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學士府比顏家七房的大的許多，自然湖也大些，湖畔還有一小閣樓，灃四奶奶便帶著四位姑娘到了這湖畔閣樓，雖說已是嚴冬，但這閣樓里起了地火龍是以倒是不冷。

待到坐定上茶后顏月娘發現顏瑩娘的視線不住的往自己身上瞄，似乎覺得她身上有什麼特別一般。

「十一姐姐可是有什麼要問我？」顏月娘大大方方的看著顏瑩娘問道。

顏瑩娘立即縮回視線臉色一紅，過了一會才繼續看向顏月娘緩緩開口道：「我與家中的丹娘姐姐常有書信往來，曾多次聽丹娘姐姐誇讚月娘妹妹琴棋書畫無一不精，特別是一手好字，在族中閨學無人可比，是以今日見到便對妹妹多了幾分好奇。」

顏月娘失笑，顏瑩娘口中的丹娘乃是顏家四房的姑娘，族中排行第九，正好比顏瑩娘大一歲，顏丹娘曾經在京都待過兩年，與顏瑩娘的關係好在情理之中，且那姑娘是個十足的書痴，對於書畫一事相當痴迷，只是閨學的先生認為她的字畫多了些匠氣不比顏月娘靈氣，是以曾讓她學些顏月娘的寬闊，卻不想她自此便成了顏月娘的簇擁者。

「不過是九姐姐謬讚了，咱們顏家哪個人的字會不好，至於其他的琴棋兩藝我都不過是能在先生處過關而已，可不敢說精通。」

「我姐姐的字真的極好，就連我父親也說是脫了女子的秀氣，不輸我大哥哥。」顏安娘聽聞顏月娘謙虛生怕顏瑩娘顏沁娘小瞧了忙介面道。

顏月娘無奈的看了眼旁邊與有榮焉的顏安娘，這孩子大概是家中最受寵的，是以養成了這事事必爭第一的性子，也不是不好，只是日後要吃些虧后才會懂得謙遜。

顏瑩娘眼睛一亮，「月娘妹妹，你寫幾個字送我可好。」

顏沁娘也在一旁起鬨要看她的字，顏月娘盛情難卻只能提筆寫了首《蒹葭》。

顏瑩娘和顏沁娘在顏月娘提筆寫下《蒹葭》的詩名之時便是一臉崇拜的看著她了，待到她寫完兩人拿著那副字細細的欣賞了許久。

「月娘妹妹，你這字怎的練的這般好？」

顏安娘也是第一次見顏月娘寫的字，如今見了也是一副求知的模樣的殷勤的瞧著顏月娘，顏月娘被這麼三雙亮晶晶的眼睛瞧著再次失笑。

總不能和她們說前生她便練了一手不錯的毛筆字，今生知曉重生為書聖的嫡系後人之後便日日不停歇的臨摹著顏羨臣的真跡練出來的吧。且字也是與人的心胸丘壑有關，她這樣一個見過了大山大水的現代重生而來的姑娘，下筆之時的契闊也是這閨中女子比不得的，更何況為了寫好字她這近十年不曾間斷的練腕力和臂力也是這些閨中女子做不到的吧，這讓她如何教？

「約莫是常練字的緣故吧，我自幼便喜練字，日日練字的時間不少於一個時辰，約莫是勤能補拙。」

「日日練一個時辰？」

顏安娘驚呼，顏家本家的閨學不論寒冬還是三伏天皆是日日不斷的上課，每月也只得兩日休沐，待到下了閨學回到家中還要做做女紅，以及做些功課，且她聽二哥說姐姐是與大哥哥一同隨諸葛先生進學的，那功課比起她們閨學更是嚴苛許多，姐姐竟然還能每日練一個時辰的字？

「我雖不曾像月娘姐姐一般日日練字，但也算是練的多的，可卻差了姐姐許多，便是這一筆一勾中的氣韻便是相差甚遠。」顏沁娘有幾分黯然。

「約莫是我腕勁較大的緣故，妹妹若是覺得字已到瓶頸不若練練臂力腕勁，手腕有勁下筆才不會虛浮，字自然才能更流暢。」

顏沁娘有些不解，「練腕勁？」

「姐姐莫非是因為推拿才腕勁大？」

顏瑩娘與顏沁娘都是一臉驚訝的看向顏月娘，推拿這般醫女婢女才會學的東西顏月娘這個大家閨秀竟然也會？

「正是。」顏月娘並不做解釋，只是淡淡的笑著。

顏安娘這才發現顏瑩娘和顏沁娘奇怪的神色，忙解釋道：「我姐姐是因為祖母的身體才學的推拿，這些年祖母的舊疾都是因為姐姐的這手推拿方舒緩了許多。」

聞言顏瑩娘與顏沁娘皆是露出了欽佩的神情。

顏月娘有些無奈，這安娘的性子實在是太單純簡單了些，又是個好說話的，日後若是不好好約束怕是會吃不少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