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 打擊
那夜的的晚風，也是如此清涼。
宴會結束，席間眾人陸續離開。
喬書羽卻還是紋絲不動地坐在原處。
「是酒太好喝了嗎？所以不捨得離開。」
南風靈不知何時站在了他們身前。
她的嬌俏面容落入滿天星光，看起來有種別樣的溫柔。
喬書羽聞聲抬頭，桀然一笑，「對，酒太好喝了，不捨得離開。」
「喜酒當然好喝，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喝到你那杯喜酒。」
：「你覺得還需要多久？」
「應該不需要多久了。」
「南風靈。」喬書羽突然極其鄭重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嗯？」
「還記得你在南越國跟我說過的話嗎？」
「什麼話？」南風靈一臉疑惑。
「你說我說話太直言，會找不到娘子，可我現在找到了。」
「嗯，那我應該恭喜你，找到娘子了。」
南風靈沒有預想地跟他吵鬧，而是道了一聲恭喜。
喬書羽突然安靜了下來，垂首望著手中酒杯。
「天色不早了，還是快些回府吧」
說完，喬書羽還是沒搭理她。
南風靈也不再自討沒趣，「既然不想理我，我去找蕭影了，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吧。」
離開前，南風靈還是好意勸說了一番，隨後轉身離開。
她轉身走出十多米后，喬書羽放下酒杯，倏然站起，朝著她背影大喊一聲，「南風靈，我會努力討厭你的。」
南風靈聞聲停下腳步，緩緩回頭，眼下公子，在月光的映照下，人白如玉。
與喬書羽四目相對那瞬，她嫣然一笑道：「別鬧了，我還等著喝你那杯喜酒呢。」
「我會如你所願的。」喬書羽收起笑意，起身離開。
南風靈站在原地，視線一直追隨喬書羽的身影。
直到喬書羽的身影沒入夜色，她抬頭望了一眼明圓清月，隨後沉重嘆了口氣。
與喬書羽的情誼，至今理不清，欠他的，至今也沒還清。
方才在座上看到他心事重重，宴會結束后，她折返回來，只不過是想以朋友的身份，勸慰一番罷了。
理不清便理不清吧，她以後都不會再理清跟喬書羽的關係。
朋友也好，他單相思也罷，她都不想管了。
只要她再絕情些，喬書羽很快就不會把她放心上了，更重要的是她現在有了蕭影。
蕭影還在等她，跟她一起回宮呢。
回宮的路上，蕭影突然從懷中拿出一塊絹帕。
「我有一個東西要給你。」
「什麼東西？」
蕭影舉起右手，將手中的鳳血玉鐲呈現在南風靈面前。
「玉鐲。」南風靈輕喊了一聲。
蕭影拉起她的手，將玉鐲戴進了她的左手，嘴角的淺笑無比溫柔，星星燭火在他眸中跳躍。
「你戴了它，生是我蕭家的人，死是我蕭家的鬼，這一生都逃不掉了。」
「我本來就沒想逃，我要粘著你一輩子。」
「靈兒。」
「嗯？」
「我們生個孩兒吧。」
「那你是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男孩，女孩都喜歡。」
「我也喜歡。」
「嗯。」說罷，蕭影雙手捧上她的小臉，低頭吻了上去。
許是夜太靜了，南風靈的心「撲通，撲通」跳地異常快。
迴廊幽幽，大紅燈籠掛在飛檐上，融融燈火忽明忽暗。
南風靈離開的這段日子，沈青書給她寫了很多書信。
向影雲的孩子也逐漸臨盆。
處理完錦墨居的事，南風靈去了沈府。
那日正好是元宵節，她想陪沈青書看火樹銀花。
這是南風靈現在唯一能做的。
沈青書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南風靈不想辜負她的等待。
二人坐在迴廊的暗紅色欄杆上，仰頭望著天際不時升起的幾朵火樹銀花。
空氣寒冷，沈青書攏了攏身上的披風，有些疲累地把頭靠在南風靈的肩上。
由於向影雲懷中胎兒已有八、九個月，所以只她們二人。
沈府高牆外不時傳進鞭炮聲。
「一年的時間，就這樣從指尖溜走了，時間過地真快啊！」
「我們還有很多年，明年說不定向影雲還拉上了她的小小雲或小小墨。」
「我明年還會坐在這嗎？」
「什麼叫還會坐在這，你一定會坐在這的。大過年的，你再說這些喪氣話，我就不給你壓歲錢了。」
南風靈一邊大喊一邊紅了眼眶。
「可我騙不了我自己。」
「那你欺騙一下我們可以嗎？」清潤溫柔的聲音突從前方傳來。
二人同時循聲看去。
借著迴廊微弱的光，她們看到向影雲從黑夜中緩緩走來。
「影雲你怎麼來了。」回過神，南風靈嚇地趕緊上前扶過她的身子。
「突然想見你們。」
「腹中孩兒更為重要一些。」沈青書一邊回話一邊起身上前。
向影雲輕撫著肚子，嘴角含笑著著沈青書道：「孩兒重要，你們也一樣重要。如果沒有你們，我也不會回到墨淳身邊，還能懷上他的孩兒。」
向影雲現在已經接受自己的模樣，已經把面紗摘下了。
「快回屋吧，外面冷。」南風靈催促道。
「不用回屋，我們就坐在迴廊下，等午夜后的火樹銀花，期待明年更好。」
看著向影雲眼底的倔強，南風靈只好妥協點了點頭。
向影雲坐在二人的中間，沈青書擔心她會受涼，脫下身上的披風為她披上。
「影雲你是一個人來的嗎？」沈青書一邊為她披上披風，一邊問她。
「葉依瀾陪我來的，馬車就等在沈府外，過了午夜，我就要回去。她現在對我真的極好，沒有以前那樣萬般挑剔。」
「我真沒想到她竟會為了一個孩兒，願意委屈求全。」
「其實我也沒想到。」
南風靈愣了愣，轉頭與她相視一笑。
沈青書挨著向影雲的身子，輕輕撫著她的肚子問道：「小小雲什麼時候才出來？」
「是啊，已經九個多月了，它馬上就要出來了。」
「我能當它乾娘嗎？」沈青書小心翼翼問她。
向影雲笑著回道：「那當然，你們都是它的乾娘。」
「可我還沒為它準備賀禮，祝賀它出生的賀禮。」南風靈慌張大喊，好像馬上要當娘親的人是她一樣。
「我也沒準備。」沈青書同樣大喊。
向影雲坐在中間看著身邊慌張的兩人，失聲輕笑。
只是下一秒，她臉上的笑意突然凝住，「先別說賀禮了，它現在要出來了，你們等它出來再問它喜歡什麼樣的賀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