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毀容
清幽宮就五個人，白尺素與她無仇，紫寧與她有怨。
這次偷襲她的人，莫非是紫寧？
南風靈動了動身子想坐起，卻發現自己完全動不了。
此時，一抹白色身影慢慢向她走近，紫寧清麗可人的面容映入了南風靈的雙眸。
她手中拿著一把鋒利白刃。
紫寧在南風靈身前停下，手中白刃湊近她的小臉，力度輕柔來回輕划，只稍稍用力，白刃就會在她臉上劃開一道血口。
但她寧不會那樣做，因為她要的是南風靈那張可人小臉。
她這樣做，只是想嚇唬她，只是想看到她害怕的樣子。
南風靈早看透紫寧的心思，並不如她所願露出驚恐表情。
「不害怕嗎？」紫寧似笑非笑問道。
「害怕。」
「你倒是實誠。」
「你到底怎麼樣？是想毀了我的臉嗎？」
「你這張臉這麼好看，我怎麼捨得毀掉。」
「你想怎樣？」
「用紅顏禍水形容你這張小臉還真不為過，這麼好看的臉就應當在你還沒老去的時候留下來。」
「你想將我的臉製成人皮面具？」
「我不僅要將你的臉製成人皮面具，我還要以你的模樣呆在你夫君身邊，我要你死不瞑目。」
「你比我想像的還要惡毒。」
「彼此彼此。」
「彼此？誰要跟你彼此，我不敢說我善良，但我至少不會像你這樣去傷害無辜的人。」
「你殺了紫月，還敢說自己無辜。」
南風靈愣了愣，「你知道了？」
「你當然不希望我知道。」
「我是殺了她，但我殺她是因為她要傷害我夫君，還想為敵軍破壞我軍打仗必用的火器，試問若是你，你會善良地放她離開嗎？」
「我不想聽你解釋那麼多，你就是傷害了她。」
「既然你不想聽我解釋，還說那麼多做什麼？動手啊。」
「你以為我不敢嗎？」
「動手啊。」南風靈不怕死挑釁道。
紫寧氣地渾身一顫，握緊手中白刃，惡狠狠道：「既然你一心求死，我成全你。」
說罷，紫寧彎下身子，將手上白刃抵在了南風靈耳際下方。
那把泛著刀光的白刃隨紫寧動作移動，染上了血紅。
痛意襲來，南風靈蹙起柳眉，緊咬下唇。
看到南風靈的痛苦模樣，紫寧只覺得無比解氣。
那把鋒利白刃不曾離開過南風靈的臉。
紫寧順著南風靈的臉部輪廓慢慢往下划。
她凝神看著手中利刃，生怕一個不小心，這張完美臉皮就被她划偏了。
密室的石門在此時「轟」一聲打開。
一抹身影從石門外迅速跑到紫寧身側。
蕭影用力扼住紫寧手腕，狠不得將她的手生生折斷。
他之所以不敢背後偷襲，是害怕紫寧手上的匕首會再次傷害南風靈。
南風靈耳際下方被利刃劃開的那道傷口，看得見血肉，觸目驚心。
蕭影氣到全身發抖。
他雙眸晦暗，戾氣難掩。
他緊緊扼住紫寧的手腕，完全不知自己的力氣有多大。
心中的怒火怎麼也壓抑不住，蕭影搶過紫寧手中的匕首，抬手劃過她的右臉。
紫寧那張姣好的面容，靜止一刻后，從眼尾到嘴角，多了一條長長的傷口。
鮮血從她臉上汩汩流下，滴在了她的白色衣裳上。
紫寧還沒感覺到臉上的痛意，蕭影對準她胸口又是重重一掌。
事發突然，紫寧完全沒準備。
她中了蕭影一掌，飛身倒地，躺在地下，當場吐了一口鮮血。
紫寧身受重傷，蕭影眼底仍有不可抑制的怒火，好像紫寧不死，他誓不罷體。
「蕭影，夠了。」南風靈虛弱喊了一聲，喚回蕭影的理智。
紫寧是白尺素的人，他們還有求於白尺素，還是在她的地盤，不能將事情做地太過。
紫寧傷了她，蕭影還了她一刀，很公平，現在誰也沒欠誰了。
蕭影蹲在南風靈身前，眼中的戾氣化作一絲溫柔。
他滿眼心疼看著她臉上的那道傷口，猶豫地抬起手，害怕到握拳收回，「一定很疼吧？」
南風靈輕笑回道：「吹一下，就不疼了。」
「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
「這跟你沒關係。」
「這就是我的錯，若我把你保護好了，你就不會陷入險境，還險些沒命。」
「好，這是你的錯，你以後可不準嫌棄我丑。」
「不會的，永遠都不會。」
「你是怎麼進來的？」
「猜測你出事了，我第一時間必然是先去找白尺素，她是這裡的宮主，對這裡比較熟悉。」
「她跟你一起來的？」
「是。」
「能不能請她解一下我身上的迷藥，我動不了。」
話音剛落，白尺素走到她身邊，喂她吃下一顆藥丸。
蕭影傷害紫寧時，白尺素一臉漠然地站在門邊。
白尺素提醒過紫寧不許再提報仇一事。
紫寧仍要一意孤行，闖下大禍，打亂她的計劃，白尺素當然不會出手救她。
吃下白尺素喂下的藥丸，南風靈的身子果然能動了。
南風靈動了動手指，慢慢坐起，「謝謝。」
白尺素輕笑轉過身，向紫寧走去。
受此重創，紫寧早已暈過去。
白尺素走到紫寧身邊，吃力將她扶起。
就算再生氣，紫寧也是這二十年來唯一陪伴在她身邊的人。
白尺素可以看著她受傷，不能看著她死。
南風靈喊住蕭影是對的，若蕭影今日真的殺了紫寧，白尺素就不會再幫他們。
白尺素轉身那一刻，蕭影已抱起南風靈離開密室。
夜色清冽，皓月當空，群星璀璨。
喬書羽著急等候在臨香閣的院落大門外，清涼晚風也沒能吹走他心中的煩愁與擔擾。
遠遠看到蕭影抱著南風靈走來，喬書羽快步迎了上去。
借著朦朧月色，他將南風靈臉側的傷口與衣裳的鮮血收盡眼底。
許是太累了，南風靈窩在他懷中，沉沉睡去。
喬書羽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麼事。
「喬書羽，靈兒受傷了，麻煩你回去準備止血藥散與止痛藥散，我抱著她，會慢些。」
喬書羽應一聲「好」，轉身往廂房的方向快步走去。
兩道身影，一前一後走在澄凈的星空下。
紫寧下手極重，蕭影為南風靈上藥時，瞧著那深可見骨的傷口，手都在微微發抖。
不知是痛意難忍，還是蕭影的動作太大，南風靈睜眼醒來。
「是不是弄疼你了？」蕭影有些緊張地說。
「不是，是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