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決戰前夕
手,有很多。人的一生也許會遇見許許多多的手:助手、援手、兇手、殺手、正義的手、邪惡的手……他們能指引你走向天堂,亦或帶你墮入地獄。
而這時出現的手,不是天堂不是地獄,卻是恰到好處,在李風搖將死之際也就是葬身火之際將他硬生生拉了回來。
「啊!?」李風搖如夢初醒,傻眼地望著身後那個用一隻強勁有力的手抓住自己的男人。
在環境中他是葬身火海,可換作現實那可是一頭撞死在樹上了。
「是你!」李風搖激動地都要哭出來了,這個救了他的男子,不正是「千機寨」的儲雲哲嗎?
「李兄。」儲雲哲問候道,「你沒事吧?」
李風搖欲哭無淚,太了口涼氣,「也許吧……」
儲雲哲看來,此時的李風搖遍體鱗傷,說是「也許」怕是還是礙於他的面子了。
儲雲哲這會兒帶了三十個弟兄,他早就看到山腳下發出的信號彈,知道是有人闖入了山頭,可也沒想到會是李風搖,更讓他吃驚的是堂堂「玉虛門」少公子會被一個紫衣女子追殺的如此狼狽。
少女玉立在葵樹枝頭上,環視了一下在場所有人,漸漸地又把目光停留在了儲雲哲身上。
儲雲哲拱手有禮:「敢問姑娘何人,為何要殺我李風搖兄弟?」
這句話一說,其實儲雲哲已經講的很明白:李風搖是他兄弟,姑娘要殺他就要與我為敵。
「她不會理你的。」李風搖這時也不忘拆個台。
少女玉足一點,飄向了儲雲哲,袖口中飛出數多根金絲線纏住了儲雲哲雙臂,要不是儲雲哲雙臂內里充沛怕是早就被切割大卸成塊了。
少女此時是居高臨下,佔據上風。儲雲哲見那女子出招如此狠辣,不禁也有些失色,可他畢竟硬氣,運動內力,瞬間撐開了雙臂纏繞的金絲線,緊接著一拳上去,擊向女子。
女子金絲斷裂一時在空中失穩,見對手右拳直衝而來時急中生智,足尖輕點,蜻蜓點水,借儲雲哲手臂之力借力用力二段輕功離開了深林。
嘍啰看女子逃走都要上前追去。
儲雲哲喚道:「莫追了,救李兄弟要緊。」
李風搖這才鬆了口氣,身子骨一軟,再也吃不消了,昏死在了當場。
「李兄弟!」儲雲哲抱起李風搖,吩咐道,「回寨!」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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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度陷入了死寂。
碩大的少林寺氣氛凝固的有些兒窒息。
靈堂安放著少林方丈的遺骸,即使是那時候或者在前一秒有與其競爭南武林盟主之位念頭的江湖梟雄這一刻臉上也驀然失色了許多。
肯能是因為對於方丈為人的尊敬,可能是對於方丈一向交好的友情,也有可能是對於下一個死掉的會不會是自己的惶恐......諸如此類而已。
呂辰碧沒有待在靈堂,而是一人坐在外頭柵欄上飲著清酒:夏蓉蓉、玄合、玄女刺青、田有越等等,這些是要在指向什麼呢?
田有越是扶桑名門,可提到這個家族又讓呂辰碧不得不想到楊霜凌與他們幾年前的恩怨了.....難道世事真的這般湊巧?
周露月走了過來,低著頭喪著氣:「呂大哥,怪我學藝不精才讓方丈伯伯慘遭殺害。結果還連累了你沒有抓到黑衣人。」
呂辰碧看著眼前這個沮喪的少年,顯得又好氣又好笑——好氣在於他這麼說讓自己情何以堪?好笑的是小屁孩低頭認錯的表情著實有些兒萌。
「哎呀,不要在意這些了。你可不錯了呀,至少讓本大爺知道了兇手和田有越家族有關。」呂辰碧將酒壺遞給周露月,「喝嗎?」
周露月看了看堂里的姐姐,搖了搖頭,「不喝。」
呂辰碧哈哈一笑:「也別太難過了,不是挺有進展的嘛。」
「其實.......」周露月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呂辰碧調侃道,「一副憋屈的樣子。」
「其實我想說,昨晚在和黑衣人決戰的時候我聞到了一股味道,是自黑衣人身體里發出來的。」周露月說這話時臉上不禁泛起了小紅暈,怕是害羞了。
「我怎麼沒聞到什麼奇怪味道?」呂辰碧問道。
「其實是這樣的,」周露月解釋道,「小時候老姐老是會用我的鼻子聞遍各種胭脂水粉以分辨其真偽,久而久之我就練出來了較常人靈敏的嗅覺。」
呂辰碧聽得又笑了起來:「小屁孩,沒想到你還有這麼精彩的遭遇,實數羨慕佩服。」
「別笑了行不?我這不也是為大局考慮才說給你聽的嘛!」周露月有些生氣。
「哈哈,好好,不笑了不笑了。」呂辰碧又嚴肅道,「那你聞到了什麼?」
「木檀香。」
「木檀?」呂辰碧問道,「這少林寺天天燒香拜佛的,有這種香味不是很正常?」
