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揣測
話說回來,雖然柳風被人尊稱為雲風國第二煉丹師,但這第二和第一之間所相隔的鴻溝,幾大勢力的核心人物皆心中有數,對於每當拿他和豐子真作對比而落下一頭柳風也一直耿耿於懷。
丹師相輕,儘管柳風嘴裡極不願承認對方比自己優秀,但現在面對的是一眾金丹前輩,不敢逞口舌之利。
且如今的局勢他也大致清楚,把事實說出來才能讓在座的這些高人前輩們更好地做決策。
只得不情願地如實說道:「那姓豐在多年之前便受他們宗門的資源傾斜,過手的藥材如過江之鯽,他的丹術自然在這般多的錘鍊下變得愈發純熟。說來這白陽宗的築基修士比我等其他門派都要多也要得虧他的功勞,這築基丹也算是他的拿手之物,若由他煉製,應能有七成以上的概率。」
待柳風說到都融的時候,那屬於他的驕傲和自信又回到了他身上,只見嘴角露出不屑,根本不把這個周元修所提的所謂煉丹天才放在心上。
「至於他那後來所收的弟子我覺得周前輩有所多慮,那個人我也有所耳聞,據說是靈根斑雜,毫無修鍊天資的小子罷了。在修鍊一途毫無建樹又如何能成為一個合格的丹師,如是這個小子著手的話我倒是放心了,哼,這成丹率能有三成他的祖墳估計就得冒青煙了。」
「咯咯咯。」賀夜柳掩嘴輕笑。
「柳師侄笑人年少法微,可據坊間傳聞這小兒郎能煉製生血丹,這小藥丸可讓我們吃了不少苦頭呢,卻不見師侄用同樣東西做出來的回春丹能與其分庭抗禮。」
那扮作少女嬌羞之態的老婦樣子如東施效顰,極其滲人,讓同處一室的四個男人感到一陣惡寒,皆無端起了一聲的雞皮疙瘩。
被直指痛處,柳風心中惱怒但也不敢在面上發作,只好耐著性子回復:「賀前輩有所不知,如這生血丹及在下的回春丹皆是新研製的丹藥,本不在丹譜上,只是看誰人配下的輔材恰到好處能完全激發那枯草的有用藥性,這一點那豐子真一方面是有幾分真本事,但也有幾分運氣使然。
而這兩種丹藥的主葯藥理簡單,煉製起來並不會太難,只要丹譜在手加上豐子真的調教,那小子只需修鍊入門便能引動丹火進行煉製。
而築基丹則不同,幾種藥物的藥性複雜,需有足夠神識發揮木系靈根的感應調和相互的衝突,同時也要足夠的神識及靈力來支撐地脈丹火的延續,旁人插不得半點手。所以,哪怕那小子敢做,豐子真也不會將這些東西交於他的手中。」
「好了,我等都知道師侄的本事,也不用向我們幾個解釋這般多,我們這些個行外人也如聽天書般雲里霧裡。你隨隊跋涉而來,就先去歇息下,接下來還需你費心煉製些療傷丹藥,當然其他三家也會派丹師輔佐與你。」
廖成和緩緩地開腔,作為柳風的直系門派長輩他說的話自然也是讓後者謹遵其意,隨著他的退下,這小木屋中又只剩下四位金丹而已。
「哼!沒想到,這關裘二人居然打的是這個算盤,還真以為多了這麼些雜碎就能穩吃我們四家了?」廖成和重重地哼了一聲,有些不以為意。
「廖道友,我們還是少過分自信的好,大家都知道這白陽宗修士的數量及質量皆遠勝你我門下「話說范兄,你確定在你門下弟子的伏擊下這批用於煉製築基丹的藥材都已毀去了么,會不會有所遺漏?」
范山搖了搖頭,略微帶有些遺憾的神色道:「這次白陽宗安排了四位築基修士押送這批貨物,所以也被平分了四份交於各自的身上,在激戰中有三人被殺或被俘,但在之前見事不可為,提前將藏有全部藥草的儲物袋提前毀去,裡面的東西也都捲入空間亂流而不知所蹤。只有一人在同門的掩護之下逃得生天,我也是通過對其中一個被活捉的修士身上施展搜魂法術,才得知他們此次所購的貨品名錄。」
