無極。在她看來，紫無極不但帥，而且還酷。兩人性格都屬於腹黑搞怪的類型。很快兩人的感情迅速升溫。

黑燕在閻王的有意安排下，查了很久都沒查到四人的蹤跡，引得譽帝大發雷霆。不過他到沒懷疑到閻王的頭上。黑燕忠於皇帝是北燕立國以來的傳統。是歷代帝皇最信任的力量。

可惜譽帝根本不知道閻王和慕容清家的關係。否則他一定會起疑心。

很快聞人烈就找到了一個北上的理由。大契派了相國出使北燕，商談兩國盟約之事。譽帝對此非常重視。按照慣例，北燕也應當派遣地位對等的使臣出使大契，可是北燕的相國現在根本無暇分身。

得知此事，聞人烈自告奮勇，請求出使大契。譽帝見聞人烈主動出使，雖然也是有些疑惑，可卻並未懷疑什麼。畢竟聞人烈的意思很明白，他之所以回到燕都就是因為年紀大了，想過幾天清閑日子，再到處逛逛。聞人烈年少之時就曾以遊俠身份闖蕩諸國。這些譽帝都是清楚的。

眼下相國脫不開身，與大契的盟約大多是商業之事，以聞人烈公爵的身份前往，也算合理。而且實際論起來，大契國力和北燕差很多，聞人烈可是十大公爵之首。實際地位怎麼也比大契國的相國高上一些。

如此譽帝也就准了此事。

北燕帝國建國之初封了不少異姓王，可隨著幾千年的發展，異姓王早已經不存在了。封王的全部都是慕容家族的皇族之人。於是形成非皇室不得封王的傳統。十大家族地位顯赫，為了彰顯他們的地位，北燕帝國效仿西邊帝國，弄出了個大公的爵位。而且只有十位。因此公爵就成了十大家族的專屬爵位。

其他的如相國，大將軍之類有大功於北燕帝國的臣子最高也都只是候爵。

以公爵之位做出使大契的使臣，更有利於兩國交好。至於盟約更專業的事，只需派遣兩位專門的副使便可解決。

就這樣聞人烈以使臣的名義出發前往大契，四人喬裝成聞人府的隨從一同出發。

剛剛結束一場大戰的慕容明以此招攬了更多的北燕豪傑。明堂日益壯大。其他幾個堂口雖然不如明堂這般勢力強大，卻也比從前強盛了不少。玄幫之名也因此戰而響徹天下。其他幾個堂口也效法明堂的方式，按軍隊的方式操練兵馬。東方野等人也就沒再回青玄。

玄幫上了北燕帝國的反賊名單。不過這些對玄幫的影響並不大。畢竟有呂燕燕暗中支持東方野也在各國間準備了諸多退路。

兵者，未慮勝，先慮敗者勝。

很快蕭澈等人跟隨聞人烈順利進入了大契。

大契，位於青玄北方，北燕東方，和青玄只有極少部分交界，大契人天生好戰，雖然整體國力比不上北燕，可大契軍的戰力卻天下聞名。大契之所以國力相對較弱，最主要的就是人口太少。除去老弱病殘，婦幼病痴，在不影響民生的前提下，能夠參軍的不過百萬。即便是加上退役的後備軍，也不過看看兩百萬人的軍隊。

人口是大契發展的最重要桎梏。

對於聞人烈的到來，大契國君給予了最大的熱情。蕭澈等人也跟隨聞人烈參加了宴會，見到了傳聞中的大契國王。

在許多人的印象里，大契王是個一臉絡腮鬍的粗野漢子，其實並非如此。大契王是個文質彬彬的中年人。衣著樸實，並沒有其他帝皇那般雍容華貴。面色溫和，也沒有北方諸國帝皇那般盛氣凌威。若是直觀看上去就是個普通的中年大叔。

只是那種骨子裡的威嚴，在舉手投足之間若隱若現。

宴會上，主賓往來，熱情非常。最開心的要數聞人靜了。她可是第一次吃到最正宗的大契國美食。雖然北燕也有大契人開的酒樓，可怎麼比得上大契國宴的美味。

蕭澈則是完全第一次吃大契的美食。大契的美食如同大契人的性格，豪邁粗獷中帶著細膩。足有一整頭牛那麼大的契山羊，剖開內臟，清洗乾淨，再填上特製的調料。被整個架在火上烤，配以佐料，肉質鮮美，油而不膩，烤的時候淋上清荷草汁，與肉質混淆，更是香氣濃郁，讓人聞之食指大動。

