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暴斃村口
我有些不敢相信，急忙從人群之中擠了進去。
李成和李旭二人跪在了一列，胸膛挺得非常直，眼睛瞪得很大，其中布滿了血絲，他們的手指微微彎曲，指著後山的那個方向。
兩人臉色都已經凍的鐵青，卻沒有一絲傷口，拉車就放在柳樹的下面。
這是活活被凍死的！
看著他們的模樣，我兩腿打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唇都在打膘，有些不敢相信。
同時心中產生了一種濃濃的愧疚感。
昨天晚上，他們在家裡睡得好好的，是我把他們喊了出來，然後才出現了這樣的事。
是我害死了他們！
村民站在兩邊，卻不敢靠近，都在低聲細語，討論著這些。
「旭他爹，阿旭呀……」
這時，人群之外傳來了李旭他娘的聲音，李旭他媳婦也跟在後面跑了過來。
當人群讓出了一個口子的時候，她們頓時就看到了這裡跪著的李成和李旭二人。
李旭他娘看到了這兩人直挺挺的跪在了這裡，嚇的臉色慘白，不死心的用手指試探了他們的鼻息。
當確認了沒有呼吸之後，頓時一個激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趴在了李成和李旭他們兩人身上就哭了起來。
「旭他爹呀，阿旭，你們兩個咋就突然走了呢，昨天晚上不還一起吃的飯，怎麼回事呀，丟下我們娘幾個，這可咋辦呀……」
李旭他娘哭的非常傷心。
李旭才和他媳婦結婚不久，李旭他媳婦也才剛懷了身孕，孩子都沒有生出來。
他媳婦也哭的非常傷心。
我坐在一邊，地上很涼，但是我的心更涼，聽到了他們的哭聲，心裡非常不是滋味，但是也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麼辦。
「是你！你害死了李旭！昨天晚上，你把李旭還有我公爹叫走的！我都聽見了！」
李旭他媳婦突然指向了我憤怒的道。
她一開口，頓時村子裡面的人都望向了我，對著我指指點點，眼神不對勁，似乎都在議論著什麼。
「我……我……對不起你家……」
我鼻子一酸，心裡不是滋味，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們。
沒錯，是我害死了他們兩個，害的她那未出生的孩子，沒有了爹！
「你這個狗日的！就是你害死了旭他爹還有阿旭！你這個畜生養的！」李旭他娘聽到了李旭他媳婦的話，站起來，直接對我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我坐在地上，一下都沒有擋，如果打死我，能讓他們活過來，那我也願意！
他們本來可以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卻因為我，家裡的兩個頂樑柱都沒了，未出生的孩子更是沒有了爹。
李旭他娘一拳一掌打在我臉上，臉上火辣辣的疼，鼻子也被狠狠的打了一拳，嘴角都被打的爛了一點，頭腦有些昏沉。
我一下都沒有擋，反而覺得這是一種解脫，如果真的能夠把握打死，倒也不錯。
要不是周圍的村民，看到我被打的快不行，急忙過來拉架，恐怕我還會繼續被打。
就這樣，李旭他娘被拉的時候，還一腳踹在了我的肚子上，酸水都快要吐了出來。
李旭他媳婦望著我，沒有一絲同情，是我害死了她丈夫，她也想打我，但是帶了身孕，快要生了，沒有辦法動手。
被拉走的時候，李旭他娘還罵個不停。
「你這該死的玩意，就是個禍種，你害死了旭他爹，還有阿旭，我要打死你！你有個狐狸媽，你就是個畜生生的玩意！我打死你！」
「都別攔著我，我看李狗蛋一家，還有李祥都是他剋死的，要不是不把他打死，不知道還有誰死！他有個狐狸娘，我看他早就被迷了腦子，不是個人！」
這一番話，好像是一根導火線。
他們都看著我，對著我指指點點，聲音也不加掩飾。
「我看說的有道理，你看李狗蛋一家，死的多慘，全部都死完了，就是因為上山打了狐狸。」
「確實，這兩天，他和李雁回還一個勁的往山上跑，不知道去幹了什麼，昨天還帶了村子外面的人上山。」
「我早都說這孩子是個禍害，一開始讓你們趕出去，村長還不願意！」
「誰說不是呢，還改了秦姓，叛了祖宗，連祖宗給的姓都不要，能是什麼好東西。」
「我覺得，還是將他趕出去的好，讓他去外面禍害，別在村子裡面。」
「……」
周圍的話，不再掩飾，說的聲音大家都能夠聽的到。
我躺在了冰涼的地上，看著四周一個個熟悉的臉龐，頓時覺得有些陌生。
原來在我考上大學，他們過來祝賀我，都是假的，現在才是他們的心裡話。
因為我認了胡媽，所以他們都把我當成了禍害，還將我當成了畜生。
「叔叔……」我想起了叔叔，這個世上對我好的之後叔叔和我的胡媽。
別人都是虛心假意。
我想起了叔叔，眼淚不住的往下面流。
「咳咳……」我嘴角咳出了血，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咧嘴笑了起來。
「瘋了，秦道瘋了……」
「我看也是，早都被迷了心智……」
我沒有回家，而是背著叔叔的箱子，朝後山一步步走了過去，我叔叔就在這山上，我媽也在這山上，他們是我唯一的親人。
沒有人攔我，他們望著我的背影，都很認同李旭他娘的話。
我沒有恨李旭他娘，這一切都怪我，是我害死了他丈夫，還有他兒子。
就算他活生生的打死我，我都不會有任何怨言。
如果不是因為我，他們家會非常圓滿。
我被李旭他娘打的，渾身酸痛，嘴巴稍微移動，都會扯到了傷口，鼻子呼吸都會帶來刺痛。
不用看，我都知道我鼻青臉腫。
來到了山腳下，還能夠看到地上留下的那兩灘鮮血，也不知道他們是自己跑下山的，還是被人送下了山。
看著這一座小山，說它是山，其實都是抬舉它，這頂多算是一個較大的山丘，根本不能稱之為山，山上都是樹林以及雜草，地勢也不高，非常緩。
我看著後山，自嘲的笑了一聲，直接上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