「這山脈的跨幅這般大,一片不小的區域中能調動到位的築基修士最多也就七八名罷了,能將白陽宗派遣的精英修士逼到如此地步並破壞掉近八成的物資,如此結果已是不錯了。」賀夜柳語氣平和,並沒有什麼意外神色。
另兩人也是點點頭,對眼下的結果表示理解。
周元修忽地眉毛一挑似來了興緻:「廖道友,你家的柳風在丹道上也有不俗的造詣,再加上我們幾家的丹師相助。既然白陽宗玩這一手,我們何不也加緊趕製些築基丹出來以其人之道還於其人之身?」
卻見廖成和他雙手環抱,仰在椅背上嘴裡發出了一聲無奈的輕哼:「在知道這事的下一刻我就遣人去各大藥行店鋪問詢了,你猜怎著?嘿,關元正那老雜毛倒是算得遠,築基丹本就只是門派之中用於賞賜的丹藥,市面上的存貨並不多。他早提前許多日子便張羅著將市面上所有的藥材包圓了,現在就連我們相鄰的兩國相關的藥草也都是毛都不給我等留一根,眼下不管是去更遠的地方採購,還是等下一季的草藥成熟早已是幾個月之後的事情了。」
「還有,在這過程中門下的人還和我說了一件事。」他抽出一直手摩挲著下巴,眼神飄忽地看向遠方頗帶著幾分思索的神情。
這臨時搭夥的三人都下意識地稍稍前傾了些身子,難得很有默契地同聲道:「何事?」
「自我們第一次圍剿未成之後,香丹軒的生血丹已經停售了。」
「這......」周元修與賀夜柳驚疑地護望一眼,他們深知香丹軒的背景極深,卻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有了這變動,若是香丹軒那背後的勢力動了護這白陽宗的心思,真派遣什麼老怪物來的話,那他們藏得最深的那張底牌或許就變得沒那麼好用了。
也感知到在座的凝重心思,廖成和還是選擇暖暖場:「諸位也不用太過擔心,白陽宗內和香丹軒相熟的也就是一個豐子真還有他的徒弟而已,再說,以這幾個月這麼大量的生血丹外售,這豐子真又在閉結丹死關,就憑那個弟子怎可能煉製這麼多的丹藥。
想必香丹軒自己的丹師早就研製出來了,如今的不做為多半是不準備插手我雲風國這內鬥之事了。」
與此同時范山用一根手指沾了點茶水,在自己面前指走龍蛇地寫寫畫畫,待前者說完話他沉吟道:
「所以現在重點還是在白陽宗上,我大概算了個數,哪怕算上在枯草谷中戰死的築基鍊氣修士,他們還有百餘的築基修士,鍊氣修士剩下兩千八百多人,基於有不少鍊氣階的精銳在與我們慘斗廝殺后或死或傷,但剩下的這一部分中有機會去沖一衝這瓶頸之人也不會下一百五十人。算上每個門中所留的少量築基丹儲備,以柳風所說的三成的概率來算也差不多是這個數。」
「你們說,這次豐子真會不會親手接過這煉丹的事宜?」賀夜柳琢磨著問道。
廖成和嘴角咧開一個嘲諷的笑容:「他閉關衝擊金丹已有一月多了,如果只是穩固境界的話那還有可能因為這事情而出來,若在正式衝擊瓶頸那就絕無可能。
不管他結丹與否,我們比白陽宗多出數十築基修士基本已成定論,各自的築基丹也都別藏著揶著了,統統也都拿出來儘可能地增進些實力為上......」
只見小屋之中的交談已到尾聲,不多時,四張燃燒著的通訊符篆,從木屋內激射而出,分別飛向了這個國度的不同角落。
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