不知不覺間大家都吃了不少。這讓大契王更為開心。大契人有句名言：被朋友吃到點滴不剩的美食，是對大契人最大的讚譽。

席間，大契王和聞人烈詳談甚歡。大契王對聞人烈很是推崇。聽大契王說到他小的時候便是聽過聞人烈遊歷諸國和領兵作戰時發生的故事，讓眾人聽得忍俊不禁。

聞人烈心裡卻是極為清楚。這位外表書生氣質的大契王，是個極具抱負的野心家。為了大契的強大，他主動和北燕盟約。為的就是能和北燕組成攻守同盟。以便他進軍大契東邊的北齊和北邊的古匈時，毫無後顧之憂。

大契的版圖位置處於四面包圍中，大契的東邊是北齊，西邊是北燕，南部是青玄，北部是古匈。大契和古匈可謂世仇。征戰從未停止。以往青玄的擴張重點在南部和東部。青玄西部是茫茫大漠瀚海，已經無從擴張，而青玄南部快接壤到另一個超級大國奧加帝國了。也算是停止了擴張。而青玄東邊國度雖多，卻是極為混亂。異常複雜，征服起來極為不易。

現在根據可靠消息，青玄帝國已經把目光放在北方諸國了。

眼下北齊和古匈達成同盟，讓大契王極為不安。因此他經過深思熟慮，決定和北燕結成同盟。

這樣既可以共同抵禦有可能的青玄的進攻，也可以讓古匈多些顧忌。畢竟古匈雖然和北齊聯盟，但是他卻和北燕以及大契同為鄰國。一旦開戰，古匈就要面對北燕和大契同時進攻。陷入兩線作戰。雖說大契也同樣會陷入古匈和北齊的兩線作戰中。可以北燕和北齊的實力來看，古匈先落敗的可能性要比大契大得多。

一旦古匈先被北燕攻破，那麼接下來面對北燕和大契聯手，北齊也難逃一敗。更何況北齊東面還有埃蒙這個大國。若是北齊勢弱，埃蒙定然會舉兵攻伐。古匈和北齊都不敢冒這個險。

更何況他們南部還有個最可怕的青玄帝國。因此北方諸國就這樣維繫著脆弱的穩定局面。然而，北燕帝國最近一場慘敗，又讓北方諸國感到一絲不安。

能夠覆滅北燕帝國六十萬軍隊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覷。慕容明所屬雖然並未佔領任何土地。可是這麼一股強大的勢力盤踞在各國交界處，沒有誰能夠無視。試想一下，若是自己正對外作戰，慕容明率軍突然攻擊，恐怕除了青玄，沒誰能扛得住，北燕也不行。

這也讓北方諸國對慕容明異常重視。

青玄帝國對於慕容明則是分為兩派。一派認為應該交好，一派認為應該置之不理。不管怎麼選擇，慕容明的存在對青玄來說都是極為有利的。青玄皇帝心中有了決斷。支持慕容明，但是絕不能讓他成為北燕皇帝。

也就是說，青玄希望慕容明牽制北燕的力量，但是絕不允許他繼承北燕皇位。若是慕容明成了北燕皇帝，以他的能力，只會給青玄帝國攻伐北方諸國帶來更大的阻礙。

而也正是這一點，和蕭澈等人的意願相悖。也為青玄帝國後來的一系列巨變埋下伏筆。

在見到大契王的時候，蕭澈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並和聞人烈，慕容清幾人連夜相商。經過一夜探討，制定出了可行的計劃，於是連忙將這個計劃通過玄幫獨有的飛鷹傳遞給東方野和慕容明。

因此幾人也就不急著離開大契了。

消息很快就傳到東方野和慕容明那裡。看到消息中所說的計劃確實可行，他們很快行動起來。

沒多久，大契國來了一位神秘的人。此人很快在蕭澈秘密的安排下見到了大契王。

「你是何人，見本王所為何事？」大契王見了這位青年。

「在下慕容明。」神秘人當即報出了自己名字。

「你是慕容明？」大契王聽到這個名字也是吃驚不小，不過臉上卻沒有任何變色。

「此次秘密前來，是想和大王簽訂秘密盟約。」慕容明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這也是蕭澈他們分析過大契王的性格所得出的判斷。對於大契王還是直接說明來意最好。

