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迫臨寨下
「荼博老賊！」李風搖從睡夢中驚醒，可睜開第一眼一股溫馨之感油然而生。
他所在的屋裡空間雖小但確實五臟俱全。木質傢具：床、桌、椅、廚擺放的整整齊齊，定是主人的精心布置下才有的效果。
「這？」李風搖下意識大起警惕，可當暗運內力時才發現自己此時的內力還不到平時的一半。
他努力回想之前發上的事情：他是被儲雲哲所救，也就是說，自己現在身處「千機寨」！
可雖身處山寨之中，但是好歹自己沒死，算是大幸了吧……
以前的自己，怕是聽到「千機寨」三字就咬牙切齒，口中說著黑白分明，視他們為山賊草寇。可如今救了自己的也是他們千機寨！
推開木扉，這一刻，他是被驚艷到了：
滿山瓊樓玉宇，浩瀚磅礴，如是巧奪天工，又似渾然天成。頗有隱居國度，更像仙人留居。自己現身處千機寨的左翼，也就是民居。
早聽說綠林十行，行行兵強馬壯，行行家財萬貫，尤以「萬窟寨」、「千機寨」、「百樂寨」最負盛名，今日一見，比想象中的還要誇張幾分。
「請問？寨主在什麼地方？」李風搖初來乍到也學起了禮貌，問了一旁在閑聊的大嬸們。
大嬸們見了這年輕帥小伙都樂開了花：「少寨主的貴客醒了喲！瞧這幾天把我們這些老骨頭累的。」
「謝謝......」李風搖萬萬沒想到，當他失去親人的那一刻以後，還會有人來關心自己，經歷了背叛與生死，他似乎變得感性了許多，眼淚不爭氣的就往外流。
大嬸們見小夥子流了淚都關心起了他，她們自然是不知道這個看著帥氣貴氣的小夥子經歷了什麼。
「我帶你去見寨主吧！你一人生地不熟的。」其中一位矮胖大嬸道。
「謝謝，謝了。」
「這有什麼好謝的，遠來那啥子客的，嘻嘻，我也不說什麼文化句子了，反正你也不要拘束的緊，把這裡當成自己家就好啦！」
李風搖從小過慣了奢侈跋扈，今日終於也一嘗人間淳樸。眼前這些鄉里鄉親，雖生活在寨子里，卻不求何為榮華富貴，可他們不照樣活得多姿多彩？
也許，這才是生活。
大嬸領著李風搖走過了數里地，一路上多是些農民，這些人大多是因為家鄉鬧慌，生活不能自理以至於投奔了山寨做了草寇。
穿過了一條長廊便離開了山寨左翼，向他迎面而來的是一派浩大景象——千機寨中部！
「這裡便是了。」大嬸指了指有兵把守著的領地，「老婆子我也不方便進去，你自己進去吧！」
李風搖拱手道謝。
「你便是李風搖？」看守的嘍啰一見來者氣宇軒昂倒是頗為眼前一亮，但出於職責只能擋住他的去路。
「便是我。」李風搖說時見遠處有人正急跑過來。
來者在看守嘍啰耳根前嘀咕了兩句嘍啰便將擋住李風搖的兵器收了起來，指著身後的大堂：「寨主有請。」
李風搖點頭示意。
千機寨大堂內，分別擺放著八把交椅，以正對大門的虎皮鬆木椅為首，貂皮紅木椅為輔，左右各三把狼皮青木椅。
虎皮椅上坐著的自然是「千機寨」大當家「仁義無雙」儲退栓！身旁輔椅則是二當家「力拔山河」金大佑。其餘依次為三當家「山刀」何勁、四當家「武盟拳」宋離之位是空著的、五當家「慣手神槍」尉遲進退、六當家「千手」林若、七當家「捕風劍」李紅頭、八當家「猛劍」尹毅。
何勁、林若、李紅頭三人李風搖在上少林之前便已打過交道。還有一人也是他最為熟悉的，那便是站在儲退栓身旁的挺拔青年「儲雲哲」。
儲雲哲在李風搖剛進堂內的一刻便已和他打了個眼神問好。
「晚輩李風搖，見過各位寨主。」李風搖拱手道。
「到底是夏老婆子教出來的，甚是鋒芒畢露。」雖看儲退栓穿著頗有些落地書生的氣息可話里語里談吐穩重，想必內力之深厚在當世也能排出個名號了。
「前輩便是『仁義無雙』儲退栓？」李風搖道。
「不才，正是。」儲退栓道，「我常聽雲哲誇你，今日得見卻也十有八九。」
「如今我只是個喪家之犬，還有什麼值得誇的呢？」李風搖苦笑一聲。
「不知小兄弟將來有何打算？」儲退栓突然問道。
「報仇。」李風搖二字簡單明了。
「哈哈，小兄弟想法如此天真！」二當家金大佑站起身子走上前頭一手搭在李風搖的肩頭上，「先前大夫與你把過脈，以你現在的內力和傷勢別說報復，想突破包圍也難。」
