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香囊風波 俊雅冷艷怨君雅
這玉酥在屋內聽了半天動靜,發現沒人來責罵她,知道俊雅沒告狀,又大起膽子沒事人一樣,叫雪兒去請君雅,說是找他有急事兒。
君雅聞聽,嚇一哆嗦,怕玉酥挺著肚子有個三長兩短的,放下寶哥兒,過來看玉酥,只見她直挺挺躺在床上,一定不動,嚇得君雅臉都白了,摸著玉酥的手:「姐姐,你怎地了?」
「我心裡難受,」玉酥還是沒動,很難受的樣子。
君雅坐在她身邊細問:「哪裡難受?給你請太醫過來看看吧。」
「太醫不用,你常常來我屋裡就好,不然我就鬧心巴拉的,兒子都四個多月了,給起個名兒吧!」玉酥拍著床,叫君雅上去。
君雅問:「那麼你沒事是吧?孩子露面再起名字,也不知道是男是女,怎麼起名?」
「是兒子,什麼女兒女兒的,肯定是兒子,就照男孩兒的名字起名,起個好聽的名字。」玉酥一聽女兒就煩得要命,懷孕時候說她是女兒,真膈應。
「就叫祥哥兒」君雅覺得這有點不著邊界,孩子沒露頭也不道是男是女就起個男孩名兒。
玉酥這才高興,坐起來,從枕邊拿出兩個荷包遞給君雅,兩個荷包是一對鴛鴦的圖案,用十幾種絲線抻出鴛鴦漂亮的羽毛,而不是用絲綢的顏色代替,看起來就像真的一樣,羽毛靚麗,栩栩如生,裡面的香料濃香撲鼻。
君雅笑道:「耶耶,這兩個香囊可費工夫了,連羽毛都是姐姐親手抻出的絲線,竟和真的一樣。難為你了。」
玉酥聽到君雅表揚,笑著問:「你身上戴的都是誰給你做的?」
「是鳳姐姐送我的。」君雅如實回答。
玉酥大笑:「鳳姐姐自己的香囊都是別人送的,她別又是從哪裡搶來的香囊吧?我從沒見她動過針線,粗野得如同漢子一般。」
君雅摸著腰間的香囊:「這個么,玉也不可能是誰親自做的,送的是禮物,我收到的是心意,風姐姐的心意到了,她自己也還沒有,倒是把我裝扮得滿滿當當的,什麼都想到了。」
玉酥不高興:「我一說她,你就替她爭口袋。」
「你就不該說她,沒有她大家都死到地獄里去了。」君雅立刻反駁。把那一對鴛鴦香囊戴在身上:「姐姐,你好好養著身子,把孩子養下來,給寶哥兒做個伴兒,你就功勞到手了。」
玉酥喜滋滋的:「那是肯定,要說這兒子,那得積德的人才能養得出,成天算計人不把丈夫放在心裡,專門胳膊肘沖外拐,像著娘家人,她就養一大堆女兒,個個像她媽。」
君雅笑道:「怪奴才,你說嘴慣了,大家都看著你養的是兒子還是女兒呢!」
「必須是兒子!我都算命了,說咱倆命里合相,我天生一個旺夫相。」玉酥又開始吹。
君雅也不和她計較。
這日君雅從衙門回來,到俊雅屋裡,見她低頭正在綉一個香囊,君雅圍著看了又看,誇道:「嗯,真好看,不做詩了?改綉香囊了?」
俊雅抬起頭來:「我的哥哥,我繡得不好,但也必須綉幾個。」
「你自己帶著還是要送給誰的?」君雅坐在一邊笑嘻嘻問。
「也有送人的,也有自己帶著的。」俊雅答,叫大玉兒端茶過來。
「要送給誰呢?」君雅還是不依不饒。
「你不是有了更好的香囊?又問怎的?」俊雅看著君雅腰間掛著好幾個香囊,不以為然。其實俊雅是因為上次送給鳳凰一個香囊,怕因此冷落了無雙,畢竟無雙和鳳凰同為正房,地位相當,送一個不送一個顯得有厚有薄,不管無雙有沒有,俊雅也想送無雙一個。
君雅搓著手,不好意思了,他覺得俊雅太過清奇,而他妻妾幾人,再要娶她,她到底能否同意?貿然提出是不是會冒犯她呢?於是自我解嘲:「姐姐的私事,我不該過問。」
俊雅冷笑:「正是呢,你哪能過問?」
君雅聽著更覺惶恐,沒合計明白俊雅此言指向哪方面,以為俊雅惱他多管閑事,忙不迭賠禮:「姐姐文采又好,又正青春年少,樣貌清奇高雅,哪個男人不喜歡?」
俊雅聞聽,更是惱怒,認為君雅是譏諷她綉了香囊給野男人的,劈頭蓋臉問道:「這麼說你也是這些男人中的一個了?」
「不是,我不是,」君雅紅著臉解釋,但覺又不妥:「我是說,你的詩畫那樣好,人人都喜歡,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福氣,你是我姐姐,我當然希望你好,越好越好。」
俊雅背過身去:「你當然不是,也不可能是。」俊雅的意思是你要是那喜歡我的男子,你為何把我當做花瓶擺著?
