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狠狠打她的臉
沈清歡嘴角抽了抽,終究是沒說話,任由木木轉過臉來悄悄擠了擠眼睛,又轉過臉去裝可憐。
沈桐眼看著賀斯年的唇角漸漸抿起來,她嚇的腿軟,幾乎是下意識的揚起了手要朝著木木揮去,「你個小屁孩子怎麼亂說話!」
沈清歡本能般的護住木木,女人近乎瘋狂的力道卻在中途被人攔下。
賀斯年依舊是那副淡漠的表情,修長的手指攥著沈桐的手臂,眼底滑過一抹寒光。
沈桐的手臂一陣鑽心的疼,她倒抽了一口涼氣,聲音發顫。
「斯年,我……」
男人一把丟開她的手臂,單手抄進西裝口袋。門被幾個穿黑西裝的男人打開,幾個人乾脆利落的衝進來把沈桐帶走。
賀斯年皺了皺眉從兜里抹出一根煙,再一偏頭才看見兩雙眼睛直愣愣的盯著他。木木咧開小嘴笑了笑,那笑容頗有幾分得逞的意味,像只小狐狸。
剛剛拿出來的香煙被丟回口袋,賀斯年眯了眯眼睛看向沈清歡。如同被毒蛇的目光凝視,沈清歡只覺得後背一涼。她只想逃。
「沈清歡,你除了逃還會做什麼?」男人的聲音低啞微磁。
沈清歡頓住了腳步。她艱難的扯出一抹笑回過頭,「……抱歉啊賀總,我只是還有事。」
沈清歡對上他的眸,頭皮發麻。賀斯年沒有失憶,這樣的話她好怕他盯上木木。
「典禮馬上開始,你弄走了我的新娘,就得賠我一個。」賀斯年說的理所當然。
賠什麼?!
沈清歡甚至覺得自己聽錯了,一時沒反應過來,愣在原地,「怎麼賠?」
男人的視線定在她臉上,薄唇中淡淡蹦出一個字,「你。」
沈清歡好像被雷劈了個外焦里嫩,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賀總別開玩笑了……」
賀斯年皺了皺眉,抬手看錶。他腕間的梵克雅寶在燈下閃著細碎的光,精緻異常,「我從不開玩笑。」
他冷淡的表情,和周身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質,看起來的確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沈清歡大腦一片空白。
賀,沈兩家早有婚約,當時沈桐也是為了能嫁給賀斯年,才會出那種陰招對付自己,逼她被逐出沈家,讓賀斯年只有一個選擇。
沒想到兜兜轉轉五年,事情竟然又發展到現在這一步。真是造化弄人。沈清歡扯了扯嘴角,那笑意莫名有點苦。
她的聲音低低的,語氣卻篤定,「我拒絕。」
話音落下,周遭猛地一暗。沈清歡詫異抬眼,才發現男人俊朗的眉目近在咫尺,他寬闊的肩膀擋住光。
「怎麼,五年前睡了我就想跑?沈清歡,是什麼讓你覺得我賀斯年這樣好欺負?」男人微微挑起的嘴角帶著幾分邪氣,他意有所指的盯著沈清歡懷裡的木木。
「你……!」沈清歡下意識的後退,緊緊摟著懷裡的木木。
她最怕的還是來了!這男人不僅沒有失憶,反而什麼都記得,包括五年前酒店裡那一晚的意外!
往事滾滾湧來,沈清歡心裡打起了鼓,該怎麼辦?!
身後的門砰地一聲響,沈清歡下意識的回過頭去,正好看見江思思喘著氣站在門口,手裡還提著一件婚紗。
沈清歡愣了一下,瞪大了眼睛望著江思思飛速朝自己走來。
江思思嘴角帶笑,抽出手來摸了摸沈清歡懷裡的木木的小腦袋,「木木,乾媽給媽咪安排一個表演任務,扮演今天的新娘子,你答應嗎?」
木木狡黠的笑了笑,小拳頭抵在嘴邊,好像真是深思熟慮之後才回答,「好,我答應了!」
「啪!」一聲響亮的擊掌聲,兩人很快達成共識。
木木扭動著小小的身子要下去,他扭頭看了看站在一旁身量修長的男人。夠帥,夠酷,好的叔叔,就你了!
「媽咪,這婚紗好漂亮啊!你穿上一定好看。」
「清歡,你繼母就在外面,現在機會正好,你難道不想狠狠打她的臉?」
兩句耳邊風幾乎是同時到達。
江思思一把將婚紗塞進沈清歡懷裡,接過了木木,「我們在外面等你。」話音落下,飛速逃遁。
沈清歡捏著婚紗布料,後背一寸寸僵直。男人一步步朝她走近,賀斯年站定在她面前,她才發現這人竟比穿著高跟鞋的自己還高一個頭。
恐怕……得有一米九了吧?自己不在的這五年裡,這男人又長高了?
賀斯年不說話,只是淡漠的盯著她。那沉沉的氣勢壓下來,沈清歡只覺得自己好像快要站不穩。還好他只是頓了一瞬,很快抬起腳步朝門口走去。
「你還有十分鐘。」門被利落的關上,男人修長的身影隱沒在門后。
沈清歡幾乎能聽見掛鐘的秒針一格一格走動的聲音。江思思的話在她耳邊瘋狂的迴響——繼母就在外面。
五年前,就是她帶著沈桐入主沈家,氣的本就患有心臟病的母親一口氣沒上來,當場搶救無效去世。
也是她和沈桐給自己下藥,試圖污了她的清白。她逃了出來,第二天卻是在賀斯年的床上醒來。等她跌跌撞撞回了家,繼母卻帶著沈桐和一幫媒體在家裡堵她。
五年前的那一天滿城風雨,都說是沈家長女沈清歡私生活不檢點,竟然氣死了自己的母親。數十張P過的淫靡照片擺在父親面前,繼母恨鐵不成鋼的在他面前講述了沈清歡的斑斑劣跡。她百口莫辯,捏著母親已經冰冷的手連話都說不出來。
後來沈兆年登報解除自己和沈清歡的父女關係,乾脆眼不見心不煩的把她扔出了國門,還警告她永遠不要回來。
這些,沈清歡一輩子都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