「慕容公子請坐。」當下大契王便令人給慕容明上了一壺好酒。

「謝大契王。」慕容明沒有絲毫猶豫一飲而盡。

這更令大契王對慕容明更加認可。

慕容明既然敢隻身來此，自然也不是毫無準備，他也不怕大契王對他行不利之事。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和秘密調查，蕭澈他們對大契王也有著準確的判斷。大契王是個梟雄，他要的是大契國的強大，只要是對大契國有利的事，他絕不會拒絕。也正是摸准了大契王這般心態。蕭澈才敢讓慕容明隻身來此。

「慕容公子打算拿什麼與我大契國合作？」大契王也不繞彎子，直接問道。

「我幫大王牽制北齊，大王專心對付古匈如何？」慕容明拋出了第一個條件。

「哦？慕容公子現在正與我的盟友譽帝為敵，我若是將公子交給譽帝，豈不是能得到更多的好處？更何況，公子的實力對付譽帝尚且勉強，若是能同時對付北齊，只怕未免言過其實吧？」聽到慕容明的話，大契王雖然心動，可也不是傻瓜，他便直接指出慕容明的弱點。

「大王若是能將我交給譽帝，恐怕進門之時就將我抓起來了。斷不會聽我一言。想必大王也是信不過譽帝為人吧。大王心裡清楚，譽帝是不可能看著大王能夠做大到威脅北燕帝國的。所以他也不過是利用大王牽制北齊和古匈而已。」說完慕容明喝了一大口酒。

「慕容公子果然名不虛傳。」大契王對慕容明越看越順眼了。

「至於我說能牽制北齊，大王很快就會看到。況且我與大王只是秘密聯盟。絕不會被外人知曉。我的目標是推翻譽帝，取而代之。大王的目標是增強大契國的實力，兩者並不衝突。而且在我與譽帝爭鬥過程中，北燕勢必國力下降。別說我不會插手大王的事，就算是有心，那時的北燕恐怕也沒有這個實力。更何況，有我在，大王也不用擔心譽帝在大王背後捅刀子。這對大王來說，百利而無一害。」慕容明喝完酒繼續道。

大契王一直在思考慕容明的話。他雖然和北燕結盟，心底對譽帝是極為防備的。他很清楚，譽帝其人絕不值得信任。而且，就像慕容明所說，譽帝絕不會看著大契國做大的。

而且就如慕容明所說，與之秘密結盟，對大契國的影響並不大。在經過仔細的權衡大契王心中便有了決斷。不過他並未急著答應什麼，而是招待了慕容明一頓好酒好菜，便讓慕容明先去休息了。

慕容明也知道此事急不得，該說的也都已經說了，再繼續說下去也並沒有好處，只會引起大契王的反感，於是便離開了大契王宮，去驛館休息。

當天晚上，慕容明便是悄悄潛入聞人烈以及蕭澈等人所住之處。見到了姐姐和外公。大家都非常高興。

慕容明將見到大契王的結果說給眾人聽。蕭澈讓他不用擔心。大契王很快就會做出決定。

果不其然，第二天大契王便是再次召見慕容明。不過在召見慕容明之前，卻是先見了聞人烈，並且還問了他對慕容明的看法。大契王並不知道慕容明和聞人烈的關係。

聞人烈對慕容明的讚譽，讓大契王很是驚訝。原本他以為慕容明和譽帝是死敵。而代表譽帝的聞人烈會向著譽帝說話。沒想到他會對慕容明大加讚賞。聞人烈說自己代表的是北燕帝國而非譽帝。這讓大契王聽出了些許不尋常的信息。

今天見慕容明，兩人沒有浪費太多的時間，便順利結成了秘密聯盟。從這一刻開始，玄幫有了真正意義上的盟友，而且是一個強大的國家。這讓玄幫的發展偏離了原來的軌道，開始走向另一條更為遠大而充滿荊棘的道路。

在簽訂盟約之後，慕容明告知了大契王經由北齊堂探查的，有關北齊內部的詳細消息。有些是連大契王都並不知曉的秘密。這些消息對大契國非常有用。也從側面證明了慕容明的實力，以及他說的牽制北齊的話，並非虛言。

慕容明先行出發，不久聞人烈等人也向大契王告辭。很快便和慕容明匯合。聞人烈甩開了使團，讓兩位副使回去告訴譽帝，自己想去別國轉轉，先不回燕都了，兩位副使也沒辦法，只好回去向譽帝稟報。

就這樣，聞人烈帶著聞人靜全身而退回到了聞人家族。譽帝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聞人烈涮了。這讓他異常懊惱。他並不知道若不是為了慕容清等人安全離開北燕，聞人烈也不會就這麼快就回到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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