「不是的,這種香味不是表面的味道,而是那種常年積累以至於和身體融為一體的香氣。」周露月道,「所以我懷疑這黑衣人應該潛伏在寺內好多年了。」
「不對!」呂辰碧反應過來,「少林寺所用的香都是由榆樹做成。這檀木香向來名貴,應該也是由身份不一般的高僧所用。」
說到這兒,呂辰碧有些激動:「這是突破口,小屁孩你立大功了,我要儘快說於大師兄。」
周露月問道:「那我呢?」
呂辰碧臨走之際,胡亂摸了摸露月的捲毛「好好養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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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里的雪瑞看著坐在自己身前的司徒曠,神色凝重:「老先生真的想讓露月試一試?」
司徒曠撫著髯,無奈道:「我這外孫,本來可以活得自由自在,我若大江南劍局本來也怎麼輪不到露月來繼承,只可惜了我那個不孝的大孫兒......這麼一來司徒家的未來都要靠露月來支撐了。」
司徒曠口裡的大孫兒自然是人稱「南花劍」的司徒花月了。司徒花月盜「炎光鑄耀」叛逃江南劍局一事江湖皆知,雪瑞見司徒曠提及他時言語里儘是惋惜痛心。
「那就更應該讓露月好好繼承家業呀?而不是讓他跟著我投身公門。他雖為外姓,但我能看出你對他的疼愛不是一般。」雪瑞道。
司徒曠聽得此話,苦笑了一聲:「也怪老夫對他疼愛,這孩子看著柔順,但骨子裡卻是倔強,他是真的對我老頭子的家業毫不興趣呀!」
「所以露月想當捕快?」雪瑞道。
司徒曠「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雪瑞道:「既然老先生這麼說了我也不多說什麼了,露月的確是塊金子,也算老婆子我運氣好了得了個這麼好的苗子。」
司徒曠抱拳:「還請你多多指教我家露月。」
「那是自然。不過事到如今,方丈也慘遭不測,此時此刻人心惶惶,我又出不得這地牢,只希望老先生可以替我好好照顧幾個孩子們,特別是霜凌,我真怕他會有什麼閃失。」
司徒曠哈哈笑道:「楊霜凌的武功江湖無人不知,怕是老夫也不是他的對手,還談什麼照顧呢?」
「老先生嚴重了,我擔心的是霜凌的情緒波動,這一會兒他在風口浪尖,這著實不讓我擔心。」
「嗯,憑著我兩家多年交情也要答應下來。」司徒曠說完道了個別便離開了地牢。
雪瑞扇了扇桌前的燭光,心裡有點兒微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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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這、這叫老衲如何說得?」玄淹原本笑眯眯的臉蛋不時抽搐了一下,「南武林大會如此重要,就算天塌下來也不能說停就停!」
楊霜凌道:「即使再有人死?」
「對!若是把大會停了,更是讓武林惶惶不安,再說也不可能會停。」
「哼,名門正派自詡正義,如今看來與黑道也是無異。」楊霜凌冷笑一聲。
玄淹聽這小子這般說自己也是有些忍不住了,雖然他德高望重,可也不能這般被羞辱:「楊施主,話還請你放尊重點。少林乃佛門聖地,被你這般一說豈不是侮辱了百年古寺聲譽?」
楊霜凌冷眼相待:「玄合一死,少林真是損失。」
這話旁人都能聽出意思,玄合一死,玄淹便是方丈,楊霜凌不是在諷刺玄淹不如玄合又是什麼?
玄淹本就不想與這娃一般見識,只能不作言語。
「原來大師兄你真的在這呀!」呂辰碧突然走了進來,拉住楊霜凌道,「快快快,有事和你說,有事和你說,快走快走。」
玄淹見呂辰碧突然來找楊霜凌定是出了急事,問道:「敢問呂施主出了何事?」
呂辰碧自不會道出真相,隨口編了個謊:「去看師母,師母有東西要給我大師兄。」
玄淹聽后擺了擺手:「那老衲也不多留二位了,不送。」
出了玄淹禪房,楊霜凌道:「何事?」
呂辰碧笑嘻嘻道:「我剛才不是說了嗎?」
楊霜凌道:「不說我先走了。」
「等等等,看來我這點說謊功夫還是瞞不過大師兄你呀。」呂辰碧拉住楊霜凌的手臂,「你可別先走,本大爺有重要情報和你說。」
楊霜凌道:「先回屋,這裡不安全。」
呂辰碧點了點頭,剛想離開。
「不對!」楊霜凌突然眼光一射,飛石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