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清白法相
「你們是什麼人?姓蘇的派來的?」
眼前這幾人,一眼都能看出並不是尋常人,每人身上都有一種難明的氣質,尤其是剛剛二指夾住他劍的那人,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梁月在劍術上造詣一般,但在法相修行上卻是一位奇才,在奇絕道術上更是其中佼佼者,尤其擅長借用外力,諸如符篆、卦位、法訣、陰陽術等。
剛剛那一劍看似是情急之下隨意刺出,實則梁月在劍上加了法相之力,尋常武學高手還是很難抵擋的。
「我們還想問問你是什麼人,鬼鬼祟祟的躲在這裡,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
幾人饒有興緻的看著他,其中那位錦衣公子雙手抱劍,隨意說道。
梁月腦海中念頭一轉,便猜到這些人應該和蘇瑞峰沒有關係,如果真是他派來的,肯定會二話不說就對他下殺手,哪會給他喘息的機會。
他鬆了一口氣,仍不敢掉以輕心,那些搜尋過來的紅衣盟弟子已經離此處越來越近,而眼前這些人也沒有要離開的心思,梁月心下衡量了一番,訕笑道:「這位兄弟真會開玩笑,這光天化日之下能幹什麼壞事?」
「是嗎?不出意外,那邊那些人是在找你吧,我要是吆喝一嗓子,你說那些人會不會立刻衝過來?」
梁月面色一沉,寒聲道:「幾位,咱們無冤無仇,何必做這絕滅之事?」
這一行人正是張少陽幾人,自打從江陵出發之後,大半個月才剛剛到襄陽,還未進城就碰上眼前這人,看這人行頭,應該是個武人,因此幾人不由得便覺得眼前是一場江湖仇殺!
絕滅之事?張少陽笑了笑,眼神無意間看向梁月腹部那道滲血的傷口,饒有興緻的道:「原本還打算幫你一把,既然你這樣說,那我們就告辭了。」
說完,一行人便要朝襄陽城走去,眼見著這些人越走越遠,梁月儘管有些猶豫,但終究沒有把希望放在這些從未謀面的人身上。
除了柳木棉外,張少陽柳西山痴兒三人皆佩劍在身,四人與那些身著紅衣越來越近,以張少陽敏銳的靈識,隔很遠便聽到那些紅衣人中,有一位領頭的人小聲吩咐了一句:「兄弟們找仔細一些,要是找不到人,回去有咱們好受的。」
「師兄,掌門以前對咱們不薄,現在真要這樣做嗎?」
領頭的人嘆了一口氣:「我也不想,但新掌門吩咐下來了,咱們還是得照辦不是,要我說啊,蘇瑞峰真不是個東西!」
另外一人立馬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周圍,生怕師兄的話被人聽見,隨後他提醒道:「師兄,新掌門的脾氣你是知道的,可別亂說話,小心惹禍上身。」
領頭人儘管面色不忿,但也知道其中利害,擺了擺手道:「罷了,趕緊找吧,算咱們兄弟們缺德,真要碰上樑掌門,咱們還得下死手才行。」
這時,那位年輕些的師弟用手肘碰了一下師兄,而後師兄看向了前方靠近的一行四人,以他謹慎的心思,將這四人逐一看了一遍,沒有他們要找的人後,他便沒了興緻,將目光收了回去。
兩撥人擦肩而過之後,幾十個紅衣人在領頭師兄的指揮之下,開始分成幾隊,沿著城外大小道路分散尋找,按這架勢,不出多久便能找到梁月的藏身之處。
梁月的下場張少陽猜得到,但他沒那麼多心思去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個江湖是血腥的,所有生殺仇怨都有理由!
而他還有必須要去做的事情,沒必要在這些事情上面浪費時間,而他看了一眼身旁平靜的柳西山後,更是堅信心中的想法是正確的,前方遠遠能看到襄陽的城牆,那樓頭許是經過了多年的戰火洗禮,依稀能看到上面斑駁的痕迹,張少陽一時間有些感慨道:「以往還是書生時,看不懂這城牆竟是這般宏偉。」
柳西山笑了一聲:「這倒是實話,我爹曾告訴我,筆杆子再長,也不能像刀劍一樣去殺人,書生眼裡只看得到山河雄壯,而武夫眼裡,哪一劍劈出去不都是關乎命運?」
張少陽不由得想到了王自淵,認真道:「也不盡然。」
柳西山沒有反駁,青牛劍劍身纖細,和他修長的身線一樣,相互映襯之間更顯出塵,他寵愛的摸了摸柳木棉的頭,柳木棉則乖巧的朝柳西山跟前靠了靠,柳西山面露笑意,朗聲道:「進城吧。」
便在此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巨大響動,幾人同時停下腳步,聽聲音方位,正是剛才經過的地方。
此時城外兩里地,幾十個紅衣人聚在一起,將中間一個人團團圍住,此人面色慘白至極,腹部上好不容易縫上的傷口,在這麼長時間的奔波之下又已經裂開,血水灑了一地,大概是失血太多,他眼前已經開始模糊,但他明白一旦倒下就沒辦法再站起來了,只好咬緊牙用手上的劍強支撐著沒有倒下。
「梁月,你逃不掉的,不如跟我們回去,說不定掌門能夠對你網開一面饒你一命!」
梁月冷笑一聲,撐著最後一縷清醒意識,將外面長褂脫下,將腹部劍傷死死纏住,這才往地上啐了一口:「蘇瑞峰是什麼樣的人你們不知道嗎?他既然出手,就不可能有心軟的時候。」
「掌門,你隨我們回去,兄弟們向蘇掌門求情,我想蘇掌門會同意的。」
「呵呵,那他就不是蘇瑞峰了。」梁月緩緩將劍提起,隨意道:「來吧,這樣死也能體面一點。」
「掌門,那兄弟們可就得罪了。」領頭師兄毅然拔刀,其餘紅衣盟弟子皆是將兵器對準了梁月。
梁月緩緩呼出一口氣,穩住了急促的呼吸,眼前這些人曾經都是他與蘇瑞峰的師弟,這些人的實力他最是清楚,除了帶頭之人實力略強之外,其餘人都還不足以對他構成威脅,但他受傷在前,此刻別說對戰這麼多人,就算動一動都要費不小的力氣。
蘇瑞峰沒有親自來殺他,自然是知道他受的傷已經足夠致命,事實也的確如此,無論怎麼衡量,梁月都知道自己只有死路一條,於是在片刻的考量之後,梁月二指緩緩捏印,腳底之下剎那間出現了一個明亮光圈,在他身後出現了一個高大十餘丈的白色虛影,與他的模樣一般無二。
領頭師兄身子一震,沒想到梁月傷的這麼重,還能使出清白法相,看著身旁有些懼怕的師弟們,他大喝一聲:「別怕,他已是強弩之末。」
說完,領頭師兄同樣二指捏印,身後也緩緩浮現出一尊與他一般的巨大法相,儘管沒有梁月的清白法相高大,但要更加凝實,詭異的是這尊法相身上繚繞著一層黑色霧氣,顯然是屬於幽冥法相一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