「包圍？」李風搖不解，「什麼包圍？」
金大佑生的五大三粗，豹頭環眼，滿臉鬍渣，說話聲音也大：「你可知你的行蹤已經暴露，荼博大軍壓至寨前，聲勢浩大。」
「本公子明白。」李風搖辭謝轉身便要離去，「我這就離開不給各位添麻煩。」
「慢著！」儲退栓喝住，本是敞開的大門被他的內勁一下子關了上去。
好深厚的內力！李風搖才剛邁出一步便被儲退栓的內力逼退回半步。
「大當家還有什麼事？」李風搖回首問道。
「哈哈，小兄弟莫要誤會，我們千機寨既然能留你必定是不怕荼博那廝。」儲退栓道。
「所以？」李風搖問。
「小兄弟，可否聽我將事情與你說說？」儲退栓道。
「說。」
儲退栓道：「明初太祖皇帝為保江湖太平，設立『四家五幫六派七門』的武林格局制度。四家五幫六派七門向來能者居之，我們呂林中人自不便插手你們白道的私事。但探子來報，此番少林盟主大會的結果頗感意外。」
「對了！」李風搖這才想起盟主大會之事，「結果如何？」
何勁接著大哥的話道：「誰也沒想到，此次盟主大會是個陰謀，少林方丈玄合慘死，本是二長老的玄淹卻是扶桑人，喚作『田有越村朝』，在東海一帶很有威望。包括你的夏門主在內，這些都是村朝想要坐上武林盟主所布下的大局。」
聽得此處，李風搖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表情來接受這個事實，一切的一切都是陰謀，他自己卻在其中被耍的團團轉毫不知情。
「那後來呢？」李風搖壓抑著心中的怒火。
「後來，幸有楊霜凌識破。少室之巔，東斷情大戰田有越村朝並成功將其斬之，說來真叫人大快人心！」何勁說到這時語氣早已抑揚頓挫鏗鏘有力，「以前都說楊霜凌是武林敗類，這一次決戰怕是給他洗白的最好解釋了！」
楊霜凌......李風搖想到之前對他的惡言惡行，冤枉了好人心中自然後悔莫及。
「夏蓉蓉剛走，荼博便迫不及待地發動政變，未免太過於迅速。」儲退栓道，「聽雲兒所訴，追殺你的是個東洋扶桑女子，怕是荼博與扶桑已經聯手。」
五當家尉遲進退道：「只可惜光憑荼博興師動眾冒然攻打山寨可以看出十有八九那傢伙不知道少林寺里發生了什麼，不然早就撤退以保住後路了。」
李風搖聽得如此不禁有些感慨，這完全超出了他所能及能想之事。
「那現在如何是好？」李風搖問道。
「退敵！」儲退栓站了起來走到李風搖跟前，義正言辭道，「你是雲兒的朋友，雲兒為你也勸過我入手此事，雲兒的忙做父親的我也自然要幫的。最重要的是此事牽扯到了國家榮辱，扶桑公然欺我中原武林，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我千機寨又如何能袖手旁觀？」
李風搖聽后看向儲雲哲，低聲道：「謝了。」
儲雲哲也走了出來：「沒什麼，都是朋友。」
「雲兒，山下情況僵持，你且下去幫你五叔退敵！」儲退栓道。
「是。」儲雲哲領命。
此時早已等不及的李風搖攔住儲雲哲：「我也去！我要親手解決老賊！」
儲退栓知道李風搖的傷勢自然不會同意：「不可，小兄弟還是要養好傷。說句難聽的，以你這般模樣，怕是只會添亂。」
「不！」李風搖當然不會聽進去，「本公子可以！如今仇人就在山腳下，你要我如何安靜養傷？」
儲退栓還要堅持卻聽儲雲哲道：「爹，你這般再說李兄也沒有用的，讓他去吧。」
儲退栓被兒子一說想了想以李風搖的性格絕對是攔不住的了，於是嘆了口氣：「罷了，你也隨去吧！切勿依了性子，以大局為重。」
「大哥！你若不放心就讓小弟陪同前去！」六當家林若站了出來，「這樣你也放心。」
「甚好，大哥三思。」八當家尹毅也出來道。
「行。」儲退栓思考了一番，雲兒性子溫和，若李風搖真的控制不住情緒必定阻止不來，要是六弟在場自然事半功倍。
眾人告辭退去。
「真的謝了你了，儲雲哲。」李風搖出了大堂便又謝了一遍。
「無妨。四海之內皆兄弟，況且先前我倆也有過交集，在下覺得你是值得信賴的人。」儲雲哲笑起來格外的陽光。
這邏輯......先前的交集也是打了一架呀……李風搖難以理解儲雲哲的思路：
我信你我就會幫你到底？