君雅聞聽,頓覺心裡冰涼,俊雅說他「不可能是」,這意味著俊雅將來要嫁人,忍著內心的涼意,說道:「姐姐放心。」
說完低頭走了出去,一路往鳳凰屋裡去了,一進門兒,就趴在床上。鳳凰過來詢問:「好丈夫,你怎的了?哪裡不舒服?」鳳凰哭道:「兩個冤家,整日叫我操心,不是大的就是小的,小的剛好些,大的又出毛病。到底怎麼樣了?」
君雅不說,怕鳳凰找俊雅算賬去,只說有點頭疼,過會兒就好。玉酥又打發雪兒過來請君雅,說是有要事相商,鳳凰正惱火:「下去!把她給我抬上來,到底什麼個要事?丈夫這些天都是她屋裡,怎麼搞的這是?弄得丈夫一天天傷心嘆氣!」
玉酥在樓下就聽到鳳凰發火,似乎就發到她身上,但想她有身孕,鳳凰也不敢動手打她,於是大著膽子叫兩個丫頭雪兒和巧兒把她抬上來了。
到了屋裡,給君雅和鳳凰都見了禮,問道:「鳳姐姐,丈夫怎麼了?在我屋裡不假,但沒這樣子,一直都高高興興的,就是今天才這樣的么,我聽說了上樓來問詢下。」
鳳凰惱了:「你給我閉嘴!就是從你屋裡出來才這樣的,你還賴!你別以為你懷孕了我就拿你沒辦法,我罰你跪著叫大家看!」
玉酥感到既委屈又害怕:「大娘,你這話真是從何說起?你問問丈夫,他到底在哪裡惹了氣?或者是衙門遇到不順心的事,怎麼就賴到我頭上?我多咱氣到丈夫了?我從來都是順著丈夫的。」
鳳凰問君雅:「我的哥哥,那你說,誰給你氣受了?」
君雅見鳳凰發火,怕她沒深沒淺,更不敢說實話,只說:「我沒事兒的,別大驚小怪,誰還沒個心情不好的時候?放了宋大姐下樓去。」
鳳凰沒問出來,還是把賬算是玉酥頭上,告訴她:「明天開始,你自己好好在樓下養胎,別總要事要事的,丈夫又不是你奴隸,被你一天天呼來喝去,就是懷孕,你一個小妾這樣折騰丈夫也太過分了!你老實給我待著去!」
幾句話說得玉酥紅著臉不敢搭腔,鳳凰擺手:「你下去吧!」見那兩個丫頭又要把玉酥抬下去,鳳凰到底不放心,把兩個小丫頭都推在一邊,伸直雙臂把玉酥抱著親自送到樓下,穩穩地放在地上,叫她靠著樓梯,讓雪兒和巧兒把玉酥扶到她自己的房裡去。
君雅見玉酥回去,正好他現在心情也不好,也不願意多見人,就和兒子在一起挺好,鳳凰的做法倒正合了他意。
大玉兒見君雅走遠,說道:「娘,這君爹也真是,悶葫蘆一個,死不開竅!」大玉兒來迴轉,她比誰都急,俊雅來這多長時間了?就這麼點事兒,磨磨唧唧!
俊雅冷笑:「也許是我太遲鈍,或者我就不了解他,我現在是什麼?你能說出我現在是什麼?」
大玉兒知道俊雅心裡實愛君雅,這會兒,大概是發點小牢騷,所以還得勸:「我看君爹在娘身上其實很用心,娘未理解。」
俊雅把香囊終於綉完了,打發大玉兒去探尋,單等君雅到無雙屋裡,俊雅才過去,把香囊當著君雅的面遞給無雙:「姐姐,我做了一個香囊,雖不好看,多少是我的一點心意,姐姐隨便送個人吧。」
無雙接過來,誇了幾句,戴在身上,無雙雖然沒搞明白俊雅為什麼會送香囊給她,但是俊雅敬重她,這總是件好事兒,